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离开的步伐停住,杳杳偏头,目光随意地落下探兵身上。
探兵顿时感到脊背发凉,一股脑道:“属下瞧着那人不像说谎,他自称有您的信物,说什么也要见您一面。”
只是话说完,探兵就后悔了。
自己这是长了张什么嘴,这明明看起来就很荒唐的说辞,自己怎还真情实感地代为传达给将军了呢?
真是奇了怪了,他自己都未反应过来,话就都说出来了。
杳杳的视线移到探兵身后不远处的两个人身上。
雨势愈发加大,那两人在雨中早已浑身湿透,两个男人,一高一矮,因为背对光源,看不清长相。
杳杳不说话,但探兵已然知道她是要过去看看人,他连忙指引道:“是那位站在后一点,比较高的男子。”
说完,探兵退后几步,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面具下的脸看不出神色,她朝着那名男子走了过去。
越走近他,向来保持平稳的心跳无端地乱了节奏,似有一种隐隐地期冀悄然冒了出来。
站定,与他隔了半米的距离,他很高,杳杳不得不把伞举高一些,抬头看向他。
该怎么说呢?
这是怎样俊绝惊艳的一张脸,即使被雨水浇淋也没有一丝狼狈的模样,沉邃的眸平静地望着她,仔细看,那瞳仁似乎不是黑色的。
这雨好像对他没有影响一般,眼睛眨都没眨,那眼上的睫毛长而翘,竟能看出挂着一道小小的雨帘儿。
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每一处五官,都像是精心为他雕琢镌刻而上。
一眼望去,他就像应该待在画中的人,惊艳夺目,视线落上就再难移开。
“你叫什么。”杳杳问。
“长暮。”男子说话的声色同他好看皮囊匹配一般,清冽悦耳。
“嗯。”这一声后杳杳便没了下文,只瞧着他,眼神意味不明。
“去死吧!”
忽然,一声粗粝嗓音从身后传来,另一个被羁押的男人爆发迅猛之击,顿时挣开擒着他的士兵,他抽出士兵腰间挂着的军刀,直冲背对他着的杳杳袭去。
血腥味闯入鼻间,因雨水冲刷很快就消散掉。
杳杳静静地看着她身前的男人,伞柄在男人手上,稳当地挡住风雨,她身上未湿分缕。
视线下移,窄细的军刀从后背贯穿,男人左肩处可以看到尖利的刀头闪着锋芒。
血瞬间顺着衣服不停地淌落,他的脚边处形成了一滩被雨稀释的血水。
“来人,立马把这个人押下去处置!”
现场有些乱,攻击的人已经被摁在地上。
“将军!将军您没事吧!”
副将匆匆赶来,看到就是眼前场景。
方才的一切发生地猝不及防,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这个名唤长暮的男人便揽住杳杳,拿过杳杳手中的伞,两个人换了位置。
袭来的军刀插进了他的后背。
雨水砸在伞上,顺着伞身落下漂亮的弧度,他眸光淡淡,眼底只有她的模样。
微蹙的眉掩在面具后看不到,杳杳退后两步,副将举着伞立马为她挡住了雨水。
眸光从长暮身上移开,声色温冷:“带下去吧。”。
意思很明显,副将立刻安排人将长暮带到军医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