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长暮揽过杳杳的腰身,迅速河面飞去,原先两人站定的地方,顷刻间被一道天雷击中。
接连几道天雷袭来,长暮闪身避过,最后带着杳杳落于河上的拱桥。
云袖一拂,白光乍现,接连袭来的天雷被长暮尽数挡了回去。
杳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目前的形势,应该不是人能控制得了的,她望向长暮。
“对方的目标,是我吗?”杳杳问出这一句,从她的直觉和方才天雷的攻势,若不是长暮替她挡了,她是真的躲不过。
“也不完全,我们应该都是。”
两千多年了,还不放过他们,什么天道,不过是个执拗无理的白胡子老头。
揽在腰间的力道收紧,杳杳感知到长暮的情绪变化。
杳杳还想再说些什么,天际传来几道沉厚的闷雷声,伴随着极大的威压。
“长暮。”
杳杳反扶住长暮的胳膊,眼见他站不稳,撑住了他身体大半重量,鲜红的血从嘴角溢出,落在月牙白的衣衫上。
纵使身体无恙,可从这忽然变沉压的空气中可以猜到,是长暮替她受了些什么。
“阿予,疼。”拭去唇角的血,长暮哼哼出声。
只是,这痛呼声着实有些假,偏偏用在有无记忆的杳杳身上总是屡试不爽。
“哪里疼?”秀致的眉峰蹙起,扶着长暮的手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浑身都疼。”
“那你……”
“阿予。”长暮打断她的话,深眸微眯,说:“若将来一切都解决了,阿予可要,好好补偿我。”
这话在杳杳看来,更像是要一个承诺,没想太多,杳杳直接点头答应。
一阵强烈的摇晃,两人踉跄不稳分开,再想动时,杳杳发现她的双脚动不了了,长暮还能动,但他的状况更好不到哪里去。
天道的威压旁的神仙妖鬼一般没几个能承受得住,也就那位神主能对峙上,而他真身受陨沉睡,现在这副尚且化形的身体却承受了两道威压。
杳杳看着长暮,不仅是唇边,他的眼角、耳朵淌出鲜血,还有他的心口处,以及他的指尖都在溢着血水。
那身雍雅卓然的月牙白衣衫已被染成大红色血衣。
清俊精致的脸上,神色浅淡不改,一身血衣,丝毫没有狼狈痛苦的模样。
对上杳杳的目光,那粹棕的眸底噙着淡淡的笑意。
杳杳微微怔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场的他过于怵目,心口下心跳速度急剧加快,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一般。
不自觉伸手在脸颊上擦了一下,手背上传来细微的湿意。
她竟然落泪了。
“冥界罪孽,擅自打开孽魇台,放出万千邪祟,扰乱三界秩序,后私盗神主真身,其罪孽深重,应当湮灭于三界之内。”
天际中传来声音,一句一句落在杳杳耳中。
与之,杳杳每听到一句,脑海中某种被禁锢的记忆便被逐步唤醒,直至完全恢复。
“长暮……”。
捂住心口,杳杳喃喃出声,她抬眸,看向不远处血迹斑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