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着脑袋想了许久都没想到刚才灵光乍现的是什么。
只觉得那想法很重要,但就是想不起来了。
等那阵感觉过去了,她又完全忘记了。
既然知道了京城出事了,那就要做些准备,将附近的城池能占的都占了,以大都督的名义进行征调,更换官员。
这些事做起来可不容易,她一个人难以合计出好的法子,便拉了两位在官场混迹已久的老师彻夜长谈,再喊来江修文他们出了些主意,所谓众人计长,遇到的一些困难很快就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时间,得抢在元氏之前将陵阳给控制住。
陵阳除了陵阳府城外,还有周围的十一座县城,由于有李知府的协助,加上她手握军权,这些个官员都对她尊敬畏惧,纷纷投效。
所以,在京城派来的人赶来陵阳前,他们就已经将整个陵阳给控制住了。
陵阳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如果没了,那接下军队的物资从哪里来?
十天后。
消息传到了东洲。
所有人都知道变天了,皇上驾崩,皇后成了女帝,改天换日,更换国号。
军中愁云惨淡,他们都知道了此事,也就知晓了就算他们杀再多的敌人,恐怕都没有人给他们封赏。
连朝代都换了,谁给他们军需与粮饷,谁给他们加官进爵啊。
虽说没了这么期待,但也没人嚷着说要退伍,再看重钱财的人也做不出在此刻就退出。
李如新咒骂一句,脸上浮出愤然之色。
“就知道这些世家没一个好的,先是萧家,再是元家,还改了国号,这时候,就该回京诛杀逆贼!”
楚将军长叹一声:“现在回去不顶用,朝政被元家掌控,他们潜藏的兵力虽不比我们多,但是我们还得抵御外敌,不可内耗!”
议事厅里众将士,以及重要的文职官员齐聚,只有沈玉棠这个大都督不在。
一向话少的叶鹤飞也开口道:“国难当头,他们却如此做,当真让人失望!”
程世双嘟囔一句:“大燕朝都没了,以后谁给我们封赏啊,这……唉……”
他说到一半就停下了,后半句被诸位将领的目光给扼杀在摇篮里了。
谢韵道:“放心好了,大都督何曾亏待过你们,沈家的钱财都拿出来了,而且现在乱起来了,我们难道就不能另择明主吗?”
这话有些大逆不道,但此时此刻,不仅仅是她生出这个想法。
毕竟就连元家的皇后都能称帝,这种荒唐的事都发生了,还有什么不可以。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在萧家在蕲州称王后,又有元家夺位的消息传开,现在怕是许多人都怀着满腔抱负,乱世出英雄。
李将军闻言,不满道:“休得胡言,我等还是大燕子民,赵氏皇族还在,可拥立皇子为帝,绝不能学那些贼子自树旗帜!”
三位大燕老将是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的。
东方裕也点头道:“确实不妥,但现在的情况,我们这么多人,这些将士总要有个盼头,我们所做的事不能毫无意义。”
李将军道:“我们对抗望沧国,保护百姓,如何毫无意义了?”
东方裕道:“保护百姓是没错,但这山河还是大燕的吗?打赢了,有朝廷分发犒赏的东西吗?没有!既然没有,何不再建一座朝廷,如此乱局,当有明主出世,攘外安内,才是正理!”
江修文支持道:“我同意云客所言,军中将士总要知道他们是在为谁卖命!总要有人给封赏!
别说那些保家卫国的大义,这些可以鼓舞人心,但是他们也需要实际点的奖励。
这些我们必须拿出来,摆在明面上,否则,久了的话,人心会散的。”
那些听着豪情壮志的话,能够带动一批人,但不能带动所有人,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为了所为的大义而卖命,何况他们连朝廷的支持都没有。
“总而言之,新建朝廷就不行!形同谋反,乃大罪!不可!”李将军面红耳赤的拍着桌子。
议事厅里,大都督还没来,就已经吵得不可开交,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各抒己见,主要分为两派,要么建立新朝,推出新帝,要么仍旧坚持大燕旧朝,选择一位皇子为帝。
总的来说,新派略站优势,毕竟选一位皇子,他们都不熟,谁愿意认,除了那三位老将军外。
曲燃小跑着进来,站在门口喊道:“别吵了,快收拾一下,大都督带着献公他们来了!”
屋里是一片狼藉,武将的口水战,总能拆掉一些桌椅。
要不是有还保持冷静的人拉着点,一个个就差动手了。
听到这一嗓子的众人,看了眼已经拍散架的桌子,还有落在地上的茶杯,再瞅了眼对方,相互白了一眼,抱着胳膊就是不动,好像谁先动手收拾谁就输了一样。
到最后,那个一直劝架的玄兔默默地开始收拾桌椅。
谢韵嚎了一嗓子:“还不快帮忙!玄兔,你去休息,又不是你打坏的!”
她也在气头上,刚才吵起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然有点说不过对面的云将军,那老头别看平日里少言寡语,一旦说起来真是啰嗦又烦人。
等到沈玉棠带着众人进议事厅的时候,大厅已经都收拾好,众人也都起身相迎,表现得很和谐。
当他们看到进屋的人除了大都督他们外,竟然还有褚侯爷,还有一位官威深厚的老大人,还有几个走在后方的稍显年轻的老头,和一位身上散着冷意的青年。
这些人是谁?
并非所有人都划过这个念头。
三位将军以及谢韵认出了他们。
李将军当即激动万分:“澹台丞相,还有褚侯爷,太好了,你们来了……”
刚才没吵过,纯属于因为人数不占优势,现在他们的人来了,看这些年轻不知所谓的小子还能放什么屁!
沈玉棠想扶着献公坐主位,但却被老师拒绝了,师徒两没有说话,对了一眼便知晓其中用意。
玄兔招呼了人奉茶上来。
沈玉棠坐在主位,献公居左首位,澹台明宫坐在右首位。
谢公没有来,他现在负责看着陵阳城,陵阳的兵力都交到了他手中,再者他来不来都无所谓,他的想法与献公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