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梁让的帮助,许宛湘安心的在医馆等着那位老人的出现。
她只给拿了两天的药,可已经到了第三天,还是没有看到他苍老的身影。
许宛湘一整天都没有做事的心情,不停的朝着外面望去。
直到夜幕降临,还是没有等到那位老人。
晚饭的时候,许宛湘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饭桌上的这些东西,一点胃口都没有。
梁让夹了菜到许宛湘的碗里:“或许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怎么可能,他的腿都那个样子了,再大的事情,也没有身体重要。”许宛湘放下筷子,认真的说道。
“不会有什么事,别担心了。”
“不行,我要去他家里看看,是不是真的出事了。”许宛湘起身,固执的就要出门。
梁让没有办法,这个时间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更何况连人家住在哪里都不知道,要怎么去打探消息。
“你等等我。”梁让拿起了随身的剑,追了出去。
一路上,许宛湘见到人就上前询问,是不是有见过一个白发苍苍,拄着拐杖,家里还有一个孩子的老人。
可这城镇里大多数都是这样的家庭,想要找到谈何容易,就像大海里捞针。
“没见过,没见过。”
“不知道。”
几乎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的回答,这让许宛湘有些失落。
她努力的回忆着那天和老人交谈的一幕,还有什么是被她忽略的细节。
“我想到了,他说他的儿子是这城中的木匠,而且他的腿是上山的时候摔倒的,我想应该是城外的那处山坡。”说完,许宛湘急忙朝着城外走去。
时辰已经不早了,这个时候出城,晚上怕是回不来了,梁让跟在她的身后:“马上就要到门禁的时辰了。”
“我知道,但是人命关天,如果老人家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一辈子都要活在愧疚中。”许宛湘的眼神格外的坚定。
既然许宛湘都这么说了,梁让更是没法拦着她:“好,我回去取些东西,你在城门口等我。”
也不知道梁让还有什么东西要取,关键的时候总是婆婆妈妈的:“我知道了。”
城门外,天已经黑了,许宛湘看着头顶上的月亮,不由的反思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以前的她从来都不会敬畏生命,作为一个杀手,她的任务就是解决到每一个目标。
现在生活在了这个朝代,竟然会为一个没有半点关系的老人奔波。
有的时候她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脑子烧坏了,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可人活着,什么样的事情才是有意义呢?
许宛湘仰头思考的时候,梁让已经赶过来了,牵了一匹马,远远的看着身影,竟然还有些威风。
“上来。”梁让停下了马,伸出了手。
许宛湘一个侧身,坐在了梁让的怀里,两个人骑着马朝着城外的小村落走去。
在这后面有一片树林,城中很多的木匠都是在这里砍树,这周围也住了不少的百姓。
快马朝着目标的方向赶去,许宛湘不是很喜欢骑马的颠簸感,紧紧的抓住了马鞍,生怕一个不留神摔下去。
“哪里来的马?”
“借的。”梁让淡淡的回应着,夜已经深了,这个时候赶夜路没有那么容易,必须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
马背上的颠簸,让梁让将许宛湘抱得更紧了些。
“这还能借?”许宛湘实在是想不到,梁让是怎么黑着脸朝人家借了这匹马。
“能。”
许宛湘实在是不理解,梁让每日一副高冷的模样,究竟是有多不爱说话。
这些都不重要,她现在心里最惦记的还是那个老人,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有了快马,没一会的功夫就到了山脚下的小镇。
见过梁让的老家,再看看这里,才知道什么叫做一贫如洗。
已经破旧的茅草房,院子里堆了一些干柴,院子里有一口水井,一旁的木桶已经缺了口。
“这里的条件,比我们之前住的还要不好。”许宛湘感慨道。
“连年的战乱,让百姓苦不堪言,手中没有庄稼和土地,很难养活自己。”梁让认真的解释道。
“是啊,战争最受苦的还是百姓,那么多无辜的人都死在了战场上,留下老人和孩子在这里饥不择食。”
感慨了一番,许宛湘开始挨家挨户的打听老人的消息。
很快就打听到了消息,就在最靠山的那一处小房子里。
许宛湘拉着梁让快步走过去,站在院子外面敲了敲门。
“有人吗?”许宛湘不停的张望着。
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回应,里面还亮着灯,应该是有人。
“我们进去。”梁让指了指没有关的大门说道。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进去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说完,梁让推开了门,先走了进去。
许宛湘紧随其后,跟上了脚步。
破旧的茅草屋里,即便点着烛火,还是显得黑沉沉的,打开房门,一个四五岁大眼睛的小女孩朝着他们看去。
“爷爷,爷爷,有客人来了,您快起来吧。”
老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许宛湘看到这一幕,往前走了几步,将手指放在了她的鼻下:“糟了。”
“怎么了?”
“已经失去意识了,快,帮帮我。”许宛湘打量着,老人腿上的伤已经开始化脓,状况虽然比前两日有些好转,应该是不小心感染了,额头滚烫,高烧不退。
梁让急忙搭了把手,将老人往出挪了挪身子。
“这可怎么办,来的太匆忙,药箱忘了带。”许宛湘心急如焚。
梁让不紧不慢的从外面的马上递过了药箱,早就想到这东西可能用得上,梁让这才赶回去特意取回来。
“你?”许宛湘有些惊讶的看着梁让。
“别看了,先治病。”
许宛湘使劲的点了点头,想不到梁让还有这样的准备,之前对他的那些评价,确实是有些片面。
“你先去打些水,他现在的温度很高,需要降温。”许宛湘扯过了脖子上的丝巾递了过去。
家徒四壁,别说是找个帕子,连多余的布料都没有。
一旁的孩子还在不停的晃着老人的身体,眼眶里含着泪,奶声奶气的喊着:“爷爷,爷爷。”
许宛湘将孩子抱在了怀里,轻轻的擦了擦那稚嫩的小脸:“孩子,爷爷什么时候躺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