他,没说自己是妾。
这倒是让即一一意外,但意外之中又隐隐和自己预想的有些一样,沈砚安断不会是如此口出轻薄他人之语的人,见他如此,她也莫名的有些安心。
那些忽然涌现的记忆和这场奇怪的梦境必然有些什么特殊的联系。
如果说熟悉甚至重复景象的是已经发生过的,那依照方才的情形,陌生的也就是未来可能将要发生的。
穿越这种事情都有了,老天再给她开个能预见未来的金手指自己也不是不愿意。
思及此,她不禁想起那日在白石岭脑海中忽然闪出的三个片段中唯一一个陌生的桥段。
她在某个陌生的地方,被郑雪琼狠打了一巴掌,那时候沈砚安的眼神和梦里冷淡的眼神如出一辙。
“一一,”沈砚安突然将她叫住,“你今日是第一次见端妃吗?”
即一一点了点头,目中露出疑惑,“怎么了吗?”
……
“娘娘,人走了,咱们还派暗卫去追吗?”
“啪!”一声,端妃转身狠狠地打在瑶珠的脸上,她不悦地扫了眼外面渐行渐远的人影,语气恶劣,“追?”
“你哪来的胆子去追陛下亲封的尚医监和殿前重臣忠肃侯 。”
“我说他沈家家主平白无故到我泗梧殿中做什么,原来是你把人招来的!”
……
“端妃,是林家的宗室女?”
沈砚安点了点头,“她本名林羽蔷,本家在西南一处。”
“当时林家无女,林氏家主便从宗室亲族中选了一个样貌出众的女子入了宫,品性才情皆未考虑,堪堪沿着选秀最后的日子把人送进去的。”
“如此仓促之举,林氏宗族本没指望她成为仁毅伯爵府的倚靠,奈何她自己争气,坐到了端妃的位置,冲着那位夭折在腹的孩子,陛下这些年待她也还算不薄,也给了林家不少荣耀。”
“但她父辈身份低微,林羽蔷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被利用的棋子。”
“沈林两家皆是武臣,林家的爵位比沈家低了一层,所以,两家素来有些不对付。”
即一一沉眉,应道,“不过今日,端妃应当不知我的身份,不然至少不会动用暗卫。”
“端妃方才说过,今日她身子不适全宫的人都知道,这句话你可曾注意?”沈砚安忽而提醒道。
这意思是,今日只要来泗梧殿就会碰霉头,这是整个太医院都知道的事情。
她不禁心底在冷哼了一声,一双拳头微微有些发痒,“不知侯爷今日是被谁求到了这里?”
即一一自是明白,善良懦弱的女主角被英雄救美的时候,必定是有哪位好心人跑去求的救。
“是一位姓韩的太医,你入太医院多日,和他可熟识?”
即一一摇了摇头,对此人并无印象,“这人不难认,不过,他敢背离那些人,倒还是有些勇气。”
“侯爷,送我回去吧,既是尚医监,那我也该担起职责,整治整治太医院的一些乱象。”
“走吧。”沈砚安攥紧即一一的手,两人向着太医院方向离开。
……
“本宫是让你请太医回来,不是让你带个麻烦回来。”端妃尖细的指甲紧捏着瑶珠的下巴,她俯下身来,声音下意识的压低,目中迸出一股浓浓的恨意,“叔父若是来信斥责,本宫该如何担,你又该如何担?”
“我父母若是因你受了一点磨难,你该好好想想自己的退路。”
她用力把人甩开,心底怒气未平,藏在大袖下的手指不自觉的搓捻起来,人看上去隐隐有些忧虑。
那瑶珠瞪大了眼睛,扬起头来,目中有些不可置信和不服气,“娘娘,她不过是个小小太医,您何必要如此忌讳。”
“难不成那沈家小侯爷还肯为了她掀翻了天不成!”
“愚蠢!”
“他沈砚安今日向郑家递上退婚文书,你以为是为了谁。”
“难不成,陛下亲封的尚医监竟是那个魅惑主君的候府外室?”
“你这双眼睛倒是还不瞎。”端妃冷哼了一声,侧身坐下。
瑶珠内心犹如五雷轰顶,得罪谁不好,竟是得罪了权贵人家的妾室。
“行了,别一副杞人忧天的样子,至少在这泗梧殿,除了本宫还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端妃瞥向地上惴惴不安的人,捂着腹痛,扔了一句话,“等缓一阵,你再去太医院替本宫拿药。”
“是,多谢娘娘大恩大德,饶了奴婢一命。”
……
“哎哎,人回来了。”
即一一进去之前,大殿内人群一阵骚动,原本空无一人的屋子,此刻却显得热闹起来。
沈砚安目送着即一一进去,身侧,长璋不知从何处出现,“侯爷,”
“嗯,”沈砚安侧首,示意两人去先出去再说话。
“办妥了?”
“嗯,不过……”
“阮太医,你看,这还是被人送进来的,来头不小啊。”
阮鸣瞥了一眼外头人的背影,不怀好意的笑了一声,“女人嘛,不靠着点男人,她怎么爬上这个位置的。”
“还尚医监呢,我朝多少年都不设这个职位了,有名无实啊。”
阮鸣话音刚落,即一一这厢脚步就踏了进来,人群仍旧沸沸,但有一种莫名的氛围流动在即一一与他们之间。
“呦,即大人这是去了什么地方,怎么还受伤了。”阮鸣半途拦出来,挡住人的去路,一双眼在看到即一一半臂的血污之时,略做惊恐之状,却隐隐有些难掩的笑意。
“你是?”
即一一淡漠抬眸,瞥向眼前人。
“回大人,臣乃是阮院首的外侄,任职四品太医多年,名为阮鸣。”
“阮鸣?”即一一上下打量着他,目光停在那双对于太医来说过于粗糙的手,眉梢微挑,“四品太医。”
“好,借过。”即一一未做停留,直接略过他,留下阮鸣在原地脸色青又白,他凭借着阮正忠侄子的名号,可是常年在太医院里横着走的人。
所谓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说的就是他这样的。
阮鸣享受了多年的阿谀奉承,一根逆刺就让他按耐不住暴躁的性子。
“喂!”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