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没受伤,我们检查过了,你是受惊了。”牛头坚持他的观点。
草!你大爷!怎么这受惊就绕不过去了呢?郭火咬牙切齿的想着,最后也只能是无奈妥协,没办法的事,毕竟自己还是昏迷了,现在想解释却也是解释不清,东晋这个年代,应该还没有那劳什子的心脏病的说法吧?
于是郭火将这一肚子的怨气全部都扔在了那唯一活着的杀手的身上。
“哎,醒醒。”郭火心里憋着气,走到杀手身边,头不抬眼不睁的便是先来了两脚。把那杀手气的差一点再次的昏迷过去。
你丫的是不是瞎?睁眼瞎。没看见老子眼睛睁的大大的正看着你们呢吗?
杀手没有说话,郭火抬头,便是看见了杀手的大眼睛。草!更来气了,麻痹的,老子怎么就能没注意看这个货到底是不是醒着呢?按照一般的套路不是应该杀手昏迷,自己兜头一盆凉水下去,然后杀手悠悠转醒,自己带着恶魔一般的笑容,蹲下身子看着战战兢兢的杀手吗?
越想越气,于是郭火伸腿又是两脚:“麻痹的,你丫的醒着为什么不回答老子的话?”
杀手嘴里呜咽两声,眼珠子一翻,腿一蹬,嘎的一声又昏迷了。
“老大,他嘴堵着呢。”牛头好心的提醒郭火。
哎呀我……我……我你大爷!郭火感觉自己气的要心梗了。所以,最后遭罪的还是那杀手,郭火伸腿又是砰砰砰的好几脚,踢的那杀手就算是在昏迷的状态下也是眉头紧皱。
杀手醒了,哭着醒来的,估计丫昏迷这段时间做了什么可怕的梦。杀手看着郭火的眼神满含惊恐,自己是阶下囚不假,而且自己既然做了这最古老的职业,便没有想过自己有善终。但是……妈的,能不能不要派这么一个东西过来审讯老子?丫太不专业了吧?
“姓名。”郭火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瞪着杀手问。
“给老子一个痛快。”杀手的声音冰冷,满脸藐视的看着郭火,那意思很明显,老子瞧不起你。
“牛头,扒光了,挂到客栈门口去。”郭火转头朝着牛头喊。
杀手都快哭了。这两个傻逼,一个敢说,一个敢干,配合的真他妈的天衣无缝。不要命的事,自己敢干,但是这不要脸的事,自己却是万万不敢尝试的。
看着杀手的表情,这次换成郭火一脸的鄙视。切,小样,整不了个你了?
于是,郭火重新问。
“姓名。”
“王八十三。”
草!什么扯淡姓名?
“给老子说真话。”郭火一个嘴巴子就甩在了杀手的身上。
“老大,这个是真的,他们这个民族就是这样的,据说是在他的爷爷八十三岁的时候生下来的他。”
“那要是他爷爷八岁的时候生下他不是就得叫王八了吗?”郭火斜着眼睛看着牛头,一脸严肃。
牛头一脸严肃的回看着郭火,俩人认真而严谨。
其他人满脑袋的黑线,杀手眼角含着晶莹的泪花。麻痹的,老子爷爷八岁生的我?你丫的当老子是狗呢?一年成狗,一年生崽子?
“民族!”郭火生气的又是踢了杀手两脚。
“民族是啥?”杀手这次是真的迷糊了。
草!东晋人口普查还没有实行呢。
“年龄!”
“八岁!”
你大爷!杀手的脸上又是挨了一耳光。你丫的一米七八的汉子,你丫的说自己八岁?这他妈八岁?
杀手这次挨的一点都不冤,甚至挨了一个耳光之后,自己都是呲牙咧嘴的笑了起来。麻痹的,让这个孙子给绕进去了,自己就想着自己的爷爷八岁生的自己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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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最终交代了一个干干净净。他们是冷夜的师弟,算是师出同门,只可惜,自己那师兄冷夜人品实在是不怎么样,在师门的时候黑天半夜的趁着师妹不备,做了那有辱师门的事情,结果便是被师父一怒之下逐出了师门。而自己这群人也是差不多,后来都是因为一些不当人的事情被从师门里清理了出来。后边便是“机缘巧合”之下,全都是凑到了冷夜师兄的身边,干起了这杀人越货,见不得人的勾当。
总之,冷夜他们这些人,自打离开了师门,便没有做过什么好事。后来又是遇到了马文才,有着这“知遇之恩”之后,众人便是更加的变本加厉,搅得这宁波府一带也是鸡犬不宁。
而这一次,他们也是受了冷夜的指使,与那冷夜一起来这里弄死那个算命的先生。
他说的先生自然就是管钱。至于原因也是简单,因为管钱“掐算”到了这冷夜受伤不治的事情,而这件事也是刚好威胁到了他们所有人的利益。
妈的!刚好狠狠的骂了一句,随后手掌扬起,一巴掌将面前的杀手扇晕了过去。随后抬眼皮撩了那身边的老刘一眼,老刘心领神会,伸手提着杀手便是走了出去。
一整天,众人也是没有离开客栈,猫在管钱的屋子里嘀咕了半晌,又是忙乎了半天功夫。
晚上的时候,两道黑影从管钱的房间中窜了出去,一个是身材佝偻的老刘,一个是身材健硕的牛头,老刘背着双手走在前边,牛头肩膀上看着一只黑乎乎的袋子,里边装的正是冷夜的尸体。
两人出去,片刻之后已经返回。老刘朝着郭火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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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马文才那宅子已经乱套了。
在他们看来如同大神一般的冷夜,一夜之间横死在了自己的卧室之中,全身上下,没有查出半点伤痕。看起来就像是心梗猝死的病人一样。马文才更是找来了当初在宁波府干了大半辈子仵作营生的汉子,仔细的查验了半晌,却也没有查出来半点猫腻。
这件事郭火虽然不知道,但是郭火却也是清楚,凭着老刘和青梅的手段,那仵作如果不开膛破肚的解剖了冷夜的尸体,根本查不出半点猫腻。
马文才沉着脸坐在大堂之中,身边是几个战战兢兢的人,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是衣衫华丽、大腹便便,看起来应该都是这些年马文才收拢在一起的一群狐朋狗友。
“查出什么了吗?”马文才沉声问。
众人沉默,大堂之中落针可闻。
“废物!”马文才狠狠的骂了一句,然后挥手便是将众人赶了出去。
片刻之后,大堂后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一道干瘦人影闪了进来。
“公子,那些人都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来人弓着身子,猫在马文才的耳边低声说。
“都不在?”
马文才眉头微皱,他终于是想起了之前在宅子前遇见的管钱。目光之中精光一闪,马文才眉头微微舒展,手指规律的敲打在椅子的扶手之上。
第二天一早,马文才的宅子里再次乱成了一团。那些冷夜的师兄弟重新出现在马宅里,只是全部都是一脸清灰之色,身上也是尸斑满布。
仵作再次被马文才请了过来,却依然是皱着眉头,用力的摇着脑袋离开了,与前一天的表现一般无二。
本来依然想着再试探一短时间的马文才终于坐不住了,打发出人去,在马坡里翻了半天,终于在客栈之中找到了愁眉苦脸的管钱,当然了,还有那个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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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宅,大堂。
马文才一脸阴沉的看着管钱拖拖拉拉的进了宅子,迎出去的时候,却是已经满面春风,其中甚至还夹杂着一些迫切和谦虚。
“大师快里边请。”马文才恭恭敬敬的将管钱迎进了大堂,并且抬手将管钱让在了首位的两张太师椅上,称呼也是从之前的先生,变成了如今的大师。
“不知道公子请我来是何事?”管钱的目光之中有些嫌弃,在马文才的面前也是没有丝毫的掩饰。
看着管钱那一脸嫌弃的表情,马文才心里也是打鼓,索性便是顺着管钱的话头,试探着问了一句:“还是请大师再来看看我这宅子。”马文才说,说完微微停顿一下,脸上浮现出一抹愧疚的表情,继续道:“之前不知大师手是高人,多有冒犯,还要请大师不要怪罪马某。”
管钱面色平静,微微点头,随后便再也不提这事,仿佛这事根本就是没有发生一样,转而却是站起身打量起了这马宅的大堂。来回的转悠了几圈之后,目光最后还是落在了马文才身上。上下仔细的打量了马文才一番之后,管钱眉头轻轻皱起。
马文才见到管钱脸色变化,心里也是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这宅子里的事情怕是真的瞒不住面前这“大师”了。索性便是长叹一声,缓缓站起身形。
马文才刚要说话,却是见那管钱手掌已然抬起,做了一个手势,将马文才到嘴边的话又是按了回去。
“公子双眉带彩,目泛桃花,可是有了情事?”
马文才傻愣愣的杵在当地,如果之前自己对这“大师”依然是持着怀疑态度的话,如今这一句话,却是将那些怀疑砸了一个粉碎。
管钱面色恢复平静,嘴角挂着高深莫测的淡淡微笑,再次开口。
“情从西方,属兑,只可惜却是从了肃杀,来兑之凶,位不当,位不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