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些棉衣棉裤都是提前准备的,若不是提前准备,按照正常的赶工速度来看,易泽天启程离开的时间倒也正常。
朝廷没道理提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却在本应该正常的时间范围内催促,难不成是边境那面不安稳了?
又或者说,是有人刻意的提出催着易泽天离开?
如果是边境那面不安稳,急需这批过冬物资,可现在才刚入夏没多久,距离入冬少说也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而且即便是入了冬,也不至于立刻就要穿上棉衣棉裤,所以,这个理由说不过去。
那么就只剩下了是有人刻意催促,那这个人是谁?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由着楼小楼扶着自己出了浴桶,云霜有一搭没一搭的穿上亵衣,脑子里想的还是这个问题。
直到楼小楼拿着外衣走上前,看到云霜身上的亵衣系错了带子,招呼了声,云霜这才回过神来。
“姑娘,您是怎么的了?魂不守舍的,是不是累坏了?”
“没什么。”云霜摇摇头,逼着自己转移了注意力,笑着问道:“星哥儿和月哥儿呢?”
“都回文家去了,桥哥儿亲自送过去的,这会儿怕是快回来了。”
云霜点点头,又听门外有丫鬟传报说是可以吃饭了,云霜却突然没了胃口。
“小楼,我有些乏了,先睡会儿。”
云霜说着,不等楼小楼回话,便自顾的朝着床铺走去。
楼小楼本想再说点什么,却见云霜确实是一脸的疲色,没忍心,也就没在扰她。
云霜感觉自己的身体并不乏累,但是精神却似乎很疲惫一般。
尤其是刚刚浮现出来的那个想法,总是扰得她神思倦怠。
有人……
这个人是谁?
脑海中下意识的浮现出了一个男人的身影,还有那宠溺的笑。
“霜儿,可想我?”
“文淮!”云霜一声惊呼,猛地睁开眼睛,却怔愣了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看着熟悉的屋顶,看着熟悉的环境,云霜终于回过神来。
她这是在家,在自己的卧房。
可是刚刚她却好似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那个让她用了几年的时间都不曾忘掉的声音。
可想我?
云霜喃喃重复了这三个字,随即露出一抹苦笑。
想吗?
想吧!
无数个夜里都梦见了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向自己伸出手,似乎想要给自己一个拥抱,可是每一次都不等自己拥上去,那梦便醒了。
又是一场梦啊!
云霜无奈摇摇头,挣扎着坐了起来,掀开了床幔,这才注意到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暗,而房间里也已经燃起了一根蜡烛。
床幔够厚,避光极好,乍一掀开,才发现烛光闪烁。
不知怎么的,这样的画面让云霜突然很想哭。
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云霜就这么怔怔的看着那摇曳的红烛。
霜儿,可想我?
脑海中像是被按下了重复键,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出那个男人的声音,翻来覆去的,却只有这么一句话。
“十八岁了,文淮,我已经十八岁了,如果你再不出现,我,可能真的要改嫁了。”云霜喃喃自语,眼泪涌得越发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