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桑没想到,尚钰彦能骑善射还真不是吹的。那少年出手果断,动作行云流水从容不迫。
看着他的时候,云桑一直在想,殷望銮的少年时期会不会也是这幅样子。
尚钰彦以五支箭成功擒获一公一母两只老虎,虽然他的马因为没见过这种阵仗而受惊,不过总体来讲有惊无险,甚至没用殷望銮出手。
老虎被猎,殷望銮带着云桑离开了。
云桑没心情留下来跟他们参加那种互相吹嘘,实际上各自心怀鬼胎的轻功宴会。
尚钰彦拿下这场狩猎的头彩已经是必然,接下来他们只要等着收到三姨娘成为新主母的消息就可以了。
回到王府以后,云桑迫不及待的换下身上的轻甲,去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尽管有羊毛护体,身后又靠着殷望銮这个大火炉,可她还是觉得十分冷。
不知为何,她最近越发畏寒。
想到之前中毒时的嗜睡征兆,云桑在泡澡的时候打开了系统,查看自己的身体数值。
在看到健康值九十多的时候,云桑疑惑了,她问系统:“狗系统,我有没有中什么毒?”
【没有。】
“我最近这么怕冷,是怎么回事?”
【是否需要系统对您进行全身检查?】
“检查一下吧。”
在系统给她做检查的时候,云桑靠在浴桶边缘睡着了。
她再一次梦到了现代,只不过这一次是她死后。
微博上把她面试的剧组出了人命的消息刷到了热搜第一,警方介入调查以后仅仅24小时就成功破案,将害她的网红绳之以法。
她的微博下面,一群人给她留言。有说希望她来世再圆演员梦的,也有说看了她出镜的几部剧,发现她真的演技很好的。她忽然有了一种更为强烈的不真实感,原本她所熟悉的一切也变得陌生。
这种黑白转换,云桑一时还想不明白原因。
而她的室友,借着这一波机会,成功参演了另一部她原本打算试镜的剧,从此一炮而红。
看到这里,云桑心里其实没有太大的感受。她能在最后给朋友创造一点价值,也算是好事一件。
毕竟当初她们两个一同在影视基地闯荡的时候,更被看好的本来就是她的室友而不是她。
当她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透了,殷望銮刚给他穿完衣服,正把她抱在怀里。
云桑下意识地抓住了殷望銮的衣襟,“你怎么来了?”
殷望銮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我不来,你就要一直在这里睡,把我一个人扔在房间里。”
【恭喜宿主,你怀孕了。】
系统的提示音和殷望銮的声音一同在她脑海里回荡,她艰难的把两条声线分离开,再一条一条的去处理里面包含的信息。
其次是系统,恭喜,冷静,机械,怀孕。这么看来她 没中毒,仅仅是因为怀孕而身体更加敏感了。
尚钰彦松了口气,还好他猜对了,没有拒绝。
尚钰彦骑马赶到的时候,就见云桑正坐在殷望銮的马上跟他比赛抓雪花。
他们的护卫沈泽则站在旁边的一颗大树下时不时抬脚踹一下大树,让树枝上的积雪落下。
听见马蹄声,云桑下意识回头去看,殷望銮赶紧抬手挡了一下,以免云桑被雪浇到。
尚钰彦在马上弯了个腰,“见过王爷王妃。”
云桑点点头,不错,是个懂礼貌的。
她指着不远处的虎穴,说:“有两只老虎在里面,你去吧。”
尚钰彦看着云桑:“为什么?”
“什么?”
“大姐姐为什么帮我?你不是恨透了丞相府吗?”尚钰彦手上紧紧勒着缰绳,没有丝毫要去猎虎的意思。
“你只管说,你去还是不去?”云桑不答反问,她觉得这少年既然能看出她的心思,那么无论她怎么解释都是多余的。
她作为一个被父亲除名的姐姐,现在不仅成了王妃还生活的很好。云桑就是用脚趾头想,也至少尚奕?平时会在丞相府里说些什么。
眼前的这个少年,额前零星的碎发被北风吹乱,鼻头也被冻得微微发红。可他的眼睛却十分明亮,简而言之,就是有着在尚钰岚的眼睛里永远都不会出现的光彩。
“你大哥,你以为如何?”殷望銮平静地看着尚钰彦,声线里没有丝毫起伏,让人无法琢磨出他现在的情绪。
分明就在刚刚,这个人还曾满眼温柔,唇角挂着微笑,怎么眨眼间就有变成了这副冷面杀人王的模样?
尚钰彦想了想,刚要开口,殷望銮就又说:“你说实话。”
尚钰彦深吸一口气,他的掌心不知何时溢满了汗珠,北风吹过时带来的冰凉才勉强让他清醒了一点。
“他是个废物。”
听到这五个字,殷望銮和云桑具是一笑,二人动作上下意识地统一让尚钰彦的心里隐隐生出几分羡慕来。
殷望銮一只手握紧了缰绳,另一只手搂着云桑的腰,“还不去猎虎?”
殷望銮话一出口,下一秒尚钰彦的马厩箭一般窜了出去。
他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无论如何都要夺得头彩。他再也不想过那样刻意隐藏实力的日子了。
明明他比尚钰岚聪明,比尚钰岚好学,可父亲就是因为那该死的嫡子身份而看不起他。
现下要不是因为尚钰岚也被派往了南疆,他还不知道要被冷落多久。
而且,近来林风娘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每天针对他的母亲。每日卯时一刻便让他娘去服侍,晚了一点便要挨罚。
如果他拔得头筹,那么他至少可以告诉父亲,他们母子是值得被关注的,这样他们母子的生活就会好一点。或许,他母亲想成为新主母的愿望也可以早日达成。
就像灾荒时期的人不会在意粥里有没有夹生的米一样,他现在不仅不会,也根本不想去在意大姐姐的真实目的。
左不过报复丞相府而已,等他有了一番作为,也就不比依靠丞相府了。
况且这样的一个爹,他也实在是不敢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