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张闻溪干的从来都不是正常女性干的事儿。
刘静怡隐约觉察到柳四小姐身份不简单,可她向来信奉“女人不必为难女人”,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在张闻溪能和刘静怡成为朋友这一点上,梧桐觉得很奇葩,情敌相见不说分外眼红,也总不能这么和谐。
送走刘静怡,沈醉带张闻溪去他的专属马厩,灵缇骏旁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张闻溪惊喜的冲过去,抱着她那匹小马驹,沈醉托人把它带了过来。
其实已经不是小马驹了,体态已经是一匹成年马的大小,但是气质还是小马驹的气质。
灵缇骏看着他们像在看傻子,一如既往的高傲。
“沈先生。”张闻溪决定了:“我喜欢你。”
“什么?”
有点突然,沈醉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心悦你。”张闻溪换成他们这里的说法,解释道:“我只是说,说了也就说了,沈先生不必负担,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张姑娘。”沈醉道:“你生辰八字可是三一五年二月十六。”
沈醉本已经计划好什么时候向张闻溪表白,却没想到张闻溪如此勇敢,竟先开了口,打他个措手不及。
此刻,他也管不了那么许多,双向奔赴让他觉得自己如此幸运,以后不管有什么样的苦难他都甘愿接着。
“我回头便准备庚帖,媒婆上门。八抬大轿娶姑娘回家。”
这回轮到张闻溪觉得突然,想想也是,这边的人好像没有恋爱一说,她却确实觉得这样有点急,便打算先解决一下生辰八字的事儿。
张闻溪醋道:“沈先生,那不是我生日,你背的是谁的?”
“不就是你的......腰牌上写的。”沈醉恍然大悟,张闻溪是穿越过来的,那腰牌上的是李香盈的生辰八字。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张闻溪被自己气笑,感叹沈先生细致入微,她竟忘了腰牌的事儿,把自己生日告诉沈先生,又给沈醉科普现代文明。
沈醉在了解现代文明后,觉得更像是耍流氓,他和张闻溪情投意合,自是要媒婆上门,二人最后统一答案,流程要走一走,但是结婚日期待定。
确认关系后,沈先生更加勤奋了,按照沈醉的话来说,就是要在恋爱期间好好表现,张闻溪听沈醉说现代词觉得实在好笑。
“不是恋爱期间就不好好表现了吗?”
沈醉仔细思考,似乎是在脑中畅享未来:“现在要比之前好,婚后肯定会比现在好,未来的每一天都会比今天更加喜欢张姑娘一些。”
他也的确是这样做的。
门客工作总体清闲,但也有事要做,沈醉的手已不适合再做文职工作,这成为张闻溪的一块心病,未来如果有机会能治好沈先生的手,她都打算试一试。
陆协办给沈醉安排新的事,查清并找到唐飞,配合调查的有刘冠章。
张闻溪闲着就也和他们混在一起,三个人算是老熟人,搭配的很好,张闻溪目前的武功还是比刘冠章稍逊,就是打的比较活,招式多变。
上次在闹市见过唐飞一面后,就再没消息了。
唐飞一伙给张闻溪的印象是脑子有点不好使,而且武功也不太高,更像是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组织起来的一个民间团伙。
切入点是由刘冠章带来的,唐飞是有个民间团伙不错,但和本国高层也未必没有关系,要不怎么能进客栈抓人呢?
沈醉的切入点则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如果和本国高层有关系,唐飞肯定还在王城中。
他们不是周寞深,可以一家一家搜这么一个人,与其在偌大的王城里去找一个有心藏匿的人,不如洞悉他们的目的,引他出来。
还有一个方向就是,查这个民间组织。
但是陆协办的要求是要找唐飞这个人,如果查民间组织,很可能打草惊蛇,让唐飞藏得更隐秘,那样就更不好抓了。
三人从头开捋,最后还是决定从组织入手,只查不抓,做的隐秘些,明白组织的目的,或许就等于明白唐飞。
张闻溪目前能算半个打手,但是算不上一个脑子,江湖经验也不够,和沈醉一起进行调查,美其名曰见世面。刘冠章单独一组。
不同的人切入点肯定不同,刘冠章单刀直入,沈醉这边不急不忙,先给张闻溪买了套男子衣服。
穿上这身衣服,张闻溪有预感,青楼副本来了,果然穿越人士不去趟青楼,就真不叫长见识。
不过还是稍微有点差别的,沈醉带张闻溪来的是小琴楼。
小琴楼,落难女子的归宿,闲散男子的去处,这里的女人只卖艺不卖身,但按三教九流来说,却是比乞丐还不如。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回事儿,张闻溪看见一个熟悉的人——皇宫里那个阴柔妩媚的男人。
他长得是真的好看。
男生女相,不是大富就是大贵,一双桃花眼,一张勾人唇,别说老皇帝,连她都喜欢。
这一身深绿色的华服,贵气。
张闻溪不错眼的盯着那个人看,被沈醉发现,手掌挡在她眼前,附在耳边轻声说道:“自家男人在身边,收敛一点。”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张闻溪轻咳一声,缓解尴尬,那张脸却深深印在心里。
“你就不怕我醋?”
“怕。”但是哄哄就好了,张闻溪心想,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个渣女,但是不看却是真的亏。
正聊着,一人走过来,先入眼的是深绿色的衣角,张闻溪抬头,正撞上那人绝美的侧脸。
沈醉站起身来,欲要行礼,被那人用折扇拦住。
“我本一伶人,不值沈先生大礼。”
“小先生过谦了。”
在这浮世中,人他见多了,苏见怜释怀一笑,沈先生还算是客气的,只是旁边女扮男装这位,刚刚就毫不掩饰的一直在看他,每一个目光都像是在说:你真漂亮。
他不太喜欢别人夸他漂亮,这是一种本能。
张闻溪倒觉得,不管苏见怜行事作风还是一颦一笑,都能踩在她心坎里,有一种追星般的激动。那只拿着折扇的手,骨节鲜明,堪称绝美。
苏见怜年纪不大,却是在人精里长大的人精,看一眼便知道沈醉和张闻溪有故事,话头冲着张闻溪来:“这位“小先生”看着眼熟啊。”
说完,也不等张闻溪答,转身摇着折扇走了,张闻溪在背后喊他:“先生。”
苏见怜回眸一笑:“沈先生,这位小兄弟不太懂规矩。”
沈醉之所以叫他小先生,就是因为他是老皇帝养的小僮,不能够被尊称为先生,他称张闻溪小先生,也不过是恶趣味一把。
张闻溪这声小先生叫的虽然不合礼数,却甚合苏见怜心意。
他苏见怜或许是脏,但是小琴楼里这些弹琴的女人,不偷不抢,怎么就登不上台面呢?
早晚也值得一个尊称。
琴声再起,沈醉给张闻溪讲明不合礼数之处,遭她反驳:“向来如此,也不见得就是对的。”
沈醉在这里已算开明,跟着礼数走,却不拉高踩低,对人尊重不逾越,不用有色眼镜看人,但要他改称谓也确实是改不了。
都说结婚要找个三观合的,可张闻溪和这里相比,代表的都不是两个朝代,而是两个时代,她在这里才更像是那个不正常的人。
辩论终以二人和解结束,沈醉说:“这不是某一个人的错,或许是都有错,也或许是都没错。”
今天能遇见苏见怜是沈醉没有想到的,不然他肯定离这个情敌远远的,他本意是想蹲“天鹤”,却没想到蹲来了苏见怜。
又一曲起,琴楼里的一个小丫鬟,双手承着一个托盘,走到张闻溪和沈醉身前。
那托盘里有两张折好的纸,小丫鬟大概五岁左右,奶声奶气,告诉张闻溪这张纸的免费给她的,不能给别人看。
另一张纸问沈醉买不买。
买不买,得看值不值。沈醉的价值观,可不管对面推销的是个小女孩儿,还是个大美女,得看纸条里的内容。
“你真的不买嘛?”小女孩儿大眼睛一眨一眨,奶声奶气的质问沈醉:“天鹤说你不买就没机会啦。”
听到天鹤,沈醉来了精神:“多少钱?”
“不多不多,也就十万。”
“十万?多少?”
十万两还是十万文?
“唔……反正就是十万。”
看小女孩儿也说不清楚,沈醉便想了个自己的法子,写了个十万还回去。
哪怕只是十万文也要十两黄金,沈醉给不起。
“你玩赖。”小女孩儿吼道:“你不能看我小就欺负我,天鹤大人说啦,我拿到的钱都归我,我还要买闹市的饴糖,还要给啵啵买好吃的呢,你给我钱!”
这一喊,沈醉和张闻溪差点成为琴楼里的焦点,张闻溪赶紧拽过小女孩儿,把随身带着的饴糖给她:“别喊别喊,先付个定金行不行?你想吃什么再和他说。”
张闻溪指着沈醉。
“定金是什么?”小女孩儿似乎接受这个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