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在怡红院,为了自救,沈月莹没办法才跟裕王合作,却把寒石散放在裕王身上,到现在都没有拿回来。
瑞王似乎有所警惕,这段日子很少去怡红院,也很少出门,估计在这之前他已经在府里藏了一批寒石散。
外头的人还以为瑞王自从娶了尚书府二小姐,就收心养性,不再流连烟花之地。
沈月莹只盼着早日入宫,前世的仇,只有进宫了才能报仇雪恨。
如今裕王回京,皇上越发清闲,上有九千岁辅政,下有裕王帮忙处理朝政,现在去后宫的次数更多了。
只是静贵妃有孕不能伺候皇上,后宫里的妃子又不入皇上的眼,才几日时间,皇上便想在宫外找女子。
李公公是个精明人,懂得皇上的心思,竟然偷偷跟着皇上微服出巡,而他们这次出宫就是奔着怡红院去的。
这日,皇上穿着便服,并没有直接去怡红院,而是到了曲江畔的揽月阁。
揽月阁,临江而建,非常宏伟。
皇上每次出巡都会到揽月阁观赏曲江的风景,但这次却是为了在此约见美人。
怡红院最近新来了一位女子,名叫苏清莲,颇有才华,琴棋诗画样样精通,一出场便成了怡红院的花魁,但这女子卖艺不卖身。
才引得京城一众男子为她神魂颠倒,欲擒故纵,越是得不到的女子才更令男人动心。
李公公一早便打点好一切,怡红院的李嬷嬷见有人愿意花万两黄金给苏清莲赎身,自然高兴,便将苏清莲连同她的卖身契一同交给李公公。
怡红院里最不缺的就是姑娘,有姿色的姑娘到处都是,但万两黄金可遇不可求。
即便苏清莲自己不愿意卖身给那素未谋面的男子,但形势所迫。她之前虽是官家小姐,家道中落,只能委身于青楼。
现在自身的命运已由不得自己做主。
戌时,天色早已经暗了,今夜的月色朦胧,揽月阁楼上,传来一阵清灵的琴声。
一位女子坐在阁中央,白皙的双手在古琴上熟练的弹奏,指间滑出的声音,圆润动听。
如珠子滚过圆盘一般,悦耳圆润,真应了那句,音声不绝于缕,绕梁三尺。
揽月阁中坐着一位身穿明黄色衣袍的男子,五官清秀,玉冠束发,正一边品酒一边欣赏着美人弹琴。
明黄色衣袍的男子示意身边的下人再给他斟酒,但李公公看了一眼桌上的酒菜,微微蹙眉。
“尚公子,这酒已经喝了一坛,注意身子。”李公公好心提醒,而这个称呼是他们在宫里就已经说好的。
皇上眼中却一直望着揽月阁中的苏清莲,嘴角边扬起浅浅的笑意:“无妨,再来一坛。”
想必今夜皇上的兴致好,品美酒赏佳人,乃是人生一大美事。
苏清莲正全神贯注于弹奏,一缕青丝落在耳畔犹然不知,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如此倾城绝色,动人心魂。
李公公将那坛珍藏的玉液呈上来,拿着那白玉杯倒上美酒,馥郁的酒香传来,令人神清气爽。
一曲奏停,苏清莲起身微微福身,对着皇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好!”皇上拍手赞扬,看那舒展的眉头,便知道今夜心情大好。
李公公懂得察言观色,看这情势,他悄悄地退了下去,揽月阁内就只剩下皇上和苏清莲姑娘。
微风从阁楼外走廊吹进来,阁中的烛火摇曳,但这并不影响皇上看苏清莲的雅兴。
即便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中,苏清莲那清丽绝尘的气息一丝不减,反倒多了一分朦胧感。
“过来!”皇上这话有几分威严的气势,容不得苏清莲拒绝。
苏清莲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她气质清冷,不愿像别的女子那般偎依在男人身上,谄媚奉迎。
“小女子的琴弹好了,若没有别的事,我便退下。”苏清莲说话不卑不亢,抬眸对着皇上那深沉的黑眸。
皇上一副松懒的姿态,端着手中的酒杯轻轻地摇晃了两下,望着不远处那顾冷清高的女子。
“你知道吗,从来没有女子敢拒绝本公子。”皇上冷笑一声,深沉的黑眸变得明暗不定。
身上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但苏清莲一脸平静,声音平和的说道:“凡事都有例外。”
“哦?”皇上没有震怒。
这要是换作在宫里,哪位妃子敢公然拒绝皇上早就让人拖出去,打入冷宫。
“我已经给你赎身了,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人,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皇上头一回让女子拒绝,心里肯定难以接受。
苏清莲苦笑,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们这种嘴脸,以为有钱了就能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
这女子果然伶牙俐齿,落难青楼,如今还能保持这份节操,实属不易,皇上并没有生气,而是淡然地笑了。
“说的好。”皇上俊美的脸庞上多了一丝喜悦。
在后宫,所有女子都在讨好他,刻意谄媚奉迎,从官宦家族出身的小姐,刻板无趣,皇上已经厌烦了这些,今夜倒是对这苏清莲情有独钟。
“过来陪我喝一杯。”皇上取出一个精致的白玉杯,倒了一杯佳酿。
端起来,示意苏清莲过来。
不知为何,苏清莲看着眼前这男子,觉得他身上有一种气度不凡的气息,不像在青楼中那些整日只知道饮酒作乐的公子。
她那好看的眉头稍稍舒展,慢慢地走过去。望着眼前这男子,小心翼翼地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许是为了报答这位公子帮她从青楼赎身,她才饮下这杯酒,本以为自己会在青楼慢慢地堕落,没想到让这位公子给赎身了。
但苏清莲不胜酒力,只饮下一杯陈年玉液,微醺,整个人有点晕晕的。
扶着额头,微微蹙眉,这身子没站稳,以为会倒在这酒桌前,却不想纤细的腰身被人用力一握,整个人倒在一个坚实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