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心问问关亦,可是找人这事也不能全靠算。
于是乎他带领着大部分人,留着关亦和孙杏在车里面,他带着人则是去找荆延了。
他们围着树林去寻了一圈,才看见了早已经在血泊中断气了的荆延。
荆延趴在地上,双眸紧闭,走的很安详。
纪天逸蹲在地上,探了探荆延的鼻息,已经没有气息了。
他眨了眨眼睛,眼眶微微的犯了红,侍卫长这时候说道:“纪大人,想必这片林子里面有要害咱们的人。
属下这就带着人去找山贼,若是抓到了,定将他处死,还荆延兄弟的性命来。”
尸体是不能带回洛阳去的,现在还是秋天,虽然还没有几日便可以到达洛阳,可是这一路上难免尸体会发臭。
这时候纪天逸才意识到,他与荆延称兄道弟了一路,竟然他连荆延的家在哪里都不知道。
这得让关亦来看一看。
关亦被人请下了车,孙杏则是被留在了车上,临走的时候,关亦将布娃娃留给了孙杏。
车外还有几个大汉,孙杏的安全是可以得到保证的。
她下了车之后,便由着人领着到了纪天逸所在的地上。
落在荆延身上的嫩黄色的叶子,已经被纪天逸一片一片的拿了下来放在了一边。
见到关亦来了,纪天逸站起了身,轻声说道:“关亦,你来看看荆延的魂魄还在不在?”
关亦先是检查了荆延的尸体,尸体已经僵硬到只能保持着死亡时候的姿势,关亦看向周围,没有见到荆延的魂魄,确是感受到了鬼差的气息。
她摇摇头说道:“荆延已经走了,魂魄也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按理来说,以荆延的这种死亡,魂魄应该是带着强大的怨气而不愿意离开的。
可见荆延是不愿意留下来的,也活的并不开心。
纪天逸没说什么,因为众所周知,荆延的选择,是对荆延最好的结果。
没有荆延的魂魄在,所以就只能从地上的线索开始查了。
关亦只得退居二线,侍卫长要来验尸,没想到带来的人中竟然还有一个专业的仵作。
仵作仔细的检查的荆延的尸身,末了得出结论,得有三个时辰了,凶器应该是一把剑,那人手法利落,想必也是一个武功极高的人。
仵作说着,忽然侧头过头,看见了侍卫长的佩剑。
不由得心中一惊,抬头却又与侍卫长的眼眸对了上,他想了想,没敢言语,心想:侍卫长这把剑,若是做凶器的话,也是完全够用的。
但是他没敢说。
仵作低着头慢慢的想,想来想去,他决定不说,这几个人他谁都得罪不起,况且侍卫长是来保护状元郎的,怎么会下手害状元郎的朋友呢。
他觉得的甚是有道理,所以低着头,任由纪天逸他们推测。
侍卫长是没人敢怀疑的,后来纪天逸开始问这些人里面,所有人的当时所在的地方。
侍卫长便说和孙杏一直在一起。
孙杏现在都会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有病,因为记性总是断断续续的,所以当侍卫长说和她在一块的时候,她才支支吾吾的说道:“应该,应该是在一起吧。”
暗中大家伙都知道侍卫长与孙杏都有点关系,只是孙杏这个丫头有时候迷迷瞪瞪的,让人说不好她的想法。
纪天逸大人身边按理来说不应该有个傻乎乎的丫头,所以孙杏应该算是心机深沉,不算是真的傻。
关亦一路上一直女扮男装,纪天逸还经常美滋滋的去找这个人说话,不由得让人怀疑状元郎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其实现在这个时代,喜欢男的女的都没有什么关系。
所以状元郎爱怎么样就谁也管不着。
“孙杏,你再说一遍,你们到底有没有在一起?”纪天逸这时候问道。
孙杏还是迷迷糊糊的样子,因为她也是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和侍卫长在一块。
眼见着孙杏说不出来话了,这时候侍卫长说道:“孙杏姑娘一向是记性不太好,既然她忘记了,就不要逼迫她了,状元郎怀疑属下,属下并不怪罪,只是属下没有要害荆延的动机。”
他单膝下跪,这时候纪天逸皱着眉头说道:“侍卫长说的哪里话,往昔你与荆延关系一直不错,我也是想的太多了。”
纪天逸心中虽然有疑虑,这时候也将侍卫长扶了起来,现在的这个情况,即便是侍卫长真真的动了手脚,那也得稍安勿燥。
毕竟侍卫长手下的兄弟都是很听从侍卫长的话的,若是将他惹急了,可是要出大乱子的。
事情有些严重,孙杏支支吾吾的,眼神闪躲也不敢去看侍卫长,她只觉得自己有点倒霉,本来是本本分分的做人,这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一切事情就都跟她有点关系了。
关亦带着她回到了马车里面。
众人都知道关亦是纪天逸的姘头,所以当关亦和孙杏一起坐一辆车也不觉得有什么事情。
直等坐在车上之后,孙杏则是嚎啕大哭,而关亦闭上了双眸,突然很想回到辽西与荆延说说话。
现在这个时候她的法术用不了。
她不知道究竟是谁害了荆延,只是觉得荆延太可怜了,年纪到了本该娶妻生子,却不幸找了一个妖精。
妖精不仅没有死心塌地的跟他过日子,反而叫来了妖精在他面前演了一个掳走人的戏码。
若是普通的掳走人也就罢了,可是却将他全家都杀害了,只留下他一个人找了许多年。
这其中的滋味,可以想象的到。
终于荆延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然而他的生命却永远断送在了这条路上。
还是很年轻的生命,他还可以活很久的。
关亦深深的喘一口气,荆延的魂魄已经走了,她便在孙杏的哭声中念起来了超度的经文。
孙杏的苦未必是为了荆延哭的,但是有个哭声也好,人不能白白的来了一趟,然后又孤孤单单的走了。
过了一会,孙杏哭够了,关亦念完了,布娃娃差点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