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道肖元白如何安排,但事情紧急,花觅容回到璃院后,便与绿菊一起收拾好了行李。
“小姐,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啊,我可是从小跟着你的,你第一次去这么远的地方,我不跟着你我怎么放心啊。”
一边给花觅容收拾着行李,冬青尤在抱怨着。
“我肯定会照顾好王妃的,你就放心好了。”看冬青满脸失宠似的不高兴,绿菊赶紧安慰道。
“此去万分凶险,疫症不明,到了当地更是时时处于危险之中,正因为你从小就跟着我,我更是不能带着你了。”花觅容抓着冬青的手,继续说道:“若是到了该治病的时候,你那性子,若是却怕我危险不让我出手,那才坏事了呢。”
听了花觅容调侃的话,屋里几个丫头也开始嗤笑起来,气的冬青冷哼了一声。
“我脾气是急了些,但还是分得出轻重缓急的,小姐你不带我就不带我,还这样消遣我。”
花觅容本来也只是打趣一下,见冬青是真心着急了,便把打包好的包裹放在一边,说道:“你知道我的心的,何必动气呢。”说着,又抬手拉了绿菊,“绿菊她毕竟身手好些,若真是遇到了危险,她还能勉强保护自己。让她与我一起去,我也放心。”
听了花觅容的话,屋里的几个人都安静了下来,一想到花觅容和绿菊将要面对那样可怕的瘟疫,几个丫头都默默地抹起了眼泪。
“此次疫情虽然艰难,但你们要相信王妃我呀。等王爷跟我回来,我们府里自己也办个宴会,大大的热闹一番。”
随着花觅容鼓动的话语,屋子里这才再次欢声笑语了起来。
而等花觅容收拾完毕,到未园打算与肖元白商定启程时间时,却在书房门口被季行拦住了去路。
自从大家都知道了季行跟冬青的事之后,季行面对花觅容在尊敬之余又多了一些亲切,只见季行略一躬身道:“王妃。王爷让我给您传话,明日拂晓您先启程,王爷他还有些事急需处理,之后会尽快赶上您的。”
“哦。”
没有见到肖元白,花觅容内心略微有些失落,但既然他有急事,还专门让季行还转告她,那自然是必须要在走之前提前处理好的事。
花觅容短暂的回应了一声,便又回了璃院。
等季行进了密室之中,肖元白从如山的奏折里抬起头,问道:“可曾与她说了,她如何说?”
王爷口中的“她”自然是王妃,季行只好如实地回复道:“禀王爷,王妃什么都没有说。”眼看肖元白听后皱了皱眉头,季行又试探性地加上了一句,“只是,王妃看上去,神情略微有些落寞。”
这要是让花觅容听到了季行对她的描述,自然是要反驳一番的。
王爷自己说有事要处理,你还要我怎么个反应,我何时落寞了?
但此时季行的话在肖元白听来,眉间却渐渐舒展开来,唇角甚至还带了些许愉悦,“季行,你去把这几日耽误的所有奏折都搬过来吧,我今晚多看一些。”
听到肖元白的吩咐,季行抬头看了下已经摞成小山一样的奏折,略微有些惊讶,但依然遵了声,“是,王爷。”转身搬来了更多的折子,放到了一边。
因为需要赶路,方便起见,第二日天还未明,花觅容换了个男装略微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门,到了门口却看见肖元白早早就等在了马车边。
“王爷?你不是有事要处理吗?怎么...”
“上车吧。”还未等花觅容说完,肖元白头也没回就先走进了马车里。
看的花觅容一头雾水,这睿王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昨夜还让季行传话说自己有事的,难道这么快就处理完了?
再说既然都站在马车边等人了,也不知道要女士优先的吗?好歹也是明面上的夫妻,这么多下人面前也不带照顾一下自己作为王妃的面子的,这就自己先爬车了?
花觅容上了马车之后,见肖元白已然端坐在一边闭了眼,内心不禁再次腹诽,这未园是没床睡吗?这人怎么每次坐车都是闭眼睡觉。
不过眼看他现在虽然收拾过,不像昨日在御书房见到时那么憔悴了,但之前在宫中也是劳累了那许多天,昨夜又加班加点的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黑眼圈明显又深了不少。花觅容还是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于是也自顾自的坐在了肖元白旁边。
这次出行,马车明显不是睿王府的规格,而是一辆平常商户的马车,随从侍卫也都换了普通人家丁的装扮 ,估计是不想太招摇,花觅容昨夜虽然安排了马车,倒是没有想的如此细致,想来是肖元白早就做好了部署。
马车稍微有些小,所以即使花觅容刻意想坐的离肖元白远一些,也实在远不了哪里去,隔了两个拳头的距离,花觅容已经快贴到车厢壁上去了。
花觅容与肖元白的马车离了睿王府没多久,从府中又出来了两人,从衣着与身材来看,俨然又是两个肖元白与花觅容,这假扮的两人也坐了与之前一样的商户马车,偷偷摸摸离开了王府从小路抄往了横水方向,随后陆续又出来了几乎同样的两人,坐了瑞王府规格的马车,却从官道离开。
因为睿王府经过之前的肃清之后,朝中各势力想尽办法也都再塞不进人去,想要探查消息的人,只能远远伏在睿王府周边环伺,如今几个人扮相又如此接近,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天色又尚且昏暗,更是辨不清楚。
所以这样的消息传到太子府中时,躺在床上的肖玉焱只得生气地捏紧了拳头。
“殿下,那睿王向来不是什么心机之辈,竟然做了如此部署,定是早就收到了什么风声,难不成是我们这边有了内鬼?”
这站在一边,柔柔弱弱的女声,竟是许久未曾露面的花觅婧。
花觅婧虽然得不到肖玉焱的真心,也算是一直安然坐着她的太子妃之位,但天天看着肖玉焱与程如你侬我侬,如今又听到肖玉焱要对花觅容下手,一下子便勾起了她心底熊熊的恨意。肖玉焱如今行动不便,倒是也不介意花觅婧自愿能帮上点忙。
“呵!睿王没什么心机,你还真是蠢的可以。”
听着肖玉焱散漫而讥讽的话语,花觅婧不禁低头咬起了唇。
一边的程如也看了一眼花觅婧,他倒是没有恃宠而骄,见花觅婧在此,也没有像平素那样坐在肖玉焱床边,只是站在一旁轻叹了口气,说道:“如今当务之急,还是要确认睿王与那花觅容究竟是在哪辆马车上。三辆马车,分别追踪,倒是不难,我也已发派了人手,但总要有所侧重才是。”
听了程如的话,肖玉焱依然闭着眼睛,显然也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依我看,官道上那辆睿王府的马车,安排的实在太过招摇了,不得不让人怀疑,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说不定,他们就在那辆车上安稳的坐着,也未可知。”
程如的话刚说完,肖玉焱就轻皱起了眉,显然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但是,”思考了一会儿,花觅婧决定还是说出自己的想法,“既然太子说睿王很有心机,那我们这样想他必然也会想到,我倒觉得,他们最有可能在那两辆商户马车之中,这两辆马车如此相似,最容易调虎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