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上司接到了一个救援任务,他把这个任务丢给了我和我的147联队。
我的上司赵绍康上校是一个比较好相处的人,灾难爆发前他就是正规军人,不过只是省军区的一个文职军官,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也许是运气好,也许他也有我不知道的过人之处。但他自己都承认他不擅长于当战斗部队的主官,搞建设倒是不错。所以上面把这个救援任务下达到第14警备区来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我。
这个任务的理论难度不足以出动装备精良,战斗力最强悍的一线部队,所以这个任务丢到了同样需要实战训练的警备队手上来。但这个任务并非没有危险,所以其他的警备队并不愿意接。
好吧,我很荣幸,我竟然成了我们14区警备队能打敢打的代表,这和我过去的人生很不相称。我要带人从东南方向的14号门出去,走几十公里到一个县城附近去救人,那里有人发来了求救信号。
既然任务安排下来了,作为军人,那就要不折不扣的去执行。
我和队副贾正商量了一下,决定他留下来守家,我带人去,而且我还打乱了原有的分队,重新组合了一支机动部队,也算是147联队的精英吧,这是我们第一次实战,我希望我们不但能完成任务,而且不要出现不必要的伤亡。
机动部队由50个队员组成,算上我一共51个人。我是带队主官,我的副手是1分队队长赵家林,这50个队员里面,一半以上就来自他的1分队。此外我还把边界,以及和他一起来的张勇、王海明、杨枭这几个人全部带上了,他们刚来,需要得到认可,外出行动就是最好的机会。
战争让女人走开,但面对丧尸,没有男人和女人的区别,所以机动部队里也特意安排了12个女兵,带队的是女兵队的副队长赵璎珞,梁铮铮这一次我没带上她,一来我也不知道这次行动的水深水浅,二来她留在驻地也可以照顾一下夏清濛,而和边界他们一起来的钟离柯也在女兵分队里边。
我还把赵陌和小道士璇玑也带上了,赵陌虽然断了一只手,他以前拿的那把“星断”也已经被打断了,但龙莽死后,龙莽用的那把“破晓”就交到了赵陌的手上,别看他断了一只手,可他的战斗力还是非常值得我信赖的。小道士一身已经发旧的道袍夹在我们的队伍里很喜感,但我无所谓他穿什么,甚至不穿,我看重的就是他的实力。
装备方面我们自己出了一辆边防巡逻车,一辆步战车,我的指挥车是“猛士”军用吉普,我又厚着脸皮从赵绍康那里要了两辆警用防暴车和两辆vn-2a装甲运兵车以及3辆保证后勤的军用卡车,既然这是个别人不愿意接的烫手的任务,装备方面他也没有小气。
51个人10辆车,这也算是比较土豪了。重要的是这些都是经过了改装的军用车,性能都很牛*,尤其是vn-2a装甲运兵车还是一款比较新的外贸军车,性能十分不错。我很怀念我们以前逃命时在车展上找到的那几辆奔驰皮卡还有乔治巴顿,但说起军用性能,毕竟是我们现在拥有的军车更专业。
我们还携带了刚刚下发到一线部队的含有新制剂的弹药,现在的大方针就是避免大规模的杀伤丧尸,当然在行动部队受到严重威胁时也可以开火。新制剂弹药下发后,战术手册要求作战部队在战斗前必须先投放固化新制剂,在不伤害丧尸的前提下完成任务。
这个战术要求具有多大的可行性,我不知道,但遇到危险,我绝对不会让我的人拿命去换丧尸。
我们还携带了5天的口粮和500公里续航油料,虽然我们仅仅只是外出55公里,但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也是有备无患吧。
讲真,这半个多月来,每天处理警备队的基本工作,有点让我不胜其烦,反而是外出执行搜救任务更符合我的胃口一些。呃……特么的这还是我吗?曾经的我,可是一个遇到麻烦要躲开,遇到危险更是坚定不移的躲开的人呐!我竟然会觉得到要塞外面去执行一个可能会有伤亡的搜救任务比坐在办公室里或者上街巡逻更有意思?
“平安回来。”出发前,梁铮铮送我,在我的指挥车旁边,她没有更多的表示,只是帮我整理了着装和装备,然后轻轻的拥抱了一下我,在我耳边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和梁铮铮的相遇是一个意外,如果没有这场灾难,她在万人瞩目的聚光灯下闪耀,我在乏善可陈的生活中混吃等死,我们永远也没有交会的可能。即使在城市大学见到她之后我也没有想过我和她会有以后,那时候我们每天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自己是否还活着,在那个盛夏的酷暑中,绝望比病毒更先爬满我们的身体。那个时候,谁都不敢去想未来,活下去才是唯一的信仰。
当然一开始我对她的心思并不单纯,甚至比较猥琐,即使我们后来走到了一起,甚至也不算爱情。我想她对我更多的是一种感激吧,毕竟我不止一次的救过她,也许有一些好感,但可能谈不上喜欢我,至少不是爱上了我。我不知道她放任我对她的占有是不是有一种报恩的心思,但肯定有一种绝境中相拥取暖的况味。
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作为一个曾经的偶像明星,没有什么发布会,也没有记者和狗仔队,也没有说是恋爱,也没有男女朋友这种纯情的称谓,就是在一起了,就像刚过去的那个寒冬一样,还是相拥着取暖。
但也不必矫情,我曾经以为如果有一天我们来到了一个安全的环境里,或者回到正常的社会环境里,我们要不了多久就会分开,但事实并非如此。搁在过去,不管是她还是我,不管谈十次八次恋爱,也不会像我们现在这样骨R相连血脉相溶,彼此都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这是一次次生死之间不弃不离磨砺出的绝对的信任,如果这并不算爱情,那么真的爱情也不见得会比这更深刻。
梁铮铮温婉的嘱咐所带来的那种熟稔的感觉,就好像我们已经在一起过了几十年那样,她深邃而清亮的眼睛里很平静,平静的牵挂着我,我也没有什么多说的,只是抱住她的头,和她深深的一吻。没有人在我们身边碍事,这种时候毕竟是懂事的人占大多数。
不过还是有不懂事的,当我松开铮铮的时候,一转头就看到小记者周灵洁出现在了我的指挥车旁边。她装出一脸无害无辜的样子,说:“老大,我什么都没看见。”
懒得理她,但我看她一身作战服,腿上绑着手枪,背上背着作战背包,胸前还挂着个大单反,忍不住还是问:“你这是干嘛?”
周灵洁嘿嘿一笑,说:“跟队采访,我需要一手资料。”就像林鹿看到有人受伤就一定要去救助一样,小记者周灵洁一旦有采访的机会也不会放过,她曾经的理想就是当一个战地记者,现在她的理想实现了。
我们太熟,熟到她明明站在一边,我和铮铮互相亲吻的时候也都不会脸红。
4月14日上午9点10分,我们出发。我这个人有点迷信数字,今天并不是一个出行的好日子,但我已经无所谓,活到现在,哪有什么日子是吉利日子?还有什么恐惧没有遇到过?
我们的车比较多,这不是摆谱,而是很有道理的。首先既然我们是救援,那么我们就要有足够的运载能力接回救援的目标,车少了肯定是不行的;其次这些军车不仅仅是提供运载能力和攻击力,出现危险的时候,足够多的军用车辆才能帮助我们组成防御圈,帮助我们把丧尸挡在外面。
我的指挥车性能很好,装甲强大不用说了,车顶上安装有机枪塔也不用说了,重点是车内空间也很宽敞,配备了单车生命扫瞄雷达,驾驶台上有一个大屏的全景地图,驾驶座和后座之间还有三块屏幕连在一起的通讯指挥台。这样的装备不是民间的幸存者武装所能够拥有的,这是国家机器的力量。我从来对科技都持保留意见,但毫无疑问我现在就是沾了科技的光。如果现在国际社会的大方针不是控制和治疗丧尸,而是授权把它们彻底消灭,在这样的科技力量面前,事情也许简单得多。
不过现在这个局面就是这个样子,我也不想去纠结。也许科学家们会成功的,也许各国领导层支持这么做还有很多别的原因,但那都不是我应该去纠结的。我尽力去做我能做的事情。这时候和我一辆车的只有一个人,就是赵璎珞。
我还从来没有和赵璎珞独处过,认识这么久了,其实她过去是什么人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不管她曾经是杀手也好,是警察也好,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现在还能活着坐在一起,这比什么都重要。赵璎珞有点娃娃脸,看起来不但无害,一不注意还会把她当成一个幼儿园老师什么的,即使她现在穿的是军装,我也总是很难把她跟“杀手”这两个字联系起来。
“我突然想问你一个问题。”也是无话找话,也是好奇,我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问:“你以前的收费标准是什么?”
赵璎珞偏头看了我一眼,就好像在聊她的微店一般轻描淡写的说:“看难度,看目标人物的身份,一般都是经纪人介绍,如果两个活并在一起的话,还可以打折。”
我擦,我想到的是那种到处串场的小模特,可我们都知道她说的就不是一回事。还……打折?突然我想起那次我们去兴庆市的路上,她曾经不惜暴露自己的实力救了一个人,没等我问,她就主动说:“那是我的一个前辈,我第一次接活的时候,他已经是业界很有名了,不过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转行做经纪人,因为受过伤,不能再接活了。他把一些活转包给了我,报酬还不错。后来有一次我在布拉格出了事,差点就失败了,是他救了我,不然那一次我就挂了,因为目标就是俄国一个黑帮的老大,杀不死对方,我也跑不掉。那一次我就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他还是活了下来。更没想到,他最后会死在那里。”
我吐了吐舌头,说:“我擦,这跟拍电影一样啊。”
赵璎珞淡淡一笑,反问:“难道我们现在所遇到的一切,不比拍电影更离奇更刺激吗?”
说得也是啊,杀手再厉害,每次也就杀一个人,可是这个病毒,一次性就杀死了几十亿。其实我还很好奇的是她的年龄有多大,她出道多久了,不过问一个女孩的年龄是不切当的。我们又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车队在公路上行驶了大约20公里后,前面的路断了。是一座桥,老早就被炸断了,桥对面是一个小镇。
这个有预案,我们转了一个九十度的弯,把车开下公路,沿着一片稻田往断桥的河边走。准确的说,是过去的稻田,而现在,整个稻田里长满了荒草,这些草长得太茂盛了,如果一个人走进去,转眼就看不见。现在是春天,荒草更加显得生机勃勃,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竟仿佛R眼看到了这些荒草正在生长一般。
然而我并没有那种万物生长欣欣向荣的喜悦,我只觉得看得心烦,在这样的荒草中行驶,我们的速度就变得很慢,虽然我们用装甲运兵车开路,碾压这些杂草不是问题,但看不清道路,盲目提速一个不好就是车毁人亡。而且我们的电子地图是根据卫星照片即时更新的,但我要说,路况的复杂多变还是超出了我们的预料。
这要是步行,我都不敢想一头扎进这荒草里能不能走出去。
好在一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使出了荒草地,沿着河流的在下游找到了一片滩涂,然后涉过很浅的河水驶向了对岸,在小镇的外围,重新找到了公路。
但问题是,赵璎珞看了车窗外面一眼,说:“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