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火云魅术?
就是以寿命为代价施展的控心术。
对,与其说是魅术,不如说是控制人心的邪术。
此术一旦对一人施展成功,就不能再对旁人施展,属于一次性邪功。
江湖武林对此术极为不屑,控制人心,且只是让一个人爱上自己,只能用一次,还得消耗寿命,有个屁用!
换做以往,白溪对此邪术也嗤之以鼻。
可现在,徒儿恰恰是被这样卑劣的方法所控制,影响了心智,将自己所爱的人给忘了。
虞九倾将褚彧带走,以未来皇后的身份吩咐了下人好好照顾白溪,不要让老先生下床走动,影响身体状态。
褚彧昏过去后,感觉身体一直往下坠,隐约间听到一个女子在与师父对话,但他什么也听不清。
下坠的感觉持续了许久,等到停下时,睁开眼发现自己落到了一个黑暗的地方。
他爬起来,观望了一会,一点光亮都没有,却奇迹地能看清自己的身体。
试着往前走了一段路。
应该是在往前,这里没有方向,他只能凭着感觉走。
“临川,临川,再买糖葫芦给我就罚你抄书十遍!”
一道声音从侧面响起,转过身看去,见一个白衣男子拿着糖葫芦,无奈又恼怒地样子。
这人是谁?
为何如此熟悉?
未等他看仔细,另一个方向又响起那人的声音,这次的显然温和许多。
“这是信香,祭拜先人所用,都是青色的。”
在画面中,两人离得很近,在搓弄香泥,举止亲昵。
怎么回事?
他和一个男人做这种暧昧的举动,这是他吗?
再一掉头。
又瞧见白衣男子受重伤在床上,他为其宽衣药浴的情形。
他动作麻利的解开胸前衣物,结果发现对方是女子,面色窃喜,又不知所措的帮人将衣服穿好。
褚彧站在原地看入了神,原来是女子,难怪生得这么漂亮。
照这样看,他应该喜欢她。
可她叫什么来着?
“皇上,皇上,快醒醒,该起床喝药了。”
轻柔的女子声音从远方传来,眼前不断变化的画面顿时支离破碎,消散而空。
他着急地喊了声:“你到底是谁?”
在这里,他得不到任何回应。
只是觉得那人很重要很重要。
忽然一阵眩晕感传来,再睁眼就看到白衣如雪的美貌女子坐在他床边,端着汤药关切地望着他。
他蹙了一下眉。
这个人他感觉不熟。
但没一会,就别扭地朝对方一笑:“九倾,辛苦你了,朕方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好像忘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虞九倾道:“皇上最重要的不是我吗?”
她语气里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褚彧总觉得恶心,他依稀感觉那人不会用这种口吻与他说话,但还是回道:“是啊,最要紧的当然是你了。”
另一边。
阿虎将消息传到了陵阳。
证实无误,北燕皇帝的确要迎娶虞家嫡女,但他也说只要南燕开始进攻大元,他立马下令跟上。
而且,阿虎特地让人打听清楚些。
知道北燕皇帝一见到虞九倾就一见倾心,加上对方拿出能救白溪的丹药,一见面就将其安排在后院,每日里卿卿我我,话语中尽显爱意。
阿虎在信中说道:“陛下,臣当时也为此纳闷,所以连夜打探了消息,这些都是真的,与北燕合作需要谨慎啊。”
阿虎跑死了八匹马才赶到南音城,实在熬不住了,就写信八百里加急送到陵阳。
沈玉棠看完信,默然许久。
虞九倾是当世才女,倾国倾城,他喜欢长得漂亮的女子。
加上救了白师伯,他的师父,以皇后之位相待也没什么。
可他喜欢上别人了。
和别的女子同吃同住,卿卿我我,晚上也会缠着对方有说有笑。
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下。
殿中没有旁人在,她独自坐在案前,抹掉脸上的泪痕。
明日他们就要成婚了。
“来人!去将元大人喊来。”
“是。”
殿外的侍从领命下去。
没多久,元泷就被领着进来了。
虽然陛下看着与往常无有区别,但他总感觉一股不同寻常的压抑感,难道阿虎传来的消息不太好。
“陛下,可有事要吩咐?”元泷纳闷着,他是礼部侍郎,现在暂时没什么要紧事需要皇上亲自召见的。
沈玉棠语调明显不对,有些急促:“北燕皇帝大婚,你带些人前去祝贺,挑些贺礼去,去得晚不要紧,心意到了就成。”
元泷心中发寒,道:“这事……臣领旨。”
他连江修文夫妇吵架都不敢去劝和,怕被波及,这两人现在闹成这样,还派他前去送贺礼,是要怎么送?
是送一些绿色宝石,讽刺一番,还是说装作不知道,真的就当做正常送礼。
在他苦恼之际。
沈玉棠道:“把这些东西一并送去。”
她将一个盒子往前推了推,盒子里有褚彧送她的发簪,当年说是定情之物,约定好要来娶她,既然他已经娶了别人,这簪子就没必要留着了。
还有半幅画卷,她将陶知给他们做的画,撕下了属于他的那一半,也算了却过往了。
还有他送的玉佩,那是他亲手雕刻。
可那又如何,当年再深情也抵不过美人在前。
“亲自送到他面前,就说,物归原主,其他的不必再提,也没什么好说的,他能有新欢,朕也能找到比他好的。”
这分明是气话,但也是真话。
元泷抱着盒子出去。
刚走出皇宫,就被褚侯爷拦下了打听情况。
接着,又是江大人他们。
元泷对于他们自然没有隐瞒,该说的都说了。
谢韵怒道:“当初就看他吊儿郎当不正经,现在果真负心薄情,陛下说的对,他能娶妻,陛下也能选后宫,我现在就给陛下去选一选。”
“夫,夫人……”
叶鹤飞拉都没拉住。
江修文问:“那你知道阿虎信上说了什么吗?”
元泷道:“我哪敢问,只是抬头看了眼,陛下眼中湿润,怕是伤心着,此刻,异常冷静,那模样只怕是寻常人见了都会被吓得浑身发抖。”
帝王威严是一方面,沈玉棠本就在气头上又是另一方面,两者合在一块,自然让人觉得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