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小妹这忽然是中了什么邪,一天天的正事不干就提醒他不要吃陌生人送来的东西,把他当成了个小孩子。
这一日,顾父祝寿,宴请了朝中诸位大臣极其家眷,男女不同席。
似乎就是在这场宴会里,顾阳羽遭人暗算名声尽毁的,当时坊间都流传着这件事很多个版本,像是有人刻意引导的一样。
本国极重名声,这一场闹剧也几乎是毁掉了顾阳羽原本前景光明的仕途,可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顾父祝寿,顾家二子在男宾这里作陪,顾盼在女宾那里镇场子。顾家因为没有其他女眷了,也就只能她上场了。
男宾那里,一位看上去有些脸生的公子端着就被路过顾阳羽的时候,酒杯没拿稳,酒水都泼在了他身上。
“抱歉啊,顾兄,要不……我陪你一身衣裳吧。”
这人道歉倒是很及时,但是总是有那么一点表演的成分在里面。
顾阳羽似乎看出了什么,但是碍于这是父亲的生日宴,他不好生气,况且这人看上去也确实是不小心的。
“无事,我去里面换一件就是。”
说着,他就抬脚想走,却被那人笑着拦了下来:“哎,顾兄,今日之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我就敬你一杯,还望顾兄大人有大量能宽恕我一回。”
那人说的十分刻意,刻意把自己的位置摆低,刻意地声音增大引来了周围其他人注视的目光。
这人到底什么意思?此刻顾阳羽心中的警惕意识更重了,他是想用别人来逼迫自己要喝了这杯酒吗?
忽然想起……这些年来小妹一直在重复的话,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大哥,你切记以后一定不要吃或者喝陌生人递来的东西哦。”
那么这杯酒是怎么也不能喝了,这人一定是别有目的。
顾阳羽此刻轻轻蹙起眉,他没有接过那杯酒而是淡淡启唇:“酒就不必了,不过换一身衣裳的事,没有大碍。”
他本想就这样推辞掉,只是那人似乎并不给这个机会,伸手拦下了他,轻笑一声。
“顾兄莫不是不想原谅在下?所以就不喝这杯酒?”
啧,这道德绑架的功夫真是一套套的,还真是由不得别人不喝啊。
这时,顾阳羽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轻轻地落在一旁低眉顺眼的小厮身上,他没有犹豫就接过酒杯,只是并未喝下。
那小厮也是个机敏的,一看到自家公子的眼神就马上懂了,他精通医理,公子这眼神怕是要让他验验,便走过来接过那酒杯自顾自验了起来。
见状,之前那人心中一惊,不可置信地望向顾阳羽:“顾兄难不成是怀疑我在酒里下了什么吗?”
说到后面,这人竟然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恼怒的情绪,越演越像了。
他这一叫嚷,立刻引得大部分宾客都看了过来,场面好不尴尬,还有不少人议论,但是碍于顾家的面子也没有太大声,大多是在窃窃私语。
那人听到这些小声的议论,唇角燃起一抹得意的笑,得意洋洋之下,他忽然忘记了那杯下药的酒还在别人手上。
果然,那小厮似乎发现什么,他眉头紧紧皱起:“大公子,这酒里面有迷情散!”
迷情散,正是那迷情之药,这种下三滥的东西竟然会出现在酒里。
这人到底是什么目的?顾阳羽不可置否地皱起了眉,冷冷地瞪了那人一眼,眼中满是冰冷的寒光。
微微一怔,那人心虚的很,但是还是十分恼怒地反驳:“你在胡说?顾阳羽,你看不起我大可直说,不必这样做戏,我只知道清者自清罢了。”
虽然心虚,他说的倒是坦坦荡荡的,倒是让好几个人都相信了,望向顾阳羽的目光有点复杂了。
见这人实在无赖,顾阳羽便想起今日似乎还有太医在场,既然那人不认那就用这一招让他无话可说。
“我记得张太医也在此处,既然你说我冤枉你,那我便叫他来一验让你心服口服。”
此话一出,那人宛若惊弓之鸟,一下子跳了起来,十分慌张地想要夺走那杯酒,却被那小厮灵巧避开。
“呵,什么张太医,不过也是你的一丘之貉罢了。”
他十分心急,不假思索就把这些话说了出来,也不考虑说了的后果,不过他这一嗓子倒是让张太医脸一下子就黑了。
张太医,圣上御用的太医,多少人巴结着都巴结不上呢,这人居然这样说他。
只见张太医神色缓和了一些,轻笑一声上前接过那酒杯开始验,没过一会儿他也深深地皱起了眉:“这确实是迷情之药啊。”
此话一出,刚才那些错怪顾阳羽的人纷纷被打脸了,顾咏思刚刚已经跑出去找了几个小厮来,此刻正好冷声下令。
“这人看着倒是眼生的很,也不知是从哪里混进来的。来人,快把这个心思不纯之人抓起来,等父亲寿宴结束再拷问。”
说着,那些小厮听令上前就把那人一把按住,先前得意洋洋的样子也不复存在了。
被拉下去的时候,还在频频低声下气地求饶:“顾公子,求求你饶了我吧……小人已经知错了……”
顾阳羽心中暗暗思考,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呢?他之前还以为是什么毒药,却没想到是这么下三滥的药,什么人会对他下此药呢?
从没感受过情爱的他想不到那一层,只是想着等稍后再细细问问。
这时,顾咏思忽然走到他身边,唇角含笑着调侃道:“大哥,你这莫不是在哪里惹了什么风流债吧?”
闻言,顾阳羽霎时间脸色一黑,冷冷地瞪了自家口出狂言的弟弟,什么话也没说就走开了,只留下幽幽的一句话。
“咏思,我明日就去禀告父亲让我代他考察你的功课,你可要小心着点。”
呵,又拿这个说他!真是气人啊!谁让他这方面就是太弱了呢?
顾咏思顿时觉得十分无趣,就瞪了他大哥一眼,自己也甩了甩袖子回去招待宾客了。虽然发生了那样的事,但是宴会还是要继续举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