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绮走后,傅绾瞥了一眼傅兴,却看到他回了自己一个微妙的笑容。
这个偷梁换柱的计划,目前最大的阻碍其实就是傅兴。
魏氏并不喜欢老太太和傅绮,所以不一定会为她们出头,拆穿慕菲情的身份。
但傅兴……为什么没有拆穿?
送走了最麻烦的人物,魏氏松了口气,道:“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绾绾这样的大忙人特意过来,应该是有事要说,相公,你总得给绾绾一个说话的机会吧。”
“哦哦哦,好,你说得很对。”傅兴收回目光,坐在了傅老太太的下首处,但眼睛总是忍不住往傅绾的方向偷瞧。
四年前的时候……这丫头还没有这么好看吧?
不是说她这四年都被囚禁在府中吗,难道成国公府的人真的很喜欢她?
看她这么现在变得这么漂亮的样子,傅兴神情略有些恍惚,眼前仿佛浮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这个样子的傅绾,和闻仙儿竟是越来越像了……
这张脸,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人认出来?
傅绾起身,向在坐的几人一欠身,“其实今天过来也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儿,只是因为多年没有见过父亲还有妹妹,加上前几天太子府赏梅宴的时候,妹妹一直在热情邀请,实在盛情难却,这就带着老太君一起来了。”
回过神来的老太君跟着点头,“正是正是,太医说出来散散心很好。”
只是没想到,出来散心,却碰到了傅老太太这样的疯子,幸好有慕家的丫头帮忙应付过去了。
这么一想,老太君对于傅绾就更加满意。
看看这挑朋友的眼光,星儿就学不到自己媳妇一半!净结交那些纨绔和狐朋狗友!
(“阿嚏!”某个好几章没上线的男主角揉着鼻子出来刷了个存在感。)
傅兴听出来了,老太君这个态度,的确是对傅绾非常和善。
这么说起来,这个大女儿莫非在成国公府还是有一定的作用?
傅兴忽的有些庆幸,刚刚自己没有拆穿慕菲情的身份。
到时候,他有一个成国公世子女婿,还有个堂侄女在宁国公府当姨娘,他在京城的视力只会越来越稳固,简直百利而无一害啊。
傅兴认真考量起来。
魏氏柳眉一拧,道:“相公你别忘了,绾儿进门时说为你准备了一份很大的寿礼,难道你不应该期待一下吗?”
“啊?哎呀太好了,不愧是我的女儿,真懂事啊。”傅兴回神,登时喜笑颜开。
且不管父女之间的感情是真是假,只要是真有礼物,傻子才不收呢。
傅绾微微一笑,从容地道:“夫人说的不错,的确是一件大礼,不过也就是一个情报,和一则交易。”
魏氏挑眉,“世子妃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好像听不太懂?”
“礼物就这?”傅老太太倒是听明白了,马上脸色难看,还不忘又向老太君告状,“老亲家,您现在可是亲眼看到了,我这个大孙女可真是小气抠门呐!以后是万万不能让她掌家的!”
老太君:……
是不是说反了,勤俭节约才是当家主母的优良传统吧?
“什么情报?”傅兴赶忙追问,已经掩不住好奇之心。
傅绾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递给了傅兴。
傅兴迫不及待地将信件拆开,可才看了个开头,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手都开始发抖。
“绾丫头,那信上写的是什么呀?”老太君也好奇地伸长脖子。
傅老太太哼了一哼,“有本事再找出一个石漆矿,否则,什么都免谈。”
傅兴转头狠狠瞪了自己亲娘一眼,感觉自己快要气炸了。
这事儿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大理寺那边是怎么知道的!
明日朝堂上,他岂不是又要被人弹劾?
傅绾瞧着傅兴捏紧信纸的样子,无奈一叹,“父亲,其实这事儿我早该告诉你的,毕竟当时护送我们回来的,是二皇子手下的校尉。
“那几个校尉都是急脾气,在村口被收费站给拦住之后,还和村子里面的人打了起来,早就怀恨在心了。
“这事儿我本来应该早点告诉你,可是我没想到……没想到他们真的能这么记仇,转头就告到了大理寺。
“虽然那个收费站已经被白校尉他们拆掉了,可是收费站在那儿建了很多年,收了那么多的钱,最后如果都被二叔拿走了,这个罪状可是不轻的。
“父亲,你一定要仔细想好,到底该怎么处理这事儿,千万不能帮人背了黑锅。”
风华村的收费站,一直是傅兴一个比较致命的把柄。
傅绾不能自己出面去告状,但是当晚在闻宅,她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用这件事来做文章。
也就是在那一天,她和白云烽商量好了这件事,用白云烽的名义写了那份状纸和控诉信,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拿出来,给傅家一个不致命、却足以让他们自乱阵脚打击。
傅兴捏着信纸双手颤抖。
如果是今年之前的二皇子,他根本就不用如此担心!
可是现在,太子和二皇子兄弟感情变得深厚,二皇子更背负朝廷目前最重要的石漆矿开采工作,在皇帝的心里份量都加重了许多。
二皇子手下的校尉既然控告那个“收费站”……
傅兴背后冒出冷汗,眸中很快划过一丝狠色。
这丫头说的对,千万不能“帮人背”黑锅。
但是,却可以让别人帮自己背黑锅!
只是一瞬间,傅兴就决定把自己那个菟丝花似的弟弟扔掉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傅兴若无其事地把信纸收起来,“你刚刚说,除了这‘情报’,还有一桩买卖,说说看是什么?”
傅绾微笑,“听说父亲在京郊有一座庄子,收成不是很好,想问问父亲可否割爱。”
不等傅兴开口,傅绾立即换上一个柔弱忧伤的表情,“我记得当初因为成婚太着急,成国公府虽然有早已准备好的十里红妆,可我的嫁妆没有给多少。
“当然,已经过去了四年,我当然不是来讨嫁妆的,只是觉得,我如果能有一个挂在自己名下的庄子,进退也更方便,父亲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