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要了……吧。”小晚虽然是恶鬼，但本质上还只是个小女孩。
它对画皮这种原本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有种本能的恐惧感。
但江辰不一样。
他当时看电影时就觉得很奇特，很不可思议。
他一直以为画皮是狐妖专有的技能，没想到居然能拿出来售卖。
“画皮？”江辰小心翼翼的拿起了一张人皮，因为皱着，导致五官都卷缩在一起，根本看不清容貌。
老板娘善解人意的微微一笑。
遂从江辰手里接过画皮，柔声解释说：“这张，是个富贵小姐的脸。”
说着，把诱惑性的目光投向躲一边儿的小晚。
江辰正好奇该怎么看或怎么用时，老板娘已经熟练的把皮盖在了自己脸上。
那画面，就像是敷了一张人皮面膜，十分可怕。
它耐心的慢慢调整位置，把五官对齐，抚平褶皱，最后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子，扬起头往自己脸上滴了一滴。
透着淡蓝色光芒的液体，瞬间与之皮肤融合。
这张皮，竟奇妙的镶嵌在了它脸上，毫无违和感。
老板娘的相貌，也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太牛了！”
江辰忍不住的竖起了大拇指。
新的脸，把老板娘变得更年轻可爱了些，它轻轻一笑，那股青涩的少女娇羞展露的淋漓尽致。
“可惜咯，纸人大哥你不能用……不知小妹妹考虑的如何？”
两人同时把目光看向小晚。
老实说，看完了表演，小晚彻底心动了。
它之所以一直不点头，是因为自己爹爹曾经跟它见过有关画皮术的故事，它觉得这里的每一张皮背后，都有一个伤天害理的故事。
江辰看在眼里，便把其拉倒一边劝说：“小晚，千万别想太多，虽然这皮看着挺恶心，但你要知道，多个身份便是多条命呀！”
“万一你爹爹的仇家找上来，说不定能指着画皮躲过一劫呢，对不？”
把话说到这份上，小晚觉得也有道理，遂点头答应。
不过，戴上画皮这道坎还得日后再议。
江辰走到小摊位前，正式议价：“美女，多少钱一张？”
老板娘微笑着摇了摇头，一声美女叫得它心里十分舒服，便耐心与之解释：
“纸人大哥有所不知，咱们这片儿小地方虽然背靠不夜城，却是独立的地界，称之为灵街。”
“灵街？”
“对！专门为异类灵物所服务，通俗讲，只要不是人，都能来。”
江辰好奇的问了句：“那要是普通人呢？”
“普通人根本看不见我们。”
“修士呢？”
“修士更踏不进这个圈子。”
普通人能理解，修士都进不来？这让江辰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地方。
看似最底层的小摊小贩，似乎并不简单啊。
“这里……有阵法结界？”江辰压低了声音。
谁知老板娘面色一变。
它如临大敌般盯着江辰，甚至把手按在了戒指上，一副随时都要打起来的样子。
“你是何人？为何知道结界一事？”
江辰赶忙无辜的举起手：“嘘嘘嘘……别紧张，别紧张。”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说是自己看看多了，推论出来的吗？
不能让修士进来，又让普通人看不见的地方，不是阵法结界是什么？
难道这个世界的阵法结界很私密嘛？
“我瞎猜的。”
“我只是单纯的想买张画皮就走……。”
说这话时，周边的小贩们已经十分团结的朝这边聚拢。
好像都察觉到了美女老板娘的不良反应。
“你们这里谁说的算？不如我跟你们老大沟通？”
老板娘警惕的盯着江辰，见其确实没有恶意的样子，最终忍住了发作。
它给了聚拢过来的小贩们一个眼神，这才化解干戈。
“抱歉，我们这些孤魂野鬼存活不易，好不容易立足于此，必须要小心谨慎。”
江辰摆了摆手：“理解。”
“so……画皮到底多少钱？买完我就走。”
趁此机会，江辰检视了老板娘的人物信息。
【姓名：张阿敏
年纪：377岁
身份：孤魂野鬼
修为：先天后期
威胁：无
建议：无】
这个所谓的灵街，全是类似于此的孤魂野鬼。
正如老板娘所说，挺不容易。
若换成个狡诈的修士道士之类的，江辰早就动手杀个干净。
对于这些努力挣扎于世的弱势群体，实在下不了手。
经过刚刚的误会，老板娘也稍觉尴尬，它扶了扶额前青丝，开口说道：
“我们都是孤魂野鬼，要钱没有用，灵街也没有固定的货币，向来买卖都是以物换物。”
“小妹妹若真喜欢这张画皮，你随便给点儿什么，便拿走吧。”
江辰正要从戒指里搜东西时，小晚抢先走了过去。
它拿了一枚存储戒指，递到老板娘的手前。
“姐姐，这戒指里有些武器、丹药和我用不上的功法、衣裳之类的，给你。”
老板娘一愣。
原本毫无血色的脸竟泛起了红晕，不好意思的推了推：“这……太贵重了。”
“你挑里面其中一样就足够了。”
小晚坚持说道：“我当鬼才几天就觉得世间险恶，而你却做了几百年，好敬佩你，也好心疼你。”
说到这里，小晚情绪开始波动，眼泪止不住的滴落：“你让我想起了娘亲……”
“我从小都没见过她，爹爹说她生我的时候就死了……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唔。”
老板娘也被小晚感染的动情，两人相拥在一起。
让站在一边的江辰，无比尴尬……那我这个主角走？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或许是磁场相近，小晚和老板娘相拥哭泣时，周边所有的摊贩都难过的低下了头。
一时间，让江辰觉得小晚找到了属于它的组织。
是不是考虑，让小晚就留在这里呢？
正这么想，小晚主动抽离了怀抱，它抹掉脸上的泪迹，微笑着：
“没事……”
“我还有爹爹，我一定要找到他！”
老板娘满脸欣慰的上前摸了摸小晚的头：“孩子，你会找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