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就到了皇帝寿辰这日,沉迷厨艺的公主殿下总算是离了小厨房。
好久没见着的挽烟和拢纱今日也没再去值守,被白子冉叫了回来:“挽烟守着凤栖宫,拢纱随我去天寿殿。”
白子冉始终还是没放下五皇子和赵家,怕他们作妖,也有心预防别的一些人在这种场合之中动心思,比如说柳家,柳贵妃。
拢纱当初身子骨不好,不大受得军中苦楚,便跟着军医习了一身的医毒本领,后来调养好了,这才跟着白子冉上的战场,且她心思细腻,比挽烟更能应付这种场合。而挽烟功夫好,任谁都闯不进凤栖宫。
三人商量完,素禾就敲了门进来,她今日和宫里那些宫婢一样,都换上了瞧着活泼的粉色宫装,俏生生站在那里行礼:“殿下,如月姑姑叫我来问一声,公主今儿可要穿喜庆些?”
白子冉一向穿的简单,对穿着的要求几乎就是素净,不碍事。今日是皇帝寿辰,往年她也没多在意,也不会给皇帝什么面子,直接披了银甲等到开宴时才出现,但今年到底不同:“嗯。斗篷就要太子妃送来的那件。”
过一会儿,如月便捧了件比起她那些素裙来说稍微繁复一点点的交领襦裙来,上头还是素净的雪色,只是斜里绣了两只红梅,一只从脖颈处往下绽放,一只从腰腹处往上攀爬。下头的裙子讲究些,是同红梅一个色的如火艳红,有些张扬,但好在不繁杂。白子冉试了试,走路翻跟斗都不碍事。
如月捂嘴一笑,许是这段时日白子冉纵着,胆子大了一些,都学会打趣了:“公主随意一打扮,端的就是国色天香。这身形也是极好,里头明明穿了棉的,外头叠上衣裙也是不显,腰肢还是这般盈盈一握。”
挽烟转着看了一圈,频频点头。刚换好宫婢粉色裙装,瞧上去平白瘦弱了几分的拢纱也跟着打趣:“可不是,难得见公主穿艳色的,如今一穿真真是惊为天人。”
白子冉被她们说的害羞,又嘴笨的不知道怎么回回去,干脆抿着唇颔首,哼了个嗯字出来,一副本公主知道了的样子,只是那仿佛偷偷染了宫里娘娘们艳红胭脂的耳朵,泄露了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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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子冉还在凤栖宫抗议不肯将头发盘成复杂的发髻,和不肯往脸上抹任何东西的时候,黎若则一早跟着国公爷和国公夫人进了宫,才去慈安宫请了个安就被以慈安宫女眷多为由而赶到天寿宫。
看来他是真的惹了太后不高兴,可他也真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在心里说了一遍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也就心大的把事放下了,不仅不怎么难过,心里甚至还有一丝他未曾察觉的隐秘的轻松。
说起来,卫国公府当初一路扶持皇上登基,有从龙之功又身份贵重,可家中四个嫡出的儿子却只有黎若一个可以进宫参加皇帝寿辰。黎若上头三个哥哥,几乎被人忘记,他们常年不在都城,自幼便与父母分离,来往仅靠书信。而今大哥在乡野当私塾先生,二哥也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占山头为山大王,三哥成了商贾。亲手造成这般局面,可正是……
“你们都记住没?”一个听起来有些耳熟的阴沉嗓音打断了黎若的思绪,原是他不知不觉走到了天寿宫一处偏僻梅园的深处。
往一棵树后头躲了下身形,黎若悄悄探了个脑袋出去瞧,只见是五皇子带着个内侍,正在和一个皇宫侍卫说话。
“属下1奴记住了。”
“嗯,只要这次计划成功,你赶在所有人前将白子冉从湖里捞起来,再有了肌.肤.之亲……”白麟拍了拍那个侍卫的肩,脸上显出些暧昧来:“我就能逼着父皇许你当驸马,以后还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她那般烈性,滋味肯定……”
黎若脸色沉了几分,放轻步子猫着腰退出梅园,急匆匆走回天寿宫,想找到白知贤叫他去提醒白子冉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