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齐铭告辞,颜明玉和萧谨往外走,书院很大,遇上不少学子和先生,还有些学子在花园认真看书,书院的学习气氛还是蛮浓厚的。
不过总是有一些不一样的学生,哪个学校都少不了学渣和混混。
路过假山时,传来了嘈杂声,是假山后传来的。
“小黑,快,咬它!”
“将军,快躲啊,你个笨虫,不晓得躲吗!”
随即是啪的一声,一个东西摔了出来,恰好在颜明玉脚边,是个精致的小竹笼,颜明玉没看见,一脚便踩上了。
‘咔’
竹笼登时扁了,颜明玉这才感觉到脚底下有东西,弯腰捡起碎了的竹笼。
“小沈子,去把笼子捡回来,那笼子可是本公子花二两银子买的。”一个男声愤愤不平的嚷嚷着,正是让骂将军的那个。
再接着,一个瘦小的少年跑了出来,穿着月白长衫,约十三四岁,相貌清秀,可鼻勾唇薄,眉间狭窄,颧骨过高,看面相不是个心思敦厚的人。
少年跑了过来,见到颜明玉手里的扁竹笼,面色大变,连颜明玉的相貌都没看,就指责道:“你这妇人竟踩坏了王公子的蛐蛐笼,知道这蛐蛐笼有多贵吗,二两银子一个,你赔得起吗?”
虽然未看清颜明玉的相貌,可却看到了颜明玉身上穿的是低贱的棉布,少年心里便轻贱了几分,口气很不客气。
“怎么回事?”
有人走过来了,是个肥头大耳的年轻公子,约二十来岁,又矮又肥,一副酒囊饭袋的模样,萧谨瞳孔微缩,表情却很平静。
“王公子,这个妇人把你的蛐蛐笼踩坏了。”少年恶人先告状。
“赔钱,本公子的蛐蛐笼得二两银子,一文都不能少……咦,是小娘子踩的吗,叫声哥哥本公子就不要你赔了!”
王公子看到颜明玉明媚的相貌,立刻变了主意,笑得一脸y荡,对颜明玉身侧的萧谨自动忽视了,他和少年的想法一样,颜明玉穿着朴素,棉布银钗,普通妇人的打扮,可见她相公定不是什么大人物,是他可以招惹的。
“叫你哥哥你敢答应?”
颜明玉冷笑了声,突然踢了脚,正中王公子的下档,王公子表情一僵,随即痛苦地蹲下身,捂住小腹呻吟,半天都喘不过气,其他几个狐朋狗友都看愣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还不给我抓了这贱人!”王公子大叫。
其他人这才回过神,犹豫了会儿,便推了少年去对付颜明玉,好男不和女斗,他们好歹也是书院学子,要是让先生知道了,怕是要吃板子。
“王贵,你好大的胆子!”萧谨从颜明玉身侧站了出来,冷冷地看着这些学渣们。
个个都是在书院留级了好几年的学渣,除了那个少年外。
“萧大哥。”少年惊呼了些,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萧谨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王公子,冷笑道:“你的笼子随便乱扔,砸到了我娘子娇嫩的手,娘子,手很疼吧?”
颜明玉立刻反应过来,捧着右手呻吟,“疼死了,肯定擦破了皮,相公,我这手可是每天擦五两银子一瓶的香露保养的,好不容易才能这么娇嫩,现在让这破笼子全毁了。”
说着她又狠狠踩了脚蛐蛐笼,扶着无力的右手,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王贵……卧槽,比他还能吹牛皮。
什么香露要五两银子,青阳城有没有这么贵的香露,他能不知道?
m的,居然敢讹他!
“萧谨你买得起五两银子的香露吗?就你那寒酸样,五钱银子都买不起,还想讹老子?”王贵面相凶狠,撸起袖子就要干架。
哼,这姓萧的都瘸了,他怕个鸟,新仇旧怨今日一并报了,弄不死这王八蛋。
只是——
“就是讹你了怎么样,你不服吗?”
话音刚落,萧谨一拐杖就敲了过去,敲在王贵的膝盖上,扑通一声,王贵结结实实地行了个大礼,颜明玉故意道:“哎呀,王公子快起来,我手疼扶不动,你自己起来吧。”
王贵倒是想起来,可他膝盖疼得很,爬了半天还在地上跪着,气得他冲旁边发愣的少年吼道:“你死人哪,还不来扶老子,老子一个月花二两银子,是请你当大爷的?”
少年脸涨得更红,眼里闪过恨意,过来扶起了王贵,疼极的王贵大半边身子都压在少年单薄的身体上,少年用尽了力气撑着,脖颈那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萧谨眼神闪了闪,嘴角微扬,如果不是颜明玉,现在被王贵辱骂的就是老三了。
这个王贵正是想雇佣萧行当跟班的那位,是青阳书院著名的留级生,十二岁就在书院上学,现在二十二岁了,依然还在混日子。
王家是青阳城的富户,虽比不上贾家,可也财富也不算少,王贵父亲是做米粮生意的,而且王贵一个姑姑是刺史大人的贵妾,肚皮也争气,连生了俩儿子,深得刺史大人的宠爱,也因此王贵在青阳城横行霸道,无法无天,县令大人也拿他没办法。
好在王贵只是小打小闹,顶多也就是调戏调戏良家妇女,为小馆花魁争风吃醋打架斗殴,伤天害理的恶事没胆子干,县令大人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卖刺史大人的面子。
少年则是沈婉仪的亲弟弟沈松龄,沈清风输了十亩水男,手头拮据,给儿子的零花钱自然便少了许多,这个月索性断了,沈松龄没钱花,只能自己想办法,便成了王贵的跟班。
“王贵,你在干什么?”齐铭过来了,虎着脸喝了声。
“没……没什么,斗蛐蛐玩呢。”王贵立刻站直,恭恭敬敬地回禀,不敢调皮。
齐铭不仅是县令大人的同窗,更是余杭齐家的嫡子,连刺史大人都不敢得罪齐家,他自然更不敢了。
“齐先生,我的手被这位公子伤了,动弹不了。”颜明玉可不想放过这肥猪。
齐铭冷冷地看着王贵,“赔医药费!”
具体过程他根本不想问,肯定是王贵的错。
王贵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大约十来两,恨声问道:“够了吗?”
“勉强差不多了,王公子以后还是小心些,不是谁都像我一样宽宏大量的。”
颜明玉勉强地接过了银子,还不忘恶心一句,王贵气得脸色铁青,冲齐铭行了一礼,带着一众狐朋狗友离开了,沈松龄朝萧谨看了眼,但萧谨没理他,他只得失望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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