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厌倦你,你还会站在这里吗。”
杳杳拢了拢长暮的披风领子,看着他认真地说。
而这男人不管理直不直,总是气壮又坦然:“将军身居高位,觊觎将军的人数不胜数,长暮虽挂未婚夫婿之名,可夜夜还是心惊胆颤。”
杳杳左右看着面前的男人,云淡风轻地说出这些话,当真看不出一丁点儿“心惊胆颤”。
轻攥披风领子的手突然使力,杳杳上前,猝不及防扑向长暮,由于惯性,两个人向后退了几步。
长暮眼见着一支利箭从杳杳身后划过,带起发丝轻扬,飞似插进了不远处的树干里。
杳杳丝毫没有犹豫,拉起长暮的手往树林里跑。
下一刻,他们方才站定的地方插上了好些支箭。
箭是从河对岸射来的,刺杀者由此可见。
跑出了树林,杳杳的步伐顿时慢了下来,气定神闲,好似刚刚那一出只是场错觉。
“天色尚早,你要去集市上看看吗。”
掌心的手抽离,瞬间有种空落落的感觉,长暮望向杳杳:“阿予突然遇袭,不回……”
“想杀我的人很多,抓一个,还有一双。”杳杳打断长暮的话,然后话锋一转,意味不明:“长暮,是在关心我吗?”
忽然听到她唤这声“长暮”,长暮怔了片刻,继而反应过来阿予是在反将他刚才在河边说的那些话。
长暮勾唇,牵起被杳杳放开的手,终归是要攥在手心里才会踏实:“我在关心阿予。”
“那走吧。”杳杳从始至终都是一幅浅淡的姿态。
“不过杳杳。”长暮又道:“不摘下面具?”
西川国民无人见过这位战神女将军的真容,只听闻她一直戴着一个金色面具,然后开始一传十,十传百,说这位将军戴面具不摘下来是因为面容可怖,生得脓疮烂口,怕吓到人,所以一直戴着面具。
杳杳今日穿着便装,若要说显眼,也只有那一张面具了。
以前的她除了军营,哪哪一般都不会去,极枯燥的生活日常,而今日见着长暮,蓦地就生出去热闹的集市里走一走的心情。
还有一点,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长暮如此特殊,她想看看自己面对长暮,破例的底线在哪里。
想罢,杳杳歪头,露着半个后脑勺,“帮我摘下来。”
她的手被长暮牵着,不太好摘。
很快,面具被摘了下来。
没了遮挡,脸颊有一瞬的冰凉感,杳杳眨眨眼睛,回过头,仰着小脸看长暮,“走吧。”
长暮却不动,眉眼定然落在那种秀致妍丽的脸蛋上。
他心心念念了数千年熟悉的那张脸,此时就在他眼前。
当虚影成了现实,他竟有些不太敢碰触了。
“怎么?”杳杳疑惑,见长暮似是一直盯着她的脸看,伸手摸上自己的脸颊:“我的模样,应该不至于坊间传闻的那般可怖吧。”。
“坊间胡言怎会作数。”长暮浅笑出声,眉目舒展的模样犹如璀璨星开,好像万物都要为之黯然失色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