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说睡在一个屋子,是因为当时想着盖三间瓦房的,毕竟手上没有太多余钱。
前面在镇上买的那些家用物事零零总总的已经花去将近五两银子,如果想盖这样的青砖瓦房怎么也要准备个六两银子左右。
但是后来一咬牙还是决定一劳永逸,她真的怕将来会遭有心人惦记,这样的青砖瓦房还是安全些。
可还是肉疼了一阵子,毕竟在现在这个年代,在城镇上买一套小一点的一进院子也才十两出头。
所以大家在为她盖房子的时候就有好奇。
但是她有她的思量,也没有把实情告诉别人。
这样她与纪舒年还能每人一间房子。
思量着,不免心下闪过一些思绪,她也理不清为什么会有如此纷杂的感觉。
让她睡也睡不着。
忽然。
“紧张吗?”
醇厚的声线传来,顾如烟心中一跳。
紧张吗?原来她是紧张的。
虽说是早早便商量好的,这件事也是预谋已久,但毕竟……这是结婚啊。
如今竟真的如儿戏一般定下来。
可是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呢。
她的爸妈还没见过她穿喜服的样子,还没见过将来要与她共度一生的男人。
可这么久的自我灌输,那种‘纪舒年是她未来丈夫’的想法,不论真假也都已经扎了根。
“别担心”
她忽的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好像准备与纪舒年彻夜长谈了一般。
“哎,你会不会突然觉得我们这样太儿戏?”
临到了关头她却突然有些迟疑。
顾如烟在黑暗中摆着自己的手指头数着:“一没有高堂长辈,二没有媒人保媒,三没有八抬大轿,四没有三媒六聘与我定终身。”
“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得嫁了,你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娶了?”
顾如烟忽然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她郑重道:“我非常严肃的问你一件事情,你能如实回答我吗?”
纪舒年本来在心里想着顾如烟说得那些一二三四条。
在想着,他早前就觉得实在委屈顾如烟,就这样没名没分,不明不白的与他在一块。
本来就是顾如烟救了他一条命,结果还为了他受着村里人的指指点点。
也没说什么二人相互都在图对方一些什么,但其实以顾如烟的聪慧,可能完全不需要他这样一个在农村没什么作用的‘花架子’吧?
可能连顾如烟自己都不知道,有些时候她很依赖自己。
那种依赖不是身体上的依赖,而是心灵上的,他想可能是顾如烟从小的成长环境所致吧?在那样黑心肝的父母膝下成长,没有体会过任何的亲情。
摆脱那边以后,心灵上总要有个寄托,让自己不再是孤苦伶仃一个人。
“你讲。”
“你有家室了吗?”
接着又重复补充道:“你原来成过亲吗?”
顾如烟很怕他已经有了家庭,作为现代人,她实在不能想象自己会作为第三个人出现在两个人的感情世界里。
好在他毫不迟疑:“没有,明日过后,你是我惟一的夫人。”
其实他想说,这辈子我也只会成一次亲。
只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