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旭尧走出门就看到杨洪渠跪在御书房门口,他急忙询问,“事情调查的如何了?”
杨洪渠抬头答道,“回陛下,下官已经派人把整个京城都翻找了一遍,没有找到可疑之人。但又多了两户报案的,说他们家的使唤丫头丢失了三名,下官便派人去寻找那些失踪的姑娘,衙役们搜寻了一大上午,却一无所获。”
“看来她们多半都已经凶多吉少了,你们有没有盘查一下一共失踪了多少女子?”宁旭尧皱起了眉头,他知道那些女子应该是被温漓带走做成了石雕,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怒从心来:这个家伙竟然明目张胆的来京城挑衅,看来自己若不能找人将他彻底的灰飞烟灭,也对不起那些失踪的无辜少女们。
杨洪渠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大约六七名。”
“到底是六名还是七名?”宁旭尧不悦,这老家伙查案怎么能够马马虎虎呢。
“嗯……一共是……七名。”杨洪渠抓耳挠腮的敷衍的一句,具体丢失了几个女子他还真不知道。
“你让他们继续追查,这一次扩大搜索范围,不要再找那些失踪的女子了,因为你们很有可能找不到她们了,去找可疑的外来人员。”宁旭尧脑子里努力地思考着温漓后来的形象,“你等下,我让小林子画一张画像给你带着。”
宁旭尧回到书房,让林无尘当即画了一幅他印象中的温漓后来形象的画像,然后将那幅画像塞给了杨洪渠,命他去找这个人。
打发走了杨洪渠,宁旭尧又回到了书房里,继续看奏折。
黄泉那天和江艳柔在麟魧九巷温存一夜之后,二人之间的关系忽然就变了,变得亲近了许多,一向不喜欢黄泉的江艳柔,在经过了那一夜之后,竟然开始对他产生了好感。
这一系列的变化让两个人都有些不可思议。
与此同时,他们常常会受到某种力量的控制,不由自主的去做一些不受自己大脑控制的事情。
有一次黄泉吃过晚饭之后便出门了,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要去执行一项杀人的任务,并且很清楚的告诉他被杀人叫:杨洪渠。
黄泉杀人向来手脚麻利,认准目标之后便单刀直入一剑击毙目标,这一天也不例外,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杨洪渠的家里。
他要找目标人物的时候,从来不会走正门,飞檐走壁直接降落到目标人物的面前,然后一剑将其杀死。
杨洪渠作为京都的父母官儿,家里的守卫自然是比较严格的,这天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让家里的所有户院全部都守卫在大门口,一旦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就立刻躲起来。
夜色漆黑狂风阵阵,黄泉一身夜行衣,飞檐走壁像一只大鸟一般很快便穿过层层守卫,直扑内院而去。
当他落在杨洪渠面前,拔出那把宝剑抵在他的颈间的时候,杨洪渠吓得当场尿了裤子。看着浑身哆嗦的杨洪渠,黄泉狠狠用力将手中的雪白剑刃割进了他的颈间血脉里,杨洪渠还没来得及呼救一声,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黄泉将剑上的血迹再杨洪渠的身上蹭了蹭,然后把宝剑**剑鞘里,便飞身离开了杨府。
他回到了吟香阁,因为江艳柔又回到吟香阁做起了她的皮肉生意。
黄泉走路很轻盈,但江艳柔依然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她剥着瓜子的手停顿住了,抬起头看见进门来的黄泉,“你杀了他?”
黄泉从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的悲喜,他也淡淡地点了点头说道,“这是第一个,还有礼部尚书哈尔特,左司丞张绍水、翰林院大学士卢思明……他们这些人都是京城里的,我会逐一的让他们死在我的剑下,那些没有在京城里的官儿,也难逃一死。”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江艳柔身边坐下来,握住了她的手,“柔儿你放心,那张名单上的人物一个都不会少的,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江艳柔从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又开始继续剥瓜子壳,她淡淡一笑,“你只杀了他们本人,这也太便宜他们了,下回要记得灭门。”
黄泉愣了一下,然后也笑了,“好。”
第二天,居住在京城之南的礼部尚书,哈尔特一家七十八口被灭门,就连儿童和无辜的丫鬟都没能幸免,凶手在残忍的杀害了这一家人之后,还将家里所有的值钱的东西全部盗走,最后又放了一把火。
第三天居住在城北的左司丞,张绍水一家五十六口被灭门,惨烈的状况和礼部尚书一家如出一辙。
第四天,宁旭尧正襟危坐上朝之时,便有文武大臣将这两日的灭门血案呈报了上来,宁旭尧看着手上的卷宗,一股恶寒从心底散发出来,他对凶手的残忍而感到愤怒,又为这几天死的这几个官员感到悲哀。
现在新朝刚建立又是用人之际,这几个人虽然说不上是刚正不阿的清明大官,好歹也是朝廷里的有用之才,他们身上各有不同的缺点,但罪不至死。
现在的宁旭尧早就已经忘记了当初江艳柔家里的悲惨事件,加上这段时间他对这几个人的了解,他觉得这些人死的挺可惜的,也算是朝廷的损失。
万般无奈之际,只好在和众位大臣商量了一番之后,又选了一些新的官员,填补了之前死去官员的职位。
宁旭尧这才发号召令让京城的官员去调查制造灭门惨案的凶手。
下了早朝之后,林无尘对宁旭尧说,“陛下难道没有发现死去的那些官员都和之前得江、洛案有关系吗?”
宁旭尧对江洛之案自然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确切的来说,现在的宁旭尧对之前的事情都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印象,因此当林无尘提出江洛两家的案子时,他一脸懵懂地看着他,“你说说看。”
林无尘便说道,“属下曾经在极北之地的时候听卢将军说过当年的江洛之案,江洛两家是京城一带很有名的商户,曾经皇宫里的蚕丝以及绸缎都是江家供给的,而京城里的各种名茶则是洛家供给的,江洛两家本是世交,交情一向不错,于是他们二人便合力在南门外开垦了一大片的荒野之地,又在荒地之中种上了桑树养蚕,两位员外就让附近的居民在他们家的桑园里做事,或者是到绸缎庄上帮忙做绣娘那一代的百姓对他们很是感恩戴德,因为这两个圆外对他们照顾有加,工钱给的很高。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这些最开始的时候林无尘也是不知道的,他被流放到极北之地之后,曾听那位将军说起过这两家的事情。
当年宋老狗想要敛财,便找了一帮心腹,为他想办法。与此同时,他也想要从精神上溃败燕云的年轻人,于是就想到了联合毛邬人制作神仙膏,也顺便想从那些人手里得到一些巫术,可是没想到他这个算盘居然落了空。
他属下的人有一些是京城的大官,其中最忠心耿耿的莫过于杨洪渠之流,这家伙便打起了江家和洛家的主意,但明目张胆的去抢人家的买卖,自然不是他们这些官家人应该做的。
既然不能明着来抢,那他们自然就想到了暗中豪夺,杨洪渠联合张绍水以及礼部尚书哈尔特,还有一些其他的地方小官商量之后便一顶侵占国有土地的罪名大帽子,扣在了江洛两家的头上,并连夜将他们的桑园收缴了。
杨洪渠收缴桑园并不是目的,他原本想要借此机会敲诈他们两家,但是两家人却拒不上缴钱财,杨洪渠一怒之下便找了杀手,将两家人杀了个干净,而他们下杀手的那天晚上,江艳柔和身边的丫鬟去了她外祖母家,因此才逃过了一劫。
杨洪渠深知这是一桩大案,于是便将此事全部推托到了潜虎山的那伙劫匪身上,说这种案子是他们那些人为了劫财,当时的老皇帝也以为是那些人做的,于是便派兵去潜虎山剿匪,但是始终没有将潜虎山的几个当家的拿下。
杨洪渠拿到桑园的地之后,便让人将所有的桑树全部砍掉,改成了民用种植地。他为了向宋哲远邀功,便将那块地连同自己写的地契送给了宋哲远。
于是宋哲远,这老贼便把这块地卖给了老皇帝,轻而易举的便从老皇帝的手里骗得了六千两银子。
而杨洪渠深知江洛两家的绣花技术是京城之最,得到了这项技术日后才能财源滚滚,便连夜找人去寻他们两家之前的绣娘,想要通过绣娘问出来针织的技术,但是那些平民百姓之前都是受过江洛两家恩惠的,没有一个人肯将这两家的针织技术说出来。
杨洪渠一怒之下,便将这些人全部赶出了京城,还威胁他们,若是不肯说出来的话,便将他们也杀死。
那些人为了保命,便去了灵台山附近的一个荒野之中,成立了一个林间小寨,与此同时,他们也想尽一切办法想要为老主家做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