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云桑一早跟殷望銮一起起床以后就先去了茶楼。
上次云桑抽空出府已经跟杜启源定下了重新装修的日子,当然,这次装修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安装可以监听的铁管。
顺便在后院安一个地下室,以方便听奴在这里进行监听和记录。
既然要装修,就要暂停营业一段时间。反正这段时间沈氏茶楼的盈利数额非常不错,为了保留员工,云桑答应装修期间他们来帮忙,还按平时的薪水给,只不过这次可以加班。
云桑蹙眉问他,“你有事吗?”
杜启源嘴唇开合,半天才说:“师傅你告诉我,你做这个铁管,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用跟你交代吗?”,云桑一笑,身上的痞态尽显,看起来跟往日没什么不同。
但杜启源莫名觉得,这人有些不高兴了,他连忙思考着该怎么找补回来。他之所以这么直接问,主要也是因为担心。
云桑是有些不高兴了,这个木匠从一开始就以外的会让她产生一些原本不在计划之内的担忧。
云桑刚从底下上来就听说冷浸月被一群媒婆给堵在院子里了,她虽然想去凑热闹,但是考虑到她接下来的计划,她还是忍住了。
现在去,无异于让冷浸月提前防范起来,到时候她恐怕就没办法顺利让冷浸月离开王府了。
没错,云桑的计划就是让谣言愈演愈烈,直到影响到冷浸月的名声。
依着这里女人的性格,冷浸月应该就不会强行留在王府了。
她这也不算太过分,很简单的以牙还牙而已。毕竟冷浸月外面可是说她言而无信,嚣张跋扈。
而她仅仅是说冷浸月恨嫁并且嫉妒自己和殷望銮而已,云桑觉得自己十分温柔,毕竟她这说的本来就是实话。
冷浸月将所有媒婆赶走以后本想来找云桑问清楚的,但她毕竟现在手里没有证据,而且云桑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不像她做的。
难道做这件事的人,是王爷?
冷浸月不相信,殷望銮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她一直认为是云桑抢走了殷望銮全部的视线,所以才让殷望銮注意不到她。
她刻意忽略那种最大的可能性,然后用其他算不上证据的证据来证明她自己的观点。
如果让云桑知道了她的心路历程,她非骂醒这个女人不可。
只有互相爱着的人,彼此在对方眼里才是最优秀的。如果仅仅是单方面,那么在你满怀爱意的时候,人家不仅不会感动,还会觉得你烦。
任何一个人都有权利去选择喜欢别人,但首先最应该喜欢的还是自己。
翌日,冷浸月不恨嫁,真的仅仅是嫉妒殷王和殷王妃的话从前一日被冷浸月赶出王府的各个媒婆口中,渐渐一传十十传百。
云桑并没有选择立刻去找冷浸月,这样就显得太刻意了。
在去找冷浸月之前,云桑先是出了趟门,到首饰铺子里随便买了几千两的东西。
并且一边买一边说,“这个好适合月姐姐,这个也好适合。”
然后假装不是故意的引导着别人说出了冷浸月的真面目,就这样,云桑在众人忧心忡忡的目光中匆匆回了王府。
刚刚跟她说话的那个姑娘,“我是不是做错了啊,王妃娘娘看起来很不高兴啊。”
另一个人说:“肯定是回去找月郡主算账了吧。”
后面一个人问:“不会打起来吧?”
“真要打起来,月郡主就太丢人了吧,觊觎自己姐妹的夫君。”
“王妃娘娘真惨啊,一直把这样的人当好朋友。”
云桑从外面回来以后也并没有直接去找冷浸月,而是让雪轻把她真的是挑给冷浸月的首饰给送过去了。
云桑让雪轻去,当然不是单纯的送首饰。
雪轻心中自然也清楚,所以在被请进冷浸月的房间以后,雪轻直接不轻不重地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月郡主,这是我家王妃今日特意给你挑的。”
冷浸月这两天谣言缠身本就心情不好,因此现下见雪轻态度恶劣,正要拿雪轻撒气时就听见了雪轻的话。
冷浸月冷哼一声,“拿回去我不稀罕。”
雪轻也是冷笑连连,“月郡主,虽然您是郡主,但是雪轻不怕您。您为什么要留在王府,这些事王妃今天都听外面的人说了,雪轻劝您好自为之!”
说完,雪轻扭头就走了,连头也不回。
冷浸月看着桌上的首饰,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她在王府这么久,就是蒙着眼睛,她也能听到王府下人对云桑的评价。
云桑的确是个好人,可是在感情世界里,没有好人。
她自从第一次见到殷望銮,就对她身边的位置产生了向往。
因此她努力学习武功,成为了战场上唯一的女将。
明明在抵御南蛮时,他们还是战场上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亲密关系,就连她父亲都为了他而失去了姓名。
明明那么好的关系,现在会变成这样,怎么想都是因为云桑。
如果云桑没出现,如果云桑那一次真的死在了丞相府,那现在殷望銮身边的人会不会是她?
这个问题,冷浸月想过无数次。
每次,她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答案。
如果没有云桑,殷望銮身边的人一定会是她。
就在冷浸月沉浸在思绪里的时候,云桑带着雪轻来到了她的院子。
一进门,云桑便道:“是我的丫鬟不懂事了,月妹妹莫要生气,外头的流言蜚语不必在意。”
冷浸月回过神来,呼出一口气,淡定道:“没什么,一个不懂事的丫头罢了,军队里不懂事的男人我也制服过不少,雪轻也是护主心切。”
云桑点点头,“对了,雪轻给你送过来的首饰都是我千挑万选选出来的,一定很适合你。”
冷浸月沉默了,看着云桑的脸,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深入敌军腹地,再不及时撤离恐怕会全军覆灭。
如果现在撤出,那她至少还有一个优势。
如果她现在不走,那殷望銮真的就永远都不会再看她一眼了。
云桑没有错过冷浸月眼里的复杂,只不过在她眼里,冷浸月的情绪终究流于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