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是血燕的人,身上被下了香染,现在背离了血燕,他们不会给我缓解的药,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我就会死去。”虞九倾悲戚地说道。
褚彧神情紧张道:“怎么会这样!”
“我知道哪里还有解药,但她可能不会给……”虞九倾道:“我不想与你阴阳两隔,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
她就是打听过沈玉棠那里有香染的解药,才过来迷惑褚彧的。
十年的寿命算什么,只要解了体内的毒,她就再也不用受制于人,也不用怕元雲那个变态老姑婆了,可以堂堂正正的做北燕的皇后,辅佐褚彧平定天下。
元雲怎么也想不到她还有这样的计划。
什么大元,根本成不了气候。
要不是被逼无奈,她才不会跟着他们瞎折腾。
做皇后不好嘛,不愁吃喝,尊贵无双,还有人疼爱,这才是世上最幸福的。
褚彧道:“你告诉我解药在谁手里,我立马派人去拿,他要是不肯给,我就打到他给为止,绝不会让你身死。”
虞九倾甜蜜地笑了:“皇上对臣妾真好,解药在南燕,只有南燕皇宫才有,但这药很是珍贵,所以……”
她没有提及沈玉棠的名字,只说药在南燕。
一方面是不想褚彧回忆起什么。
另一方面是她也不确定,只是打探到些许消息,但那个沈玄兔的确医术无双,解决了瘟疫,研制出傀儡的解药,还有毒药毒死了上万望沧国人。
如果连她都研制不出解药,这世上也没谁能做出来了。
褚彧揽着她,拍着她的肩膀道:“我这就下旨,派使者前往南燕,让南燕皇帝拿出解药。”
在他的记忆中,北燕南燕一向交好,这点小事,一句话就能搞定。
说罢,就准备出去。
虞九倾拉住他的手,娇羞地喊道:“今日洞房花烛夜,皇上难道也将臣妾丢下?解药的事又不急于一时,明日下令也一样。”
褚彧想了一会,觉得有理。
他端起酒杯,“先喝交杯酒。”
“今日过后,你我便是夫妻,此生此世,生生世世,携手同行,白头到老。”
他笑着将另一杯酒递过去,就在两人准备喝下合卺酒时,褚彧眼神一变,一把将酒杯扔到地上。
“你不是她,不是她!”
“滚,滚出去!”
他一把将虞九倾推开,头疼的大喊着,目光带有凶狠之气。
虞九倾跌在床榻上,她看着褚彧的模样,心中一凛,糟了,他怎么忽然这么大的反应,开始挣脱控制了。
“皇上,是我啊,您怎么了?”
“您刚才还说要与我一生一世的,怎么就忍心赶我走了?”
她上前一把抱住即将陷入癫狂中的褚彧,眼中火云缭绕,对上他的眼睛,没一会,褚彧就昏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
褚彧转醒时,看到身边侧躺着一个美人,美眸流转,正盯着他瞧。
他下意识地想要逃离,这个人是谁?
可在那双眼眸的注视下,他迟疑片刻,便道:“皇后,昨晚上……”
他对于昨晚的事,没什么记忆。
虞九倾只穿了一身单薄的里衣,她羞红了脸,从床榻上拿出一方染血的白手帕,“皇上昨夜好生厉害,臣妾现在都浑身无力。”
她只是将帕子拿出片刻,就折叠好收了起来。
褚彧感到一阵心烦,应付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就下床穿戴衣物,快步离开寝殿。
怎么回事?
他难道不喜欢她?
竟然会觉得枕边那人恶心。
还有,昨晚上如果真的发生了点什么,他即便是喝醉了,也不会一点记忆都没有,况且他酒量一向很好,昨夜更没有喝醉。
他在书房枯坐了一会,就传令下去让人去南燕讨要香染的解药,昨晚的记忆到此处就没有了。
这里头有蹊跷。
且先为九倾拿到解药再说。
两日后。
沈玉棠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故人——萧叙。
萧叙此时风尘仆仆,一身狼狈,完全没有当年萧家嫡子的贵气。
“我如此着急赶路而来,是给人送信的。”萧叙看着更加有气度的沈玉棠,埋藏在心底的爱意全都展现在脸上。
被他这样盯着,沈玉棠没有一丝不自在,她现在是皇帝,不惧怕任何人的任何目光,甚至该斥责一句放肆!
“你没有为此伤心难过,我既意外又觉得理该如此,给,你看了就知道一切了。”萧叙将一封信交到他手里。
沈玉棠拿过信,两人间隔了一座案几,上面茶水热腾腾的,散发着清香。
“沈公子亲启……”
信封上是这五个字。
“是褚彧身边的护卫金虎找到我,让我带来的,出于好奇,我在路上已经偷看了。”萧叙毫不避讳地说着:“原本在知道褚彧迎娶虞九倾的消息时,我想着找你,看有没有机会获得你的真心,但……我这一路都在想,只要将这封信销毁了,我也不是没有机会,只不过,最终发现自己做不到。”
信封上有撕裂的口子,还有熏黑的印子,但它依旧完好,没有缺角,也没有燃烧的痕迹。
沈玉棠拆开信,仔细看起来。
“虞九倾施展魅术控制了主子,并非变心!”
她的第一个反应是褚彧有危险,什么样的魅术连褚彧都抵挡不住。
“白道长说此魅术为火云魅术,一旦中术,除非身死,否则不可能解除,就算杀了虞九倾,也无法解开此术。
唯一的办法是依靠主子自身的毅力,还有对您的感情,他只能自救。
沈公子可以送一些东西来,唤醒主子的记忆。”
沈玉棠想到他差元泷送去的贺礼,按照时间算,过两日就能到蕲州了,那几样东西他见了,应该会有所回忆。
她看向萧叙:“你知道什么是火云魅术吗?”
萧叙摇头:“我哪知道。”
金虎在信中将其说的十分厉害,就算杀了施术者也无法解除此术,这样邪门的功法,竟然也有人会?!
萧叙看着她,道:“我以为你看完信后,会立马前往蕲州,救下褚彧,杀了虞九倾了。”
沈玉棠摇摇头:“我得看重大局,即便我想去,丞相他们也不会答应的。”
“你现在准备做什么?”
“闲云野鹤,恣意人间,得逍遥自在。”萧叙如此答道。
他已经与当年完全不同了,心态缓和,不再满怀抱负,只想过平凡的生活,走到这一步,那些东西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变得不切实际,不如忘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