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若听白子冉说了不理那些人,满意的直点头,引着她往桥那头看:“聚缘桥那头有个叫十全的牌坊,我们面前的这处河叫拾湄河。每年的花车都是从十全牌坊那里开始,过了桥,过了河,这才算开始。最后也是绕回十全坊结束。”
白子冉听得忍不住在心里头笑了笑,想起自己宫中陈福贵的三个徒弟,陈拾,陈全和陈袂来。他们和这坊这河一样,取的都是好寓意,十全十美。又觉着黎若除了养的娇些外,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抿着唇抬头看他:“你知道的真多。”
因为担心白子冉病中苦闷,背了好几日《坊间杂闻录》就等着给她答疑解惑的黎若,骄傲的挺了挺胸膛,嘴上说着谦虚的话:“我就是爱瞎跑,瞎玩。”
白子冉看向他,语气很认真:“你不是瞎玩,你很博学。”她夸他的时候,眼睛里的流光溢彩胜过了此刻桥头上亮着的所有彩灯。那神采宛若烈日般照进了他的心里,让他跳动的心脏开始翻涌起滚烫的浪潮。让他活了十六年来的生命中,头一次觉着,自己原来,也可以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他忽然就下了决心,以后回去多读书,多记事,一定要真正成为她嘴里的那个,博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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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先前在黎若身后的那几个少年郎见了白知贤,连忙上前行礼,一副遇见皇长孙好开心的表情,提出来要不一起吧的请求,被白知贤义正言辞拒绝了:“今日小姑姑在,不好与外男同游,见谅。”
几个少年郎红了脸,想说什么,又看了一眼被黎若缠着正在说什么的、根本没往他们身上看过一眼的白子冉,只好讷讷着离开。心里暗恨黎若不要脸,为了攀上皇长孙,都谄媚到那个煞神公主跟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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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眼的人走后,黎若这才暂且离了白子冉身旁,勾着唇心情好的笑了起来与白知贤说话。也终于放下心神偷偷打量正在向四周张望,一副好奇宝宝样的白子冉。
公主难得的盘了个发髻,簪了几朵绢花,依旧穿的简单,穿了条素色的衣裙。只有腰间的缎带上系了根不知什么材质的软皮鞭做装饰,连压裙玉都不知挂一块儿。
黎若早猜到会如此,还好他有所准备,从自己腰间坠着的两块玉里头,取了块递给她:“把这个挂上,这叫压裙玉,不值什么钱,图个乐呵。坊间有传闻,若是女子在看花灯时能碎了或是丢了压裙玉,就一定能岁岁平安,还能得个好姻缘。”
白子冉头一次听说,心想真是长见识了,原来还有这种习俗,又再次夸了黎若一句:“真厉害,这都知道。”
白知贤记忆中约莫也记得似乎确实听说过压裙玉的,又看黎若言之凿凿,便接过给小姑姑带上。那玉雕成块小鱼模样,为白子冉增添了几分活泼。
然而实际上,压裙玉是乞巧节上的传闻,与元宵节并没有任何干系。黎若看到这个坊间趣闻时只记住了个花灯,就天真的以为只要是看花灯都行。
真真是好大一个乌龙,索幸除了他们三人,旁人并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