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谚曰:不经一般寒彻苦,怎得梅花扑鼻香。
一路走,公主们一路吱吱喳喳,一个劲儿地追问嫦娥今天到哪里去游玩。
嫦娥说:“采花逐蝶,赏月吟诗太过庸俗,今天我领你们去玩儿新鲜的,保准你们大呼过瘾。”
七仙女用力摇着嫦娥的胳膊,央求道:“好姐姐,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说说,你到底要将我们领向何方?”
嫦娥笑吟吟地手指前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们瞧,那里就是!”
公主们手搭“凉棚”,顺嫦娥手指的方向望去,远处朦朦胧胧,水天一色,一座大门楼,一杆“飞龙旗”,知是“天河部队”的驻地,刚才还万分高涨的情绪,顿时像泄气的皮球------蔫了。五公主甚至咳声叹气起来:“又要我们来打靶军训,折磨虐待,早知这样,还不如在蟠桃园里‘检阅’桃树呢。”
嫦娥故作严肃:“一切行动听指挥,我可是在老太太那里打了‘保票’的。不过,姐妹们尽管放宽心,既来之则安之,‘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不实地‘体验’一番,你们还真以为这里只是打靶训练的地方呢!”
公主们不知就里,但素来佩服嫦娥的干练和沉稳,半信半疑,说笑着,打闹着,不知不觉,已到了“天河部队”门楼前。
站岗的天兵吓了一跳,恍若梦中,眼花缭乱,见公主们如花似玉,雍容华贵;嫦娥沉鱼落雁,典雅高贵,不禁叹为观止。又知嫦娥和公主们的身份,不敢怠慢,派一个飞跑着去给天蓬元帅报信,其余的一起用力,大开营门,大家戎装整齐,刀枪闪亮,表情威严,肃立门侧,躬身施礼,领头的军士声如洪钟,目光如炬,报告:“‘天河部队’‘特战支队’‘第五特遣营’‘第一特遣分队’全体将士代表天蓬元帅阁下,恭迎各位公主殿下和嫦娥仙子!”
公主们吓了一跳,破天荒头一次遇见这阵势,都觉得好奇、新鲜。嫦娥笑着解释:“这是‘贵宾迎接礼’,我也是占了你们公主的‘光’,才得以享受如此这般‘大礼’的。”
走过营门,便是鳞次栉比的军帐,天兵天将进进出出,不期望见公主和嫦娥“屈尊”在军营中“巡游”,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这可是百年难遇的“幸事”。公主们久居深宫,娇生惯养,玉帝王母视作“心肝宝贝”,寻常神仙是毕生难得一睹“玉容”的。稍倾,众将士像是听到了号令,迅速在军帐前整齐列队,单腿跪地,当胸抱拳,齐声唱诺:“‘天河部队’全体将士代表天蓬元帅阁下,恭迎各位公主殿下和嫦娥仙子!”
七仙女讶然道:“嫦娥姐姐,想不到这些粗鲁的军士,竟被天蓬元帅调教的如此威风凛凛,士气高昂!”
嫦娥说:“这是自然,元帅精通韬略,文武全才,治军威严,令出禁止。你刚才看到的这一幕,只不过是‘冰山的一角’。”
长公主若有所思地说:“怪不得近些年我们天宫固若金汤,各路侵略者不是被打的屁滚尿流,望风而逃;便是全军覆灭,烟消云散。如此看来,天蓬元帅当真是了不起的伟丈夫,敢于亮剑的真勇士,名不虚传,名副其实。”
五公主听了掩嘴窃笑:“呦,大姐开诚布公,言真语切,还真没有想到,大姐一向循规蹈矩,姓格内敛,可一旦赞美起人来,却是言简意赅,情真意切,倒令妹妹们汗颜!”
长公主红了脸,众目睽睽之下不能象平时那般追打嬉闹,又忍不住,只得小声骂道:“你个小妮子,看我回去如何撕烂你的嘴皮!”
正闹着,前方军乐嘹亮,军旗猎猎,嫦娥远远望去,也暗自吃惊,见“天河部队”仪仗队排成四列纵队,踢着“天步”,神气活现,不可一世。仪仗队后,一队护兵,簇拥着神采飞扬的天蓬元帅,摇头晃脑,耀武扬威。嫦娥不免有些手足失措,心道这个阵势未免夸张了些。
仪仗队在离公主们二米处停了下来,接着队伍呈“分水式”分向两旁站立,天蓬元帅疾步走出,抱拳施礼,气度非凡:“臣‘天河部队’元帅天蓬不知公主殿下亲临,有失远迎,请恕怠慢之罪!”
嫦娥忙上前还礼,笑道:“元帅列队相迎,奴家真个是受宠若惊了。今个儿是受王母之命,携众位公主到元帅处开一回眼界,长一回见识。”
天蓬大喜,朗声道:“既是王母之命,臣当倾力而为。但是部队条件简陋,万望众位公主和嫦娥仙子见谅一些!”
长公主道:“元帅,你就不要过谦了!具体问题咱们还是到你元帅帐中再细细讨论。”
五公主不依不饶:“今曰大姐说话,怎变得如此罗嗦起来?也不开会,讨论个‘神马’问题!倒是这个地方,又热又嘈杂,再不离开,我倒要疯了。”
天蓬陪着笑脸,说:“五公主说的极是,臣倒有些乐糊涂了。前方就是元帅大帐,速请众位公主和嫦娥仙子前去歇息!”
天蓬话音未落,一个声音从公主们身后传来:“到‘天河部队’开眼界,长见识,如此美事,怎就忘了我董永!嫦娥姐姐门缝里看人,是否有重女轻男的嫌疑?”随着话音,一位男仙从公主们身后走了出来,径直来到天蓬面前,鞠躬施礼,口说:“‘天霸星’董永见过天蓬元帅。”
天蓬见说不由细细打量起董永,但见董永羽扇纶巾,浓眉枣目,身如玉树临风,形似蛟龙巡海。“天霸星”不约而至,天蓬大感意外,慌忙还礼:“驸马亲临,‘天河部队’荣幸之至!”
董永说:“元帅大哥,你就别给我戴‘高帽’了!我这个驸马,连个媳妇儿都看不住,本来都在蟠桃园里工作,兴许我是个‘苦出身’,干这些农活对于我来说是一种享受,结果就只顾享受了,猛回头,不仅媳妇儿,公主们都踪影皆无。震惊之下,我‘心如火焚’,舍身忘我,一路追踪,擅闯“天河部队”大营,唐突冒犯,烦请元帅恕罪!”
天蓬平生最喜爽朗忠实之士,今见董永谈吐幽默不俗,‘一见钟情’,喜上眉梢,笑道:“驸马如此重情重义,令天蓬五体投地。”
五公主撇撇嘴,感慨地说道:“俗语真妙,真个是‘龙学龙,风学风,跟个老鼠学打洞’,以后我家是越来越热闹了,先前只有七妹一个‘冤家’,如今‘风云际会’,倒叫七妹又调教出一个‘冤家’!”
董永大窘,众军士面前又不能折了“面子”,只好硬着头皮向五公主抱拳揖礼,说:“妹夫谢过五姐夸奖!”
七仙女道:“董郎,你吃错药了?五姐向来是‘嫉恶如仇’,她这句话,分明是在警告你,你经过天与地的洗礼之后,终于‘脱胎换骨了’!”
眼见这些“欢喜冤家”插诨打科,嫦娥哭笑不得,犹如豆腐掉在灰堆里------吹也吹不得,打也打不得。情急之下,只好央求天蓬元帅:“元帅,大家走也走累了,说也说累了,是否请大家入你元帅大帐,喝杯香茶,歇歇脚啊?”
天蓬如梦方醒,自嘲道:“怪我,我是被欢喜冲昏头脑了,真是罪过。还请各位公主屈尊凤体,到我元帅帐中休息片刻如何?”
董永顺梯上楼,响应道:“恭敬不如从命,小弟愿往。”
五公主说:“瞧瞧,‘不倒翁’是如何炼成的。我姊妹七个,本极泼辣洒脱,天姓烂漫,如今硬生生‘潜伏’进一个肉眼凡胎、心机诡秘之徒,怎安道脱俗?”
长公主出面“和稀泥”:“五妹,斗嘴尽管找个舒闲处,我们快进大帐吧,省得成为‘天河部队’一道别样的‘风景’。”
大家听了这句话,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收敛起笑容,步履翩翩,跟随着天蓬,亦步亦趋,“鱼贯”走进元帅大帐。
元帅帐里,第五副官手脚麻利,早已冲泡好“天河源醉仙茶”。立刻,茶香浸鼻,水香入肺。公主们一边品尝着香茗,一边赞不绝口。董永没有落座,手端着茶碗在帐中来回遛步,欣赏着帐中精美绝伦的陈设,嘴也没有闲着,咽下一口茶水,阴阳顿挫,出口成章:“此茶只应天上有,人间珍馐无颜色。”
五公主接口道:“经历过天上rén间两种生活,感受就是别具一格。看起来,生命的本质,不在于你享了多少福,遭受多少罪,穿着多么光鲜,握有多大权力;而在于你走了多少‘道路’,观赏多少‘风景’,收获多少‘果实’,经历多少“悲欢离合”!”
嫦娥笑着对天蓬解释:“这五公主,天生的多愁善感,睹物思情。平曰里,和七公主最要好。如今,七妹有了董郎,她落了‘单’,心下不平衡,就疑神疑鬼,专挑董郎的‘刺’。不过,他们可是‘瑶池’宫中最有名的‘铁三角’,连王母也欢喜的不得了啊。”
董永说:“我出来乍到,两眼一抹黑,要不是五姐和各位大姐的帮助,还不知要出多少丑,碰多少壁呢。”
五公主说:“天下有不要脸的,今天看到的是最不要脸的,你照这个磕唠吧,关门做皇帝------尽管臭美,自尊自贵!”
天蓬饶有兴致地看公主们和驸马斗嘴,刚才心情还有些拘谨,不知不觉间一扫而光。听话听音,观人观心,话里行间,寥寥数语,老到的天蓬便喜欢上了公主们的天真无邪和心直口快。他天生也是这般的脾气,故此惺惺相惜,和公主们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神仙更不例外。彼此没有隔阂,说话便没有了顾虑,气氛也愈加融洽。嫦娥又将自己的亲侄儿、天蓬元帅第五副官引荐给大家,公主们见到下一代,心情格外高兴,都是“家里人”,言谈举止就有些“放肆”。第五副官乖巧的很,点心、水果、茶水、香巾,进进出出,忙的好不热乎。
借此机会,嫦娥向天蓬交代了此次来的用意。天蓬听了,不以为然,说:“嫦娥仙子,你有所不知,我‘天河部队’辖域面积近万里,雪山峻岭,江河湖泊,沙漠戈壁,草地平原,各类地貌,奇美景色,应有尽有,只怕你目不暇接,分身无术。你与公主们都是千金贵体,经不起大折腾。但有两个去处,称得上是为你‘量身订做’,‘珠联璧合’。不仅经历了风雨,还见识了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