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西下的落日将最后的余晖轻轻的从窗户塞进房间。阿尔法再一次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她迷迷糊糊地去开门。她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孩,“你是......”她重新看了看,“啊,想起来了,约塔,怎么了?”阿尔法终于想起来了她的名字,拉着她进了房间。
“那个,我想问一下,晚上是你带我们去活动室吗?”约塔低着头看着阿尔法的脚,怯生生地问道。
“是的,怎么了?”阿尔法伸手摸了摸她的黑色的披肩长发。她的头发看上去像是染过的一样,发梢显出了略微的棕色,看上去显得很别致。
约塔看了看阿尔法摸着自己头发的手,脸慢慢变红了,她伸出手想把阿尔法的手挪开,阿尔法看着她,面带笑意,“没事,你的头发很好看,我很喜欢这种带渐变的发色。”
听到这句夸赞,约塔握着阿尔法的手,有些惊喜地抬起头;看到她的表情逐渐放松,阿尔法松了口气,“约塔,你很害怕其他人吗?”
约塔看着阿尔法,轻轻地点了点头。
“约塔,你为什么害怕他们呢?”阿尔法问道。
约塔低下头,默默不语,这时,她捂着脸,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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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到底是什么情况?”回想起之前的场景,再看看监控,助手百思不得其解。
“Da
y那次寄来了九号研究所里其他几个人的记忆模块,顺带也给我带来了两个更早的测试模块,也就是现在的他们俩。”博士皱着眉头说道,“现在看来,我还是被他摆了一道。他和我提起过,两年以前他去殡仪馆采样的时候,正巧有两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的遗体还没火化,验尸官说他们是从难民区里送来的,尸检显示男孩是被锐器伤致失血过多身亡,女孩是因多处钝器损伤导致内出血致死的。”博士咬了咬牙,“背景调查后发现,他们俩都是孤儿,在2249年外星人的登陆攻击中失去了家人。”
“天哪,上天没有眷顾过他们吗?”助手感慨道。2249年的那次登陆战可以说是相当惨烈,为了便于登陆,外星人使用了一种威力巨大的太空武器,对几个预设的登陆点周围进行了数次大规模的轰击。在它们凶狠的火力打击下,荒野平原被炮火整个冲洗了一遍,城市被几乎被夷为平地,破败的城区中几乎找不到幸存者,想必他们的家人也是竭尽全力才勉强保住了他们的性命;只可惜,他们活过了外星人的攻击,最后却还是难逃厄运。
“当时那家伙刚刚开始将记忆提取实验推广到人类的身体上,这两个孩子被他从火葬场扣了下来,成为了他最早的测试品。现在看来,他当初的技术还不那么成熟,他们之间的关联记忆好像被他弄丢了,或许也有可能是他提供的记忆模块和我的哪个区块在衔接上起冲突了。”博士说着起身离开了房间,“这里你看着,有情况和我联系,我亲自下去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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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哭啦,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说出来嘛。”看着约塔抽泣着,阿尔法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她,过分专注的她,全然没有注意到博士已经来到她的房间,站在阿尔法身后。
“阿尔法,我已经把他们几个义体的基本情况发给你了,你可以查收一下,或许这样可以帮到你。试着解开他们的心结,笼络他们之间的关系。”博士把手搭在阿尔法肩膀上,“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阿尔法欣慰地点了点头,这正是她需要的,正所谓治病要从病根入手,疏导自然也要做到信息完备;她从终端里调取了约塔的信息,这才明白了她的身世。她摸摸约塔的头发,“别怕,现在没人敢欺负你了.........”
“来,看看我好吗?”阿尔法摸摸她的脸,“放心,我会帮你的,我会陪着你,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真的吗?”约塔看着阿尔法,眼里依旧水汪汪的。“你........不会像哥哥那样........不要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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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地开始叙述自己记忆中的往事。自从一次变故,夺走了她几乎全部的亲人后,她和她唯一的哥哥相依为命。难民营的条件很险恶,鱼龙混杂,不过让她安心的是,她的哥哥很疼她,每当遇到困难,不论何时何地,哥哥总是会挡在她面前;每次有人想欺负她的时候,哥哥总是让她找地方躲起来;每次有人想对她动点坏脑筋,哥哥总是能化险为夷。虽然一直有人想对她使坏,但有哥哥的保护,她从未受到过什么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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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儿老地方见。”哥哥总是在和她分开之前,和她这么说。
但是那次,哥哥却没有如他说的那样出现在他们碰面的老地方,而是一些凶神恶煞的陌生人盘踞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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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说着说着,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好啦,不必担心的了啊,我不会不要你的,你哥哥也不是不要你的啦.........”
“或许........他那次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反正不用担心啦,我.........”
“闭嘴!”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打断了她的话。卡帕已经不知何时从外面走了进来,“不要再提这件事!”他冷冰冰地低吼道。
“卡帕,你应该告诉她的,你是........”话说到一半,卡帕伸出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手法快速而凌厉,让她完全来不及躲闪;卡帕一用力,将她拎了起来,双脚离地的她奋力地挣扎着,想脱开卡帕的束缚。
“我说过,不 要 再 提 这 件 事 !”卡帕一甩手,将她重重地砸在墙上,一声巨响,墙壁被砸得凹进去一大块,破碎的水泥砖块落了一地。阿尔法趴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想爬起来,但是身体不听使唤。
“不要伤害姐姐!”卡帕还想上前去,约塔挡在他面前带着哭腔大喊道。看着妹妹的面庞,再看看她身后的阿尔法,他攥紧了拳头。
“约塔,你走开,我.......”
突然,他猛烈地抽搐起来,随即他的双眼黯淡下去,片刻功夫便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无理取闹,敢对阿尔法动手动脚,小心我拆了你!”博士从门口冲了进来,手中握着枪怒斥道。看着卡帕倒在地上,确认没有危险后,他快步走到阿尔法身旁。被刚才那一次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她趴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捂着腰直不起身子。
看着博士端着枪慢慢靠近,约塔赶忙跑到阿尔法身边,“他.......他不会有事吧?你做了什么?不要伤害我啊......”
“电击弹,他会在两个小时后醒过来,麻烦你照看下他吧。”博士瞥了她一眼,然后走向阿尔法。
“能站起来吗?”博士放下枪,蹲在她面前轻声问道。
阿尔法没有作答,只是歪着身子趴在地上,从她的反应来看,卡帕下手毫不留情。他气愤地看着瘫在一旁的卡帕,火冒三丈,“混账东西,下手真够狠的!”抱怨归抱怨,眼下得把她带回到实验室才行。博士试着抱起,但是机械结构的她实在是太重了,纵然是用尽全力,他也无法挪动她丝毫。恰在此时,住在隔壁的贝塔和伽马听到了这里的动静,也都闻声赶来。“这到底咋回事?”贝塔看着房间里一片狼藉,惊叫道。
“来搭把手.......”博士气喘吁吁地说道,费了半天劲也没能搬动阿尔法,看到他俩进来,如同看到救星一般,赶紧招呼他俩过来帮忙,“把他,送回房间...然后...帮我把她....送到实验室...”
伽马撇了撇嘴,把卡帕抬出了房间;贝塔帮着博士把阿尔法抱回研究室进行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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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法趴在实验台上,被博士手动执行待机的她已经安然入睡。博士搬了把椅子坐下,吩咐助理把工具车推了过来;在开始操作前,他摘下了她一直戴着的那个项坠放在一旁。
看着这乳白色的项坠,坐在边上的贝塔有些恍神,“这是谁送她的?做工很好啊,看着可真漂亮!”她把项坠握在手中,细细地把玩着。博士专注地进行着修复,并没有回答她。贝塔收起项坠,坐在阿尔法身边,看着她背后被切开的一块区域,她倒吸了口冷气:“这样的操作,她不觉得疼吗?”
“不会,我暂时封闭了她的回路,她现在是没有感觉的。”博士还是没有看贝塔,他换了件工具,继续专注于眼前的修复工作。
解开了阿尔法后背部的运动皮质,仔细地检查着她的机械骨架,博士大概掌握了情况:“看来是腰椎部位的一节金属骨架被砸得变形了,固定几个活动节点之后,卸下来换掉就可以了。”他从一旁的工具箱取出螺丝刀和扳手开始动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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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在哪里?”卡帕慢慢地从昏睡中苏醒过来,挨了一发电击弹的他,现在还是感到浑身无力,他费力地用手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阿尔法,阿尔法在哪里......”看着约塔的面庞,卡帕想起了什么,想下床。
“你最好还是躺回到床上,不然等博士来了,你很可能又要挨一发电击弹。”靠在衣柜旁的伽马发话了。
“你又是谁,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卡帕盯着他说道,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敌意。
或许是因为伽马在旁边,让约塔有了些底气,她忍不住发话了:“他是伽马,刚才是他把你背回来的。”
“请你离开这里。”卡帕瞥了他一眼,把目光从伽马身上挪开,他摆了摆手,冷冷地说道。被这么冷不丁地怼了一句,伽马实在是无话可说了,他无奈地耸耸肩,转身朝门口走去,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把门虚掩上;看到伽马退出了房间,约塔撇了撇嘴,瞪了卡帕一眼,也跟了上去。
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消失在回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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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刚才妹妹的举措,他心如刀绞:曾经最粘自己的妹妹,现在却对他冷眼相待,还跟着这些不熟悉的人厮混在一起,实在是太让人伤心了。“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他看向门口,自言自语道,“或许你还是在记恨我吧?”
“是啊,也难怪....”他仰天长叹...
“作为哥哥,我真的很失败啊.....连最心爱的妹妹也保护不了......”记忆深处的伤痕被再一次撕裂,他抓着头发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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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法逐渐从待机中恢复意识,贝塔拉了她一把,她缓缓地坐起身。
“阿尔法,现在腰还疼吗?”博士贴在他耳旁问道。
“不疼了,谢谢。”阿尔法揉了揉自己的后腰,回答道。她习惯性地摸了摸胸口,表情一下子就变了,“项坠?我的项坠不见了!”贝塔从一旁的储物柜里取出了项坠,帮她戴上,“刚才维修的时候帮你取了下来。”看着那枚项坠挂在胸口,阿尔法长舒了一口气,“这是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送给我的,不能弄丢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在贝塔的搀扶下从实验台上下来,慢慢地走着......
“那就按照原定计划,晚上去活动室集合吧。如果有其他问题的话,可以随时来主控室找我。”看着阿尔法并无大碍,看着贝塔陪在她左右对她悉心照料,博士放心地收起了工具,关照了几句后,把她们送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