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岩筹到钱,跟同学一起在上海郊区包了三十亩地,种植有机蔬菜,走会员制度。
简言之,就是会员在他们那里认购一小块菜地,他们代为管理种植,等到蔬果成熟时每日或隔几日送到会员家中,会员来了兴致也可以亲自到地里体验田园生活。
再后来,我就听到了一个男人因为过度自信和盲目而创业失败,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撒在妻子身上、甚至拳脚相加,认为妻子不理解自己出轨小三儿的烂俗故事……
“离婚啊!”我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
冯清一直神色清冷的脸上,突然漾开一抹笑意,那笑容就像是在看一个幼稚的孩子:“怎么离呢?他背着我在外面欠了八十万的外债!”
我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我隐约记得,如果夫妻一方在隐瞒另一方的情况下借的外债,是不需要共同还债的。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冯清,她苦笑更甚:“八十万里的大部分钱,是他以我生病、出车祸,我妈生病、出车祸等各种借口,跟我们家亲戚借的!我就算离婚了,也一样要还钱。”
我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我现在只能熬着他,等他还完所有外债!”冯清眼神苦涩而又坚定,“不论他在外面找多少个女人,怎样带着她们来作妖气我,我都不会离婚!”
所以,这就是冯清所说的,“徒有其表”的婚姻。
说完这些,冯清淡淡地舒了一口气,眉心舒展,仿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你为什么会跟我说这些?”我十分不解。
虽然我在郑嘉家里住了将近一年,可是,对于楼上的邻居冯清,我真得是第一次见。现在双方家庭还有矛盾纠纷,她跟我说容易落人话柄的事,实在难以理解。
冯清:“你就当,我是在对树洞倾诉吧!你不会说出去的,不是么?”
我愣了一下,明白了冯清的意思。
因为,她知道我和郑嘉形婚的事,知道郑嘉和黄宇昊的秘密,等于双方都知道对方的隐私,所以,不怕我将她的事说出去。
“心里有事无处诉说,真得能把人给压死!”冯清感叹,话锋一转,“陆岩找你们要赔偿金了?”
我点头。
“他要了多少?”冯清问我。
我如实相告:“一百万。”
“呵,他真敢开口。”冯清冷笑,语气中带着对陆岩人品的蔑视,“我有时候真得想不明白,我妈执着于找一个城里人做女婿,到头来呢?居然为了烂泥扶不上墙的女婿,跟他一起合伙演戏骗钱!”
我呆住。
她就那么毫无保留得把实情告诉我,搞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她目光悠远地望着前方:“前些天,我见到他了……”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冯清所说的那个“他”,应该是她的前男友。
“陪老板应酬完,站在饭店门口一个一个送走了客户,就那么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他一家三口。他抱着孩子,身旁是笑靥如花的妻子,幸福得令人羡慕……”冯清的眼中开始有泪光闪动,“虽然他没有穿名牌,开得也只是普通的车,可是,我就是羡慕他身边的女人,羡慕到无法呼吸!我没有勇气上前打招呼,甚至连让他看到我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狼狈得逃跑……”
冯清突然情绪崩溃,哭了出来。
我想了想,抱住她,轻声安慰,任凭这个在冰冷婚姻里压抑挣扎的女人把所有眼泪都滴在我肩上。
冯清大概哭了二十分钟,才情绪平复。
她之前整个人都绷得太紧了,哭过之后,反而放松了下来,脸部线条无形中变得柔和许多。
“好了,说说你想跟我说的事吧!”她用纸巾擦干眼泪,开口道。
冯清的表现跟我预想中相差甚远,竟然把我给搞愣了,呆呆地看着她,一时间忘记了跟她讨论赔偿方案的事。
冯清笑我迷糊,自顾自地开口:“我不需要你们赔钱,但是,你婆婆打了我妈,我也不可能坐视不管!”
“我理解,你有什么要求,我们尽力满足。”我说。
冯清:“让你公婆以及你家那些亲戚离开上海,只要我妈还住在这儿,就永远都不要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