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云瀚卿来了京城,一方面是来京城为皇帝的宠妃夜莲姑娘治疗她的狐臭,另一方面就是预感到了自己的徒儿在这里会有一场劫难,他特来化解。
他并非医师,夜莲姑娘的狐臭一时之间也没有完全根除,但好歹比之前要好了许多,至少能够和皇帝陛下一起运动了,要是这一点可以了,那就相当于已经完成任务了。
皇帝陛下要的就是能够宠幸这位姑娘,现在达成所愿了,他也就没有再要求云师父能够帮忙彻底根除那姑娘的毛病,毕竟人家不是专业的,见好就收就行了。
云瀚卿在福来客栈里还是住的最常住的那个房间。他和这个客栈的掌柜的早就混熟了,因为每次回京城的话,他都是住在这家客栈里。这次来的时候,掌柜的看见他就笑成了一朵花,立刻让人把他带到了之前他住过的房间里。
宁旭尧已经成了吟香阁的常客,也只有每次去吟香阁的时候,他才会换上一身男装,尽管如此,他还是尽量的让自己不要那么男性化,尽量的能够让人看出来他是女扮男装。
开始的时候他要求洛安忆带和他一起去,但是洛安忆不想看到那个女人就拒绝了他的要求,可是洛安忆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去,于是就安排林无尘和他一起去。
两个人第一次去吟香阁的时候并没有见到江艳柔,一个叫兰花的姑娘告诉他们,艳柔姑娘今天出去了并不在阁中,他们若是肯等的话可以在三楼的贵宾厅里等待,两个人为了见到江艳柔就在三楼的贵阁之内等了将近两个时辰。
可是这两个时辰过去之后,那位姑娘又告诉他们江姑娘今天是不回来了,因为这几天是她父母的忌日,她回了乡下老家祭奠父母去了。
宁旭尧失望而归。
其实这一切江艳柔都看在了眼里,她站在四楼的窗边,一眼就看到了他们进了吟香阁里,她故意让丫头告诉宁旭尧自己不在阁中,她就是想要看看这个人究竟对她有多少真心,她再等待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
江艳柔故意让宁旭尧和林无尘在三楼的贵阁里等了两个时辰之后,又让丫头告诉他们,自己这两天都不会回来,她要看看这位宁安公主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当她看着宁旭尧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吟香阁,心中总算是有了些打算。
一个丫头端着茶壶走了进来,她把手上的茶水放在了桌子上,“小姐,您为什么要让他们离开呢?”
江艳柔轻叹道,“我想看看他对我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您是说……”芊芊的脸上露出一丝讶然,“她一个公主怎么可能会喜欢您呢?这不正常呀。”
江艳柔的脸上露出一个深邃的笑意,“你也觉得这不正常对不对?所以这位公主……若非天生的磨镜之癖,那便……”她话没有说完又转了话题,“我想我快要完成任务了。”
芊芊道,“小姐你这次的任务只是为了和这位公主套近乎吗?”
江艳柔叹道,“芊芊,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我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为了咱们两家复仇,我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行,所以有时候你就算是好奇也不要再打听了。”
“可是我想跟你一起承担。”芊芊的眼中含着泪,“这两天是大家的忌日,小姐也该回去祭拜一下。”
江艳柔低下头去,“有些事情你替我去做就好了,我现在已经给江家丢了人,哪里还有脸面去祭拜爹娘呢,芊芊,如果有一天我的复仇大计没有完成,或者是我突然之间失踪了,你千万记着不要去找我,更不要试图为我报仇。在这个肮脏之地,你斗不过任何人。你只要好好活着就行了。”
“可是小姐……”芊芊哽咽了,她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她知道自家的小姐还是很倔强的,心里面就算有再多的劝慰之语也说不出来了。
宁旭尧蔫头耷脑的回到了客栈,一路上都没有和林无尘说一句话,林无尘问他什么,他也只管含糊着应上几句。
云瀚卿站在客栈的大门口,他看着自己的小徒儿如此的无精打采,便上前笑道,“是谁惹你不高兴了,怎么看到师父还是这么失魂落魄的?难道说今天没有见到那位姑娘吗?”
听他这么说,两个人都有些惊讶,对于师父的突然到来,他们俩也没有表现出很惊喜。
宁旭尧还有些委屈地看着他,“师父,是不是洛洛姐跟你说什么了?否则你怎么会知道我去见一位姑娘?”
“我到现在都没有看到洛姑娘的人影,你看看你现在这打扮,男不男女不女,快去重新把衣服都换了,你一定是去了前面的吟香阁,找那位叫做江艳柔的姑娘了,不要以为我不在身边就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云瀚卿语气有些僵硬,似乎也有点儿恨铁不成钢。
宁旭尧听出来他这话里带着一丝怒气,便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把脸靠在他的胳膊上撒娇道,“师父,你不要生气嘛,我就是去见一个朋友,我跟她很聊得来,而且我还想……”他想了想,将后面的话又咽了下去。“对了师父,您怎么突然就回京了呢?”
云瀚卿道,“还不是之前收到了你母亲的飞鸽传书,说陛下要让我回来给一位姑娘治疗疾病,我把那边的事情办完了就赶紧回来了。”
“那位姑娘的疾病可治好了?”林无尘问道。
云瀚卿点了点头,“****不离十吧,毕竟我也不是神医,也没有灵丹妙药,而且我发现那姑娘身上的病根本就不能够除根,治成那个结果就已经很不错了。”他目光温柔地看着宁旭尧,仿佛看着自己的儿孙一般,语重心长道,“尧儿,你又长大了,再过一段时间就该满十五岁了,有些人和有些事并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不要轻易去相信一个人,尤其是一个不该相信的女人。”
林无尘听他这话的意思即将要说到那位江艳柔姑娘了,便问道,“什么叫一个不该相信的女人?师父你在暗指什么人吗?还是说那个女人有问题?”
云瀚卿掐了掐手指,似乎在测算着什么,“算了,反正她一时之间也危害不到你的性命,我只是告诫你以后出去的时候,不允许穿成现在这个样子,小林子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带公主上去更衣。”
“哦,好。”林无尘一边说着上前将宁旭尧拉起来,然后两个人一块上了楼。
这个时候洛安忆从外面回来了,她也是一脸的无精打采,进门的时候竟然没有看到云瀚卿。
云瀚卿敲了敲桌子,“洛姑娘,你这是去哪里了?”
洛安忆这才看见了他,眼神之中顿时燃起了一股希望,她立刻坐到了云瀚卿面前,开始倒吐苦水,“云师父,你老人家可算是来了,你快帮我好好的劝劝旭尧吧,最近有一个狐狸精一直在勾|引他,我根本就管不了他,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究竟用了什么媚术,勾|引的旭尧几乎天天都要去找她,见不到那个女人的时候,他就长吁短叹的像是丢了魂一样,难道说窑子里的女人都这么狐媚吗?”
云瀚卿也跟着叹息了一声,“这个我可说不好,这大概就是旭尧的一个劫难,那个女人其实不是特别坏,她只不过是被人利用了而已,我也调查过这女人的底细,现在好歹也了解一些,你猜她是谁家的女儿?”
“我不想猜,我哪里知道她是谁家的女儿呀?”洛安忆心情很低落,趴在了桌子上。
云瀚卿道,“她身世挺可怜的,她们一家百余口人一夜之间全都死了。她那天晚上和贴身丫鬟一起去了外祖父家,才免于一死。”
这一劲爆消息一出洛安忆立刻精神起来,她直愣愣地盯着云瀚卿,“不会吧,这也太惨了吧?他们家究竟跟什么人有仇啊?还灭门惨案。”
“她们家在江湖之中没有仇人,一家人本本分分老老实实,只不过是生意人而已。就是因为朝中某些大人物看中了他们家的钱财,以及生意,想要从中分一杯羹,但是江老爷不肯,这才遭遇了灭顶之灾。”云瀚卿叹了口气,“这些朝中的蛀虫们,为了一己私利不择手段,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只可惜那数百的无辜之人,一夜之间全部沦为了亡魂。”
洛安忆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了几个有用的信息,她顿时想起来之前经过一个山寨的时候,听那些人说起过的“江洛两家灭门惨案”,又想到那个姑娘姓江,顿时明白了她的真实身份,“原来江艳柔是江老爷家的女儿啊,可是她怎么会成了吟香阁的头牌?”
“我听人说吟香阁的头牌以前叫做沈莲香,后来这个姑娘病逝了,原来的老宝子元娘让龟奴在奴市上买丫头的时候,碰见了这个姑娘,那老鸨子觉得这姑娘长得漂亮,便将她带了回来,江姑娘本来就多才多艺,人又长得漂亮,很快便代替了原来的头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