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童璠,原名赵言,祁贺的亲弟弟,也是最后杀掉祁贺的人。同样是被人捡走,命运却不尽相同,一个成了受尽折磨的药人,一个成了名门正派的门下弟子;一个靠着灭门血仇才强撑着活下来,一个轻易忘掉一切重头再来。后来童璠剑指祁贺说:你不是我哥,我哥绝不会成为你这样的人!当胸一剑和那句话比,谁会更疼呢?童璠在得知真相后会不会后悔,没人知道,即使后悔了又能怎样呢?
“阿苏!知错能改,真的可以抵消错误带来的伤害吗?”清风趴在祁贺的腿上,看着天上圆月喃喃道。
祁贺后仰着上半身,双手撑在背后做支撑,想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没人规定,受害者必须选择原谅!”
“那祁贺呢?他原谅了吗?”清风转头看向祁贺问道。
“不知道,他的心愿是,永远别让童璠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祁贺歪头看着清风说道。
“他到底是选择了成全,不愿成为男主的污点!”沐沐趴在房顶,有些无语地说道。
“比起成全,我还是更喜欢,诛心!”祁贺抬头看向天空,眼里全是冷漠。
清风和沐沐闻言,对视了一眼,毫不意外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解气的意思。
二日,祁贺起了大早,随便打理一下自己和清风仪容,然后肩顶沐沐,怀抱清风继续赶路了。等清风醒转时,两人一猫已经走出去了很远。
“阿苏~”清风抱着祁贺的脖子蹭了蹭,声音软绵绵地唤道。
“饿了就下来,包袱里有吃的。”祁贺歪了歪头,被清风蹭得脖子发痒。
“不要!”清风靠在祁贺肩头耍赖道。
“唉~赶了一早上的路,好饿呀~”祁贺挑了挑眉,故意拖长了音调念叨着。
一听到祁贺说饿,清风瞬间清醒乖乖下地,将沐沐放到自己肩上,拿过包袱取出里面的干粮喂给了祁贺。祁贺低头笑了笑,张嘴接过清风的投喂。
“今天怎么这么早啊?”沐沐因为被挪了地方,有些郁闷地问道。
“不早些怎么甩掉那个尾巴!”祁贺拉着清风找地方就地坐下,随口回应道。
“小沐沐!你也吃点吧!”清风将大饼掰下一小块,喂给了肩头趴着的沐沐。
简单解决完早饭后,两人带着一猫起身接着赶路了。没有多余的人碍事,路上依旧是欢声笑语不停,笑料的来源则是,男主的悲惨进行时。
武侠世界的主角,大多有着凄惨的身世,不是被灭门就是被灭派。血仇、隐忍、纷争,是避免不了的元素。童璠是幸运的,没什么比遗忘,更能让人轻松,可跟祁贺比起来,又显得太过不现实。家破人亡是祁贺活下去的支撑,也是深入骨髓的噩梦。他拼尽一切好不容易活下来报了血仇,得知自己的弟弟还在世时,居然连去见他的勇气都没有。他不是不善良,只是他活下来的每一步都注定了,他不能善良,他的生路是踩着别人尸身走出来的。
“主人!男主遇到大麻烦了!”沐沐及时更新情报道。
“没死就成!”祁贺看了沐沐一眼,语气淡淡道。
“男主不是有主角光环吗?怕什么?”清风伸手摸了摸沐沐的脑袋,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那人好像是奔着主人你来的!”沐沐偷瞄着清风的脸色,弱弱地解释道。
果不其然沐沐话音一落,清风的小脸就垮了下来。
祁贺停下脚步,转身面向清风笑着说道:“小清风会保护好阿苏的,对吧?”
“嗯!”清风闻言脸色瞬间阴转多云。
野外宿营好几天,总算是进了城,找到歇脚地,简单休整一番。祁贺带着清风在城里各种潇洒,反正原主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吃吃喝喝是必备的,逛街给清风买衣服,同样是不可或缺的乐趣。若不是清风说还要赶路,不方便带太多衣物,祁贺怕是各种颜色都得给清风来一件。
热闹的茶馆里,说书先生滔滔不绝地讲着,魔教断夜楼以及大魔头祁贺的传奇事迹。祁贺寻了个角落,点了一壶好茶,还有些配茶的糕点,听着别人讲述原主的故事,清风则拿着串糖葫芦坐在祁贺身旁啃着。听到精彩处,祁贺特意唤来茶楼小二,赏了碎银子给那说书先生。
“还真是凭衣服认人啊!一身鬼魅红衣,一袭霸气黑衣,啧啧啧...好歹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这衣品着实不敢恭维!”祁贺端起茶杯饮了一口,传音吐槽道。
“毕竟是反派,把自己穿成彩虹的话,多不严肃啊!”沐沐眨了眨眼,努力辩解道。
“谁说的,我的小清风穿得那么可爱,他把人打趴下的时候,不严肃吗?”祁贺持续输出道。
“就是!”清风啃着糖葫芦,默默支援着祁贺。
“若是祁贺身穿粉衣坐在高位之上,那画面你们敢想吗?”沐沐白眼一翻反驳道。
祁贺与清风对视了一眼,脑子里开始构思,沐沐所说的画面,结果二人不约而同皱起了眉头。不得不说,黑色和红色在烘托气势这方面,确实要比其他颜色更合适。
说书先生的故事讲完后,祁贺本打算离开的,却被隔壁桌的聊天内容留了下来。
“诶!你听说了吗?又有好些个门派的弟子遭了殃。”
“听说了,这事已经惊动净圆寺的大师,江湖中怕是无人不知了!”
“已有传言说,是各大门派形事不端,才会招来这等大祸。”
“谁说不是呢?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跟换了个芯子似的,不是报应什么?”
听到这里,祁贺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般不懂的隐藏自己,即便他不动手,世界意识一恢复,那些人只会死的更惨。
“阿苏!咱们要去找他们吗?”清风牵着祁贺的手,仰着小脸问道。
“不用!咱们今晚去个好玩儿的地方!”祁贺轻声笑了笑,神秘兮兮地说道。
“嗯!都听阿苏的!”清风乖乖点头回应道。
很快夜晚来临,城中最热闹的地方,不断有女人的嬉闹声传出。祁贺不顾清风的黑脸,找了家最好的青楼,进了最好的包厢,让人上了最好的酒菜。
“阿~苏~”清风黑着小脸,咬牙切齿唤道。
“诶~怎么了?我的小可爱!”祁贺笑着应了一声。
“这儿不好玩儿,咱们去别的地方好不好?”清风抱住祁贺的胳膊撒娇道。
“呵呵呵...”祁贺轻笑出声,用手指戳了戳清风的额头,语气无奈道:“你这小脑袋瓜,尽会胡思乱想!”
“我才没有乱想,你是不知道,她们看你那眼神,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似的。”清风抿了抿唇,一想起那些女子看向祁贺的眼神,就忍不住来气。
祁贺无声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慰眼前这个活祖宗了。
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祁贺伸手捂住了清风的耳朵,目光往楼下大厅望去。一身素净的白衣,简单利落的发髻,面上覆着一层薄纱瞧不清面容,从身形不难看出,面纱下应当是张清丽的面容。
“这人倒是聪明!”沐沐不知何时跳到了祁贺头顶,看着楼下的场景,忍不住传音感叹道。
“她要是真聪明,就不会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慢慢收回目光,祁贺的语气变得冷漠起来。
“这琴声有问题吗?”清风按住祁贺的手笑着问道。
“勉强能蛊惑人心罢了!”祁贺就着捂耳朵的姿势,揉了揉清风的脸回应道。
“要不要我去处理掉?”沐沐跳回清风的怀里,看向祁贺传音问道。
伸手揉了揉沐沐毛绒绒的脑袋,祁贺耸了耸肩说道:“收了她的神通就是,穿越这么难得的事,让她多体验些时日吧!”
走出青楼时已是后半夜,祁贺抱着已经睡去的清风往客栈而去,沐沐窝在清风怀里,也是昏昏欲睡。空旷的街道上很冷清,好在月色不错,不至于看清路。沐沐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跟祁贺道了声晚安,就打算睡觉来着。
“喵呜~”沐沐突然睁开眼睛,声音低沉地叫了一声。
祁贺抱着清风快速闪避开,左手取出别在背后的折扇,手指一捻折扇展开,抵住刺过来的剑尖。然而纸做的折扇,根本不是剑的对手,扇面被刺破,剑尖朝着祁贺的脖间刺去。眼见祁贺陷入危险,沐沐急的瞳孔瞬间变了颜色。
“找死!”
关键时刻清风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了剑,握住剑的手燃起一团火焰,火焰顺着剑身缠绕而去,祁贺连忙松开执扇的手。人体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声音响起,清风冷脸看着,掌中火焰消散,慢慢凝聚起一圈圈水环。
“沐沐!不想她死就赶紧处理掉!”清风收回目光看着手里的水系异能冷声说道。
沐沐听到这话立马跳出了清风的怀抱,朝着倒在地上的人而去。
“喵呜~”
祁贺抓起清风的小爪子,看着他手心的红痕皱眉问道:“疼不疼?”
“不疼!”快速收拾好残留的情绪,清风抿唇一笑回应道。
伸手接住扑过来的沐沐,将沐沐塞回清风的怀里,祁贺没有多言,抱着一人一猫回客栈了。
“阿苏!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我没有乱杀人,你不生气好不好?”
“笨蛋清风!”
“怎么了?小沐沐!”
“闭眼!睡觉!”
“噢!”
天色渐亮,祁贺坐在桌边饮着茶一夜未睡,他生气了,很生气!一想起小清风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火气不减反增,自己一直坚持的原则,到底是对是错?如果是对的,为什么要委屈着清风?说好要让他的小清风,永远快乐不懂世事的,到底是自己食言了!
“阿苏~”清风光着脚下床,走到祁贺身边将人抱住。
被清风软糯糯的声音唤回神,祁贺把人揽进怀里笑着说道:“睡醒了?”
“嗯!”用脸蹭了蹭祁贺的胸口,清风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以后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看着清风努力保持清醒的样子,祁贺笑了笑轻声说道。
“好~”清风傻呆呆地眨了眨眼睛,感觉眼皮沉得不行。
“阿苏困了,陪阿苏再睡一会儿!”祁贺起身抱着清风往床边走去。
“好~”
在城中逗留了好些时日,见清风玩儿的开心,祁贺只好默默更改了行程。可惜快乐的日子注定不能长久,童璠的出现,让两人一猫的情绪来了个大反转。
“好巧啊苏兄!”童璠抱拳行了一礼打招呼道。
祁贺一手牵住清风,一手按住沐沐,连眼神都给童璠一个,转身准备离开。
“赵勤!”童璠看着祁贺的背影,紧了紧手中剑开口唤道。
祁贺闻言闭了闭眼,一脸的不耐烦,再睁开眼时,满眼冷漠地带着清风离去。沐沐窝在祁贺怀里,连翻白眼的想法都没了,这算是质问还是兴师问罪?他凭什么?
“阿苏不气,咱们不理他!”清风摇晃着祁贺的手,传音安慰道。
“没什么好气的,我又不是原主,我的脾气可不好,杀了他也不过重来一次罢了!”祁贺勾唇一笑,眼里依旧是冷漠。
一桌很是丰盛的饭菜,按理说祁贺应该会很开心,可总有些人败了别人的食欲而不知。清风看着不请自来的童璠,无意识动了动右手,碍于祁贺还在,只能将杀意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你是他对吧?”童璠直勾勾地看着祁贺问道。
祁贺给自己倒了杯酒,面无表情地浅尝着,酒是好酒,就是不太对他的口。
“你在用什么身份质问我?灵虚剑派的门下弟子么?”
“赵言!”童璠言简意赅地应道。
“你不是他,所以,无可奉告!”祁贺放下酒杯,拿起筷子给清风投食。
看着两人的亲密互动,童璠只觉得一股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莫名的难受。
“你是断夜楼的楼主祁贺,对吧?”童璠低头整理了一下情绪轻声问道。
“你听不懂人...”
“食不言寝不语,要听话!”祁贺一筷子菜封了清风的嘴,笑着教育道。
“嗯!”清风腮帮子塞得鼓鼓的,抿唇一笑跟个小仓鼠似的。
“遗忘的人,永远没资格指责一个活在回忆里的人。”祁贺语气淡淡地丢下了这么一句话。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祁贺实在懒得跟童璠纠缠,放下饭钱起身准备离开。
“忘却并非我的本意,倒是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童璠跟着起身,语气激动地说道。
“为什么?许是我命不好,许是报应,许是我本性如此,谁知道呢!”祁贺低头轻笑出声,笑罢自嘲道。
听到的祁贺的笑声,童璠暗自攥紧了拳头,他也知道自己的这番话有些过了,可心里那股子气闷憋得他实在难受,一张口全是伤人的话。
“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忘了什么?”
“命数如此,不必强求!”祁贺转身将清风抱起,低头冲清风笑了笑说道。
再次看着祁贺远去,童璠拔出佩剑将饭桌一分为二,巨大的动静引来了店家的关注,童璠面无表情地收回剑,掏钱给店家做了赔偿,一个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