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是如何冲出去的?”张魁怒气冲冲的询问着两名看守牢房的山贼。
一名山贼惊慌的答道:“他们见我们就俩人,想趁机因为逃走,我们没拦住。”
“是,是啊!”另一人附和道。
张魁眼神毒辣的看着两人问道:“是吗!是觉得人少才逃的吗?让我发现不是,按军规处治!”
两人心惊胆战地咽了口口水,但还是毅然决然的坚持不改口。
“好!来人啊,把里面的人抓几个出来,我来询问一番!”
“是。”
手底下的山贼从牢房里拎出几人扔了出来,几人百般求饶,说着一堆饶命的话。
张魁对几人说道:“放心,只要跟我说实话,我不会杀你们的,你们为什么要逃出去啊?”
几人面露惧色,心惊肉跳地看着张魁身后站着的看守。
“是他们见钱老五家的闺女长得不错,于是就去动手动脚,结果钱老五家里不依,就打了起来,各位大人,我们说的可都是真的,就饶了我们一命吧。”几人说道。
“他们说的可是真的?”张魁神色极为平静的说道。
“老,老大我们错了!”
“是啊,老大。我们再也不敢了,求你放我们一马吧。”
两人立马跪地求饶,可张魁只冷冷的扫了一眼:“才多久就忘了自己曾经也是穷苦出身!就这样如何才能实现黄巾教义,如何才能实现天下大同?来人,给我带下去,斩了!”
“老大,老大,饶命啊,放我们一马呀!”
“老大,我们再也不敢了,老大!”
两人哭嚎着被山贼们带下,只听外面“咔嚓!”两声,哭嚎声就消失了。
朱欣不由的咽了口口水,那张魁转脸便笑着对两人说道:“让两位兄弟看笑话了,对了,我们去议事厅,我有要事与两位兄弟相商。”
走出去的时候,尸体已经被搬走了,但那鲜红的血液依然还残留在土壤里,令人胆寒
到了议事厅落下座,张魁这才说道:“两位兄弟可知,这黄县发生了什么才会有如此多人成为流民?”
两人都摇了摇头,张魁接着说道:“这两年大旱,粮食收成不好。黄县的税官为了应付差事,征税时,竟将百姓的口粮也给抢了,黄县的百姓们聚在一起闹到了县里,连县里的县令都被打死了。然后百姓们放了一把大火,各自四散逃命,这股流民就是个其中一伙,据他们所说,跑的时候半个县城都已经被烧掉了。”
朱欣听到此处问了一句:“这么多人我们能养得过来吗?仓库里的粮食照这样吃,恐怕撑不了多久。”
“这个无需担心,我已派人出去了”张魁轻描淡写道。
说完便正色起来:“不过既然两位兄弟已经入伙了,有些话我也便和两位兄弟直说了,我们这个寨子其实是参加了黄巾教的,乃是黄巾教中的张牛角张渠帅在此特意设立的,目的便是为了招收流民,顺带为黄巾教探查北海郡实情。”
嗯?朱欣没想到这居然是黄巾军的地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唉,不对。
“那一开始我们见面之时,你的那名手下怎么说没入呢?”
“其实毕竟大贤良师也挺忙的,我都是直接见张渠帅,听他吩咐的。而且张渠帅特意交待不要对外宣称入了黄巾教,所以整个山寨除了我也没几个人知道我们入了黄巾教,要不是因为这次有这么多流民,我也就不说了。”
张魁接着说道:“这次我们抓住了这么多流民,可是不小的功劳,到时我将两位兄弟一同介绍给张渠帅也加入黄力教,如何?”
“如此便多谢张兄了。”罗客说道。
“客气客气。”
一晃十天过去了,由于害怕山贼里的流民再次闹事,朱欣三人下山抢劫时仅带了十几人,你碰到大一点的商帮或是大户也不敢动手,结果一点收获也没有。
十天里,看着每日不断往返于两地的官府信差,朱欣更加确信黄县的事,闹大了。
朱欣三人带着十几人返回山寨,还没抵达便有一名山贼小跑了过来:“老大,张,张渠帅来了,就在议事厅里等着呢!”
“什么?那还不快带我去。”张魁激动的说道。
刚一进议事厅的门儿,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壮汉坐于厅中,壮汉身后还跟着四名身材高大,刚劲有力的彪形大汉。
张魁对着坐着的壮汉喊道:“渠帅,没想到这接受流民之事,竟由您亲自出马!”
张牛角却道:“我来并不是为了流民之事,对了这两位是何人,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这两位是新入寨的兄弟,这位叫朱欣,这位叫罗客,他俩想入我们黄巾教,渠帅你意下如何?”
张牛角看了看朱欣,又看了看罗客。这个叫朱欣的,不过是个半大小子没什么大用,估计是饿的不行才要加入黄巾教的。
反观这个罗客,可不得了!
就光罗客站在那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看看他所佩戴的配剑,手中的老茧,还有站立时那不自觉形成的姿势。
张牛角可以肯定,罗客他以前绝对是个战士,甚至是个悍卒。
可如果是个悍卒的话,那参加什么黄巾教?
张牛角不动声色的问道:“罗客兄弟以前当过兵?”
“当过。”罗克知道,这些情况只要是刀尖上舔血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那怎么跑来当山贼了,还要加入黄巾教?”
“我听我家公子的。”罗客不卑不亢道。
“公子?谁?”张牛角追问道。但一看张魁的手势瞬间明白了,没想到这个叫朱欣的居然是罗客的公子,不由得对朱欣说道。
“朱小兄弟,你有一个好家丁呢。”
“张原帅谬赞了。”朱欣推辞的说道。
“不过,你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公子不当,跑来当着没有活路的黄金贼呢?”张牛角问道。
“因为我要见大贤良师!”朱欣说的话掷地有声。
张牛角端着茶碗的手,轻微的抖了一下,笑着说道:“大型粮食每天医治的病人数百,怎么有时间呢?你又何必执着呢?还是早日回家当你的公子吧。做一个好的大户公子,能够体恤百姓,见不见大贤良师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呢?”
朱欣也想回去当大户公子啊,可惜当不了呀,他是穿过来的,他怎么回呀?
但是他不能这样说呀,只能义正言辞地说道:“因为我相信大贤良师定能带领我们实现天下大同,汉朝腐朽,贪官苦吏,百姓民不聊生!只有大贤良师才能结束这一切!我一定要见到大贤良师!”
张牛角也忍不住的点了点头,毋庸置疑,这是一个虔诚的黄巾信徒。
只是想起他说的话,总觉得那么似曾相识,想当年自己的恩公张角在到了巨鹿城后,开法坛,送符水,免灾祸。
那年天降大旱,早已颗粒无数的人家,在东汉朝廷的压迫下,还是交出了自己那仅有的口粮,饥荒开始了,饿死的人一个接着一个。
往往是一个又一个村庄消失死去的尸体,被猫狗饲养,被鸟兽啄食,更有甚者为了活命,居然易子而食!可路两旁的尸体还是随处可见。
很快,瘟疫开始了。那时恩公为了顾及百姓,只要是贫苦穷人来领符水,分文不取。富贵人家则任凭所给。吃过符水的百姓纷纷都不药而医。
那巨鹿城内,哪一个不为恩公叫好?恩公开创黄巾教,自立为大贤良师,不知有多少人前来参拜,更有甚者不惜变卖家产,奔驰千里,只为见恩公一面。
以至于现在的巨鹿城,甚至于整个冀州,无论贫富贵贱都心向黄巾教。
不过众人为见大贤良师一面,而千里奔赴之事,已经过去多久了?没想到居然能在此时碰上如此虔诚的黄巾信徒!
“好啊!好!若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去见大贤良师!不过如今我来此,有要事必须解决。最近北海郡调派了两千名士卒往西而来,其他县城也抽调了不少的人马,你们可知是怎么回事?”张牛角说道。
“渠帅,最近黄县的百姓因为交不上粮食,最终打死了县令,放了一把火,四处逃了。其中的一部分就是我向渠帅汇报的这股流民。”张魁回答道。
“没想到你们这也这么严重,原以为青州靠海,这些事还会少点,没想到一点也不轻啊!”张牛角说道。
“渠帅,这股流民们还有一些大尸被我关在了大牢里,还请渠帅发落。”
“带我去看看。”张牛角听完说道。
大牢中七八十人随意的睡在各处,自从上次出事后,他们的粮食份额就被减了半,只要保证饿不死他们就行。
张牛角看着这七八十人有气无力的模样,顿时可怜道:“怎么饿成这副模样,来人啊!快煮些吃食。”
“不成啊!渠帅,上次他们还闹事逃跑的呢,幸亏我发现的及时。这要是再让他们吃饱了,他们又要闹事了。”张魁在一旁劝阻道。
朱欣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俩人一唱一和。
千万不要以为张牛角是发了善心的,两人在来的路上都说好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张牛角这个时候故作生气道:“我们乃是黄巾教大贤良师的弟子,怎么可以如此对待百姓,听我的!给百姓们发粥。”
底下的百姓一听发粥,眼睛都直冒绿光,看样子饿的那是不轻啊。
张魁却是故意反驳道:“我们黄巾教是要尽力的保护百姓,可保护的百姓是心向黄巾教的百姓,不行 ,不能发粥。”
躺在地下的百姓一听这话顿时气得爆炸!他们实在太饿了,虽然这十天一直没断粮,可也永远吃不饱啊!
“是不是入了黄巾教就有吃的?”一个躺在地上的有气无力的问道。
张牛角十分善意的劝道:“我们黄巾教可从不强迫人。”
“不强迫,不强迫,我自愿。”
“是啊!我也自愿。”一群人声嘶力竭的喊道。
“不行,他们都曾欺压过百姓,都有罪孽,未曾诚心悔过,岂能让他们入教?”张魁继续说道。
“我们悔过!”
“是啊,悔过。” 一群人强撑着力气才喊出的声音。
张牛角见讲到这一步,这才心满意足的说道:“既然如此,他们已经诚心悔过,张魁,发粮!”
“是。”张奎点头应道。
瞧,就是这么牛!人家可没用强迫的手段。看到这一幕,朱欣才明白,原来自己是多么的单纯。
看着他们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般消灭这一锅又一锅的米粥,张牛角对着张奎吩咐道:“叫上所有人,把大刀都给我擦亮了,现在可要办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