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着火把往回照。
来路幽幽,已经完全看不见当初那个透着一丝光亮的洞口了。
李杳杳分外庆幸:“我们真是厉害,跑了这么远的距离。还好距离远,应该不会被烧死了。”
火光照映之下,李杳杳看到杨素波一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凝重:“我们虽然不会被烧死,但是我们在山洞密道深处,他们在入口处火,必然会有烟,我们会被烟熏死,呛死的!!!”
李杳杳害怕了:“烟,会飘的那么远吗?会飘到这里来吗?”
扬素波叹:“虽然眼下还没有,但是如果火势够大,飘到这里是必然的。为今之计,也别无他法,还是往山洞深处跑吧。”
月知恩也是一脸严肃的神色。
“咱们别一味只顾着逃命跑了。如果,山洞深处,有毒蛇猛兽呢?如果山洞深处,没有出口呢?如果,雍西人在出口处已经埋伏好了杀手呢?那我们就像冒头地鼠一样,被他们一砍一个准了。”
扬素波点头赞许,“跑的时候,也要随时提高警惕,以防中招。”
李杳杳听了月知恩的这些话,感觉前途又灰暗了许多。
他说的这三种可能,不无道理。
哎,真是危机重重,前路坎坷。
李杳杳忽然笑了:“想想山洞外的那些雍西人,也真是捡着个大便宜,也不用像我们一样没命似的逃窜,只是点把火,然后等着进来拖着我们的尸体出去领赏就好了。”
“不过,若是今天我命丧于此,能在死之前,和素波你并肩作战过,也算是值了。”
扬素波猛的拍了李杳杳一下:“说什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别想这个!你该不会是听月知恩说的那些,又泄气了吧!!说不定,山洞外,是世外桃源呢!!”
李杳杳拉紧了月知恩。
月知恩看向自己被李杳杳拽着的手,有些愣住。
李杳杳郑重其事的对月知恩道:“我可得一手拿着火把照亮呢,这可是关键任务,你可别趁我分心的时候,又想留下来断后啊。咱们仨人,要活一起活。”
“要是你自己跑了,我还得担心你,我也跑不成了。你可别跑了啊。”
李杳杳刻意用大大咧咧来消解些月知恩的“断后”计划里悲壮的成分。
月知恩看着火光下映着的李杳杳的脸。
那脸,在因为之前的厮杀和狂奔,显得汗涔涔,红扑扑的,脸上的发丝也胡乱的黏在她的脸上。
这可能是月知恩见过的李杳杳最狼狈的时候。
可是他却很难控制自己不去吻她。
月知恩一把夺过李杳杳手里还在燃烧着的火把。
“哎哎哎?”
李杳杳惊呼。
月知恩一手握紧,“火把我拿着,这么重要的东西在我手里,我不会跑的。”
不过——
月知恩的表情突然扭曲了下。
”杳杳姐姐,怎么这么烫啊?“
月知恩急忙去掰李杳杳的手,只见上面,早就被火烧出了几个大燎泡。
月知恩心疼道:“杳杳姐姐都怪我,是我把火把拿过来晚了。是我眼睛瞎了,是我不急错了,我本来满以为这个时候把火把接过来,火就不会烧到你。没想到,这火越烧越大,早就都烧到你手上了,你也不吭一声,是我该死!!!”
月知恩这话说的情真意切,看起来着实是痛心疾首,似乎恨不得自焚谢罪。
“别别别!!!”李杳杳忙阻拦他,“我本来也没想让你拿,之前一直顾着逃命,我都没注意火把快烧没了,我也不疼。真的,一点也不疼!!”
扬素波再也忍无可忍,”你俩这是干嘛呢?!!我们这是逃命呢?!!一会小命在不在都不一定,你还管手疼不疼?!!月知恩,之前咋不知道你还这么矫情?!!“
月知恩听扬素波说“矫情”两字,陡然变了脸色,语气也冷了许多,“杨将军,自小守城,身先士卒,与将士同吃同住,众人眼里,您是钢筋铁骨,就连未婚夫冷大人,看您只身前去应对敌军,都不曾说几句挽留之语。可见是堆杨将军放心的多。扬将军金甲神人一般刀枪不入,自然不知道我们这些肉体凡驱的娇嫩之处了。”
月知恩表情冷冽,口里的话,也是利刃。
李杳杳看着眼前的月知恩,有些恍惚。
此刻的月知恩,不是这辈子这个跟着她后面,嘴里乖巧的叫”杳杳姐姐”的月知恩,而是上辈子那个叱咤朝堂,只是眼神就把王霸之气展露的淋漓尽致的万人之上的权臣,
月知恩毫不遮掩的这话,是往扬素波的心上扎刀子了。
还是狠狠的一刀。
扬素波看着月知恩。
一时之间怔住了。
她一直以来,都很坚强。
在军营中摸爬滚打,她没哭过。
在冷宅承受冷立林的冷脸,她没哭过。
在瑕山听无数人在她面前一遍一遍的说冷立林如何对她不好。
每一遍都是把冷立林给他的伤害又再次加深。
她不想回忆,却又被逼着不得不回忆。
现在——
她可能,马上就要死了。
在死之前,她还要被一个毛孩子提醒,她是一个不得未婚夫欢心的女子。
过往种种,如走马灯一般在她眼前略过。
她再也忍不住。
眼泪一颗一颗的滚落下来。
李杳杳见扬素波哭了,也是又心疼又着急。
上辈子,她只见扬素波因为怀念家人哭过,为找到她父亲的血书哭过。
从未见她为冷立林哭过。
在山门下的那滴泪,可能是她无意识的表露,不是她心里真正想哭。
而现在——
月知恩说的这些,让她再也撑不住了吧。
月知恩啊月知恩,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他倒好,专门挑扬素波的伤心处炸刀,成心的吧。
她伸手在月知恩腰间狠狠的拧了一下。
“你这孩子,不会说话。咱们逃命呢。你胡说什么,快向杨将军赔罪!!”
”知恩,杨将军又没得罪过你,干嘛突然口无遮拦?“
”咱们仨,这也是过命的交情了,怎么这还没逃出去,先自己人干上了?“
月知恩老大的不乐意,
闷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