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房间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冬青悄声退了出去。
盖头下,花觅容竟然觉得内心一阵紧张,实在为自己无语。
肖元白走到近处,看了看花觅容手上紧攥地帕子,说道,“王妃不必紧张,逢场作戏而已。”
听了肖元白的话,花觅容彻底放心了,想想早上迎亲时那一抱,她还以为这睿王有其他的心思,如今一看,果然是她多想了。
抬手掀开花觅容的盖头,只见弯弯的柳叶眉下,一双翦水秋瞳灵气逼人,秀气的琼鼻下,两片朱唇艳若红樱,肤如凝脂,面若桃花,虽不能算是绝色,但也确是个难得的美人!
几次相遇,她都是一脸狼狈,他并不在意,毕竟只是做戏,而如今红帐花烛,细看之下,这女子竟也还有几分姿色。
定了一下心神,肖元白坐到桌边,继续说道,“你我既已成婚,本王也不妨对你透露一些让你安心。”
“我与你手中的飞云令算是有些渊源,在我这,可以保证你与飞云令的安全。”
肖元白第一次救她时就说过,他确实是因为飞云令才救的她,如今几次三翻,直到现在,确实也未曾伤害过她。
虽不清楚他与飞云令究竟有何渊源,但对花觅容来说,上有太子追杀,下有花府作恶,以她现在的能力,找一个靠山的确是势在必行。
她虽然知道睿王并非传言中那样无用,但他究竟有多少实力,她一无所知。
“本王既然能出手救你,就定然能够保你。”
仿佛看出花觅容的心思,肖元白也并不怕对她泄露自己的实力,坦白的说道。
“保我?大婚之夜,就有人下毒,王爷这保证又从何说起。”
见花觅容双眼不屑地扫过桌子上的凤纹杯,肖元白心下明了。
王府之内有他人奸细,肖元白心知肚明,只是以往懒得与他们一般见识。
今日他既已大婚,这王府之中,是时候要肃清整顿一下了!
“王妃连穿肠蛊毒都信手拈来,但凭这点毒又能耐你何。”
想起当时隐卫来报时,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毒药,没想到,后来事毕打晕了一个婢女查看,别说蛊虫,连一丁点的毒素都没有查到,也不知道这女人究竟是用的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你.....你监视我!”
穿肠蛊毒这事当时她就在自己屋里吓唬那几个婢女的时候说过,若不是刻意跟踪,肖元白怎么可能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想想最近发生过的事,肖元白对她,对花府,甚至对太子的行踪都了如指掌,而他们对他,却一无所知。
若他真想杀谁, 岂不是易如反掌,想到此,花觅容只觉后背一阵恶寒。
“本王只是想确保大婚能够顺利进行,王妃莫要想多了。夜已深了,王妃也该早些休息,明日入宫,王妃或许还要费些心思。”
说完,肖元白便起身,准备离去。
“这府中既有他人奸细,王爷若有不便,留在屋内也好,我在桌子上睡便是。”
其实睿王说的也没错,若不是他及时搭救,自己或许还能凭借大脑中的系统保住一条命,但是冬青就真的不一定了。
入宫之事,她倒是早有心理准备,人与人之间相交,本就是讲究个以诚易诚,如今自己也该放下小女人的心态,替他考虑一些。
“不必。”
无视花觅容瞬间变红的脸,肖元白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说着。
“好的,王爷,请。”
原本端坐在床边的花觅容,此刻三两步便奔到门边,一把拉开了门,做出了个请的姿势。
她感觉自己的脸现在烫的都能煎鸡蛋了,原本自己就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为他着想才说的,如今被断然拒绝,倒显得她好像有些其他的意思似的。
听着肖元白刚刚走出门口时,那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花觅容感觉自己想撞墙的心都有了。
随着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上,肖元白立时敛去了脸上的笑意。
“季行,把王府内的所有人都彻查一遍!从今以后,王府之内不再养任何人耳目。”
“是,王爷!”答完,季行便隐入了黑暗之中。
许是夏日来临,本来白日里晴朗的天气,到了后半夜竟是暴雨滂沱,此时睿王府后门悄悄赶出了两辆盖了红席子的马车,没人看到车上究竟拉的是什么。
只是那席子仿佛受不住雨水的冲刷,一路深深的车轮印里,都积满了那席子上流下来的红色污水。
第二日,花觅容醒来刚打开门,就看见门口的季行和一边跪着的那个面色惨白如纸的婢女,大早上的,着实把她吓了一跳,本来花觅容就是刚刚醒来,闭着眼睛被装扮了一番,精神还有些朦胧,这一下子就清醒无比了。
冬青倒是早就在门外看见了,悄悄趴在花觅容的耳边说了句什么,花觅容听后心里不禁赞叹这睿王行动迅速,低声对着冬青轻叱道,“你不提前跟我说,吓我一跳。”
“小姐你这一边装扮着都能睡的那么沉,我哪敢打扰你呀!”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冬青已熟知花觅容脾性,如今再听着花觅容这样无力的叱责,自然知道她不是真的生气,便打趣调笑着说道。
眼看着一主一仆调笑打闹的样子,完全没有个正经,季行不得不出声打断。
“按王爷吩咐,带此人来璃院,给王妃带来一个交代,不得已大早上叨扰王妃了。”季行弯腰回禀道。
璃院正是花觅容现在住的院子,而前面睿王住的院子则是玦院。
听了季行的话,花觅容佯装对着冬青瞪了一眼,这才低头细看起跪着的婢女。
看这身段,倒确实像是昨晚窗边那一闪而过的身影。
“睿王对小姐真是不错呢,这么快就抓住了下毒之人,可见是很上心的。”
上心?好吧,虽然冬青理解的上心可能跟目前的状况完全搭不上,不过不可否定,肖元白确实是个行动派!
从开门到现在,花觅容虽然表面上一直在跟冬青打趣,可眼睛也没闲着,她早已看出院中之人明显是已被换过一些,虽然季行并没有说什么,但花觅容心中也已明了,昨晚必然是进行了一番大肃清。
“何人派你来对我投毒?”
花觅容并不想拐弯抹角,直入主题的对着地上的婢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