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是救过我,可我跟在他身边十年,这恩,早就报了!到是你们谢家,这十年间,我几番生死,所得不过几两银子。又不肯放我出府,还要我娶你们谢家的家生子!哼!真以为我愿意当你谢家的奴才不成!”
少年眼睛大睁,里面满是震惊,这会子到不似演戏。原来自己以为的恩赐看重,在对方眼中根本就是负担和嘲讽。
张玲玲从树后出来,握紧木棍,对着周侍卫的腿弯狠狠砸去!
周侍卫发现不对劲立刻转身,可惜没能躲过张玲玲的攻击,膝盖受不住力,直接跪倒在地!
张玲玲面色冷静,照着对方的脖子又来一棍!
周侍卫被打的头晕眼花,手中的刀掉落在地。
张玲玲立刻将其踢到一边,对着周侍卫的头又下去一棍然后迅速跑到旁边捡起刀。
周侍卫捂着脑袋摇摇晃晃站起来,两眼冒金星还不忘恶狠狠地瞪着张玲玲。
“哪里来的臭丫头,也敢对你大爷我打闷棍!今儿就让你给这个短命少爷做个伴,一起下黄泉!”说着就朝张玲玲走去。
张玲玲拿着刀,冷着一张小脸,双腿分开屈膝,急速向前两步,挥刀看向周侍卫的脚脖子!
周侍卫没想到这个七八岁的小丫头,手劲竟如此之大,只一刀就砍断了自己的脚筋!
他惨叫一声跌落在地,再想站起来,却发现站不起来了!
“小姑娘,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放了我好不好?”
张玲玲一直与他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这个距离,周侍卫脸她的一脚都够不到。
“好,你走吧!”张玲玲想都没想,直接绕过周侍卫,走到他身后,正是少年所在的地方。
周侍卫眼神一闪,立刻爬向一侧,那里又跟棍子,正是张玲玲扔下的那根。
再有两指就能够到棍子,等他拿到棍子,一定弄死这个臭丫头!
“滋——”鲜血喷涌而出,周侍卫只觉脖间一片温热,他愣愣地伸手去摸,触手的黏腻的湿热让他一脸惊恐,随即才感觉到钻心的疼痛!
张玲玲不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一刀!
直到确定他彻底死亡后,才放下刀,走到少年身边。
少年眼里的惊恐来不及掩藏,就装进一双冷静的眸子中。他张张嘴,磕磕绊绊道:“谢谢你救了我。”
张玲玲蹲在少年身边,检查了他的伤口,发现只有背后一道道上,索性没有伤到骨头,养些日子就会好。
“伤得不是很重,半个月就能好。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去找点草药。”
一炷香后,张玲玲回来,手里握着一把嫩芽和几根老枝。
“你转过去,我给你伤药。”
少年疼得满头大汗,却一直咬着牙没有出声,直到张玲玲给他上完药,才开口道:“我叫谢元桑,你叫什么名字?你住在这附近吗?”
张玲玲看了他一眼没理会,在周围找了一些枯草藤,把周侍卫的尸体捆住,然后往他们来的方向脱去。
谢元桑见状,立刻上前帮忙:“这附近可有野兽出没?”
见他还不算笨,张玲玲回道:“这安庙山没有大型野兽,但旁边那座山有。”
两人耗费了整整一个时辰,才把周侍卫的尸体拖到旁边的山脚下。幸好这里没有村落,这个时节更是少有人进山,才没有人发现他们。
谢元桑一直在观察周围,没发现附近得有村庄,不禁问道:“这里恍惚人烟的,你怎么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谁告诉你这里没有人烟的?”
谢元桑一愣,爹给的地图,上面标示的,这两座山附近,都是没有人居住的。
“你家在附近吗?我能去你家暂住一些时日吗?你放心,等我身上的伤好了,我就走。”
“不行,不过,你可以住在这里。”
谢元桑看去,是破败的古庙。这里正是爹爹所说的地方,住在这里,正好方便他搜查。
只是,他看了看周围,太荒凉,什么都没有。让他一个人住在这里,他还真有些害怕。
张玲玲才不管他乐不乐意,把血迹掩盖好后,她道:“我要回家了。晚些时候,我会给你送些吃的过来。”
说完,不等他应声,就直接离开。
谢元桑跟了几步,发现山脚下竟然是一个规模不算小的村子,而她就是奔着村子里去的。他顿时安心了不少,只找了块能看到村子的石头坐下。
天色慢慢变暗,身后的古庙显得阴森恐怖,谢元桑心里害怕,很想去山下找谢玲玲。他看见她进了离山脚最近的一户人家。
这样的念头一起,父亲临终前的话又在心里响起:“桑儿,爹走后,整个谢家就交到你手上了。若爹还活着,你还能继续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可现在,你必须要成长起来。你娘还有妹妹,我们整个谢家都指望着你。你是男人,是男人就必须承担起一个家族的命运。爹知道,你只有十岁,可现实已经没有时间让你慢慢成长。生在谢家,这就是你的命!”
黑暗中,谢元桑的眼神渐渐变得坚毅。就在昨天,他还没有把父亲的话真正放在心里,反正家里万事有娘。
可现在,刚刚经历被信任的人背叛,差点丢了性命,如今身上有伤,却只能躲在这荒山破庙之中。
他堂堂谢家嫡长子,京都有名的神童,出入都有大批奴仆伺候,何曾体会过这种心酸!
古庙中,少年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
说给他送饭的张玲玲,直到家人全部睡着,才悄悄溜出来。
谢元桑蜷缩着身体,刚刚入睡,就听见脚步踩在枯叶上的声音。他汗毛竖起,屏气凝息,尽管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他还是努力盯着外面。
“谢元桑,在不在?”
是她!谢元桑紧绷的身体一下子软了:“我在。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现在可是子时。
“说好了给你送吃的,呶,这里是四个馒头,还有一壶水,我给你拿了条被子。”
谢元桑只觉心里温温的,眼眶有些潮湿,咬了口馒头,将嗓子里的哽咽悉数咽下。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张玲玲。”
“玲玲。”
“你家里人呢,他们回来找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