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子歌,你得活着。”西装男人忽然走到芈子歌的身边开口说道,说着他向芈子歌递来了一把浑身漆黑的怪刀。
芈子歌看了一眼那人手中的怪刀,样子却是怪异的很。
在三旗镇生活多年,大漠里有的是舞刀弄剑的侠客,甚至跟着镖局出去的那段时间里,芈子歌和跟镖师还学了点刀法的皮毛。
寻常的刀多是精铁打造,浑身透着雪一样的银白,而偏偏西装男人的那把刀,刀身倒是中规中矩,三尺的模样,但怪刀通体漆黑,芈子歌只是看上一眼就能隐隐感受到那刀身上传来的可怕力量,直让他打心底发凉。
见芈子歌没有接刀,西装男人只是平淡的笑了笑:“有些东西怕是等不及。”
芈子歌自然知道西装男人说的是三旗镇上飘着的那群厉鬼,咬咬牙从西装男人手中把那把怪刀接了过去,就在他握住怪刀的一瞬间,他觉得一股熟悉的感觉从刀身上传了过来。
“小子,没想到这么久还能见到你,更没想到你还是这般不堪。”芈子歌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出来,他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因为那声音似乎是从自己手中的怪刀上传出来的。
还没等芈子歌想明白其中的缘由,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再次从刀身里面传了出来:“不,你不是芈子歌。”
“我不是芈子歌?”芈子歌不由地对这个怪刀里的声音感到疑惑,更让他不解的是,这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一开口便是语出惊人。
“我不是芈子歌?”芈子歌皱了皱眉头,然后想起了三旗镇那犹如人间地狱般的惨象叹了口气:“唉,我要不是芈子歌该多好。”
闭上眼睛,芈子歌似乎还能想起自己胆怯的趴在房梁上,方婉如那可怜的模样。
“小子,这倒是运气了,没想到你和老祖的缘分居然这么深。”没等芈子歌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多久,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再次从刀身上传了出来,隐隐约约芈子歌还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到一丝丝的兴奋,亦或者是称其为嗜血。
“你是谁?”芈子歌丝毫不管已经扑到了面前的厉鬼,低下头对着那怪刀自言自语的开口说道。
“我是谁?我是你家老祖!别废话,我要你的血。”那怪刀里的声音说到这里,忽然芈子歌只觉得自己握着怪刀的手猛的刺痛了一下,他低头一看,只看到自己握住怪刀的右手已经被刀柄上突然出现的莫名尖刺划破,鲜血慢慢的顺着刀身流了下去,更为诡异的是整个刀身也已经随着自己鲜血的流动逐渐变得血红,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慢慢的不受控制。
扑到最前面的厉鬼显然没有意识到芈子歌的这一诡异变化,只见芈子歌轻轻挥了一下手中的怪刀,冲在最前面的厉鬼顿时被怪刀轻而易举的划开,碎成了点点绿光,魂飞魄散。
无数的厉鬼被芈子歌这可怕的一刀镇住,没有一个厉鬼再敢冲上来,但显然被怪刀控制的芈子歌没有就此罢休,他提着刀冲进厉鬼群中,顿时整个三旗镇再次传来惨叫,不过这次是厉鬼的惨叫。
等芈子歌再次停手,厉鬼依然没了三分之一,他们再看向芈子歌的眼神中居然没了愤怒,剩下的只是恐惧。
忽然,一个厉鬼的声音传了出来:“我们杀不了他,但是我们也不能让他好过,我宁可魂飞魄散也要诅咒他。”
这时,乌云下的血月已经露出,整个三旗镇满是血腥味,一个厉鬼开始诅咒,鬼魂慢慢黯淡化成绿光最终散去。
一个厉鬼开始诅咒就会有第二个厉鬼跟着诅咒,紧接着就会有第三个,最后所有的厉鬼都开始诅咒,三旗镇上无数的绿光闪烁,似乎天上的星河掉落了人间。
芈子歌的脑子里慢慢传出厉鬼最为可怕的诅咒声,一个声音响起,两个声音响起,无数的声音响起,芈子歌终于承受不住倒了下去,痛苦的他唯有死死的握紧了手中的刀。
等芈子歌再次醒来,三旗镇已然被黄沙淹没,除了倔强露着一点点尖的镇上高高的旗杆,已经再也看不出任何三旗镇的痕迹。
西装男人已经消失,他的身旁只有那把怪刀。
芈子歌站起身,无数厉鬼魂飞魄散诅咒自己之后,他总觉得身体多了点什么,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但是却什么都没有。
站在刺眼的阳光下,忽然芈子歌想到了什么,捡起地上那把怪刀一步步往大漠北边走去。
傍晚,大漠的太阳依然明亮,没人知道昨夜的血月,就像没人知道大漠中曾经有着一个被土匪灭门的杏林世家,就像没人知道大漠中曾经有一个三旗镇的繁华,就像没人知道这大漠的层层黄沙下掩埋了一个曾经笑颜如花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