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山上几只狐妖拿起锄头,东倒西歪的好似在锄地作农,偶尔还会发出几句不满声来。
“真是的,咱们又不是那泥捏的人,咋滴也得受这份罪。”
“别说了,他看着呢!”
玄华翘着二郎腿子坐在一边青石之上,扇着纸扇盯着他们,悠然自得磕着西瓜仔儿好不惬意。
洞内也是万般热闹,搭猪圈,围鸡笼大伙干的也是热火朝天,小妖们看着满地跑的鸡鸭鹅乱窜直流口水。
一天忙碌倒也充实,太阳落山众妖围于食桌之上,盯着满桌青菜面露难色交头接耳的偷骂起来。
“还以为今天买了一大堆东西,这晚上又可以吃喝一顿,岂料就只有这些青菜可食。”
“你说这好好地,他怎么就让咱们养这些牲口呢?”
“这神仙脑子不好使,还让咱们种地,现在这季节它也不是庄稼长得时候啊。”
那泼辣女妖将手掌的盘子狠狠往桌上一扔,指着这些小妖就是一顿数落:
“人家好心好意给咱们打算,你们却这般牢骚,当真该活活饿死。”
“这有何好打算的,咱们饿了下山去骗些许吃的不就成了。”
“那要是再被封山了可如何是好?”女妖满是鄙视道。
众人沉默,玄华牵着小炎也便就座,不时听到有小妖惊喊:族长,你这是怎么了?“
众人回头,只见那白黎一脸淤青,狼狈的站于那边,立于一侧的则是那个奇丑装扮的婉曦,几个胆小的狐妖直呼:“族长,快跑,你身边有女鬼。”
白黎斜眼瞟了下身旁之人,轻声叹了口气微微摇头道:“造孽啊!”
婉曦听到有鬼,神采飞扬那般左顾右盼着急切问道:“鬼在哪里?在哪里?大家不要怕,待我来擒住他。”
这洞内没了那些金银珠宝的撑托,也着实暗了些许,加之这突如其来的煞人妆容,小妖皆是不寒而栗。
玄华瞧了二人片刻,想起白天那《红袖楼》所见无奈苦笑:
“回来了。”
白黎拱手作揖回道:“回来了。”
“今日这丫头可曾老实听话?”
白黎瞄了一眼用手势摆出切瓜动作的婉曦,连连回道:“乖得很,乖得很。”
玄华泯嘴一笑,想来这白黎今天没少挨揍,竟被这番恐吓真话也不敢讲了。他又瞧向婉曦,只是一眼,便不忍直视的回过头来道:
“白黎族长可还安分?”
“还行还行.....这小老头挺卖力的。”婉曦一脸满意的回道。
“那今日你可学到女儿家的东西?”玄华问道。
婉曦得意回道:“唱曲,学的甚好,听得那些客官泪流满面。”
说罢便做出润嗓的架势,好在被玄华拦下,不然眼瞧她便要放声高歌。就这般架势客人能不泪流满面?想来她所谓的那些给感动的人,此刻或许正钻研巫蛊之术用来诅咒她,只是婉曦全然不知罢了。
玄华坏笑:“如此一来当真是好,那便明天再去学学。”
听闻玄华话毕,二人接摇手晃脑满是惊悚齐声道:“不去了...不去了。”
“今日我本是要向你们辞行。”
众妖与那白黎、婉曦听此一句,当真欣喜好似得了天大喜讯那般兴奋不已。
“可是你等小妖惯来投机取巧,导致一时受困而饥肠辘辘,我却也是放心不下,索性多待几日,教你们自力更生,以绝后患。”
狐狸洞突然一片死寂,估摸这些小妖是想玄华若要走了,他们又可像从前那般为所欲为,却不想只是空欢喜一场。
片刻之后白黎勉强挤出几丝笑意道:“是是是,我等散漫,让要劳您费心了。”
这本有几十盘菜,却让婉曦一人吃了大半,想必是白日揍人打架,耗费了老大的力气才会这般狼吞虎咽。
之后几日玄华仍是让小妖务农养家畜,那婉曦、白黎也换了一些地方前去受罚。只是这丫头走哪都不让人省心。
给光棍洗衣时丢了衣物水盆,那光棍本只有一身行头,结果还被丢了赤身裸体的要拉婉曦前去告官,最终还是玄华赶到赔了些许银钱了事。
那山下寡妇本是已有相好,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挑明。她则找了数十喜婆踏平了那寡妇家的门槛。那前来相亲之人从十来岁之八旬老头比比皆是,寡妇不堪骚扰,日日都得寻死觅活。
全然无法索性只能将她留于山上做些苦力,纵是如此状况仍是百出,别人挖地施种皆是走一步一锄头,她则是纹丝不动挖于一处,愣生生给挖出口井作罢。
让其浇水,却被弄成洪灾,让其喂食家畜,她便全全赶至洞外散养却被猛兽食了许多。
白黎好心教她做事,轻则挨骂一顿,重则几日不能下床。山中狐妖纷纷向玄华请求让婉曦离开,否则他们便都背井离乡远走他方。
唤来婉曦,她却一脸无辜决然不知自己有何过错,双眼清澈当真是不谙世事,还是不想受罚有意为之便无从考量。此女奇特难训,也不怪玉得真人将她交于手时那般如释重负。
“近日苦也受了,罚也挨了,想你定是涨了些许教训,且下山去吧。”
婉曦不可思议那般瞧着玄华道:“这就让我走了?你不诓我。”
玄华微微摇头道:“若再不让你走,怕是整个青丘一只狐妖也不会有了。”
婉曦只是尴尬些许饶头道:“我也是想做好的,只是我娘生我时好像少生了些天赋。”
玄华苦笑道:“怕不是少生了天赋,而是少生了脑子罢了。”
婉曦攥拳鼓起粉嫩笑脸,于空做出欲动手姿态,只见玄华杏眼一瞪她却吓的挥了挥手尴尬的吐着舌头。
“只是你这已然被逐出师门,下山可有地方去?”玄华淡然问道。
“那老头惯来喜欢唬人,每年都要如此一次,我有得是经验应付,你且放心便是。”婉曦得意说道。
婉曦下山之后,一洞小妖都放炮庆祝,晚间才开了荤灶,歌舞一番,有那祸害被除喜悦。
大伙沉迷享乐,玄华也观的欢喜,隐隐约约觉那袖中有异物蠕动,甩了数次只见那只叫小白的灵蛇从袖口爬出,缠于手腕好生乖巧。
“你怎地会在这儿?我竟为察觉。”
小蛇当真有些灵性,却也奇怪,这一般生灵身上都含有自己的灵气,故而只要靠近修为高者便会被发觉,可这小白却是只有灵性没有灵气。
这灵方山着实怪异,即将飞升的老道手凉似那尸身,一条灵蛇却无灵气,大胆丫头被逐八次。这桩桩件件皆是匪夷所思。
数日下来也是收货颇深,这青丘已然是庄稼遍地,家畜肥美,玄华使了灵力让一切可反季节生长成熟,并嘱咐众小妖莫要怠慢好生劳作。
家畜生蛋,狐狸喜吃也却是好吃好的供着,只是这田野之物,他们却为放心上,为此玄华罚了白黎打了几只懒狐,他们才稍作收敛。
瞧着自己一凡打算得了硕果,想来这般他也可了无牵挂的回哪帝吉宫去,便辞了众妖,离别之际满洞狐妖倒是些许不舍,并扬言要为其立像歌颂,自封他为农神。
这反天之余最后一桩小事,便是将这小白还与婉曦,小蛇乖巧他倒也是欢喜,只是必定是她人之物不好占为己有还得物归原主。
婉曦走时已然自信满满,想她应当已回灵方山,玄华便驾云前去寻她。
灵方山外有数名弟子把手,玄华向其打听,得知婉曦果然已经归山,问起法子,一众弟子皆满是鄙弃。
原来这丫头使了狠招,拿着白绫威胁于那玉得真人,若不让她回归师门,她便死于山门之外,让世人皆知灵方山见死不救,玉得本是无心赶她,则顺水推舟让其回到师门。
几番打听得知那婉曦所居之地,抬头望空,那一轮圆月正值当空,这丫头性子闹腾,住的地方倒是僻静雅致,一间被花花草草围着的小屋,屋内烛光甚亮,想必是还未歇息。
玄华走了过去,正欲敲那房门,岂料那门不推而开,接着见看到一盆热水迎面而来,此水似那瀑布般急促,玄华未来的及闪躲,不偏不倚的拍于他的脸上。
伴随水花落地,婉曦的面容愕然出现在了铜盆之后:“怎么是你?我还以为又是哪位师兄前来嘲笑于我。”
玄华被那水溅了一身,只觉天旋地转,呼吸紧凑,灵元好似被三位真火啄着那般,而身体也开始微微泛软,脑中一片空白,憋足最后的力气问道:“这是什么水?”
“洗脚水啊!”婉曦见玄华神色不对,忙忙答道。
玄华听罢,赫然吃惊纵是连骂人的力气都丝毫不剩道:“你当真是要了我的命了。”说罢便晕死了过去。
梦中女娲坐于一处高坛之上给座下众兽传术,玄华调皮打着瞌睡,却被点名唤醒。女娲慎重告知:
“狐儿,知你淘气不好修行,但又一事你须得牢记于心。”
小玄华拍拍小脸认真道:“请始祖赐教。”
女娲道:“尔等切记,真身若毁,还有灵元,灵元不灭自当可再造真身,可这灵元说来甚强,却也甚弱,倘若遇到污秽之物,那便会被封印九成灵力。失了灵力那决然回不到真身体内,切记莫要随心灵元出窍,得真身相护可万邪不侵,万污不入,失了真身那灵元则是处处危险,步步为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