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
随着乾清宫里一声怒喝,还有杯子摔碎的声音。
守在门口的太监宫女吓了一跳,正好过来的萧怀儋也被吓了一跳。
让宫女们噤声,萧怀儋皱眉听着里面的动静。
“真是岂有此理,朕怎么以前没发现这两个狗胆包天的东西?”
皇上显然气急了,本就不好的肺腔发出咕噜噜的声音,皇上偏头咳了两声。
一旁的万公公赶紧上前给皇上拍了拍背,又递过一杯茶:“皇上,保重龙体啊。”
白经年也关切:“皇上,裴行和李卫透题一事虽然有证据,但是还没查到透给谁了,所以,臣只能悄悄告诉皇上,臣希望皇上宽限几天,臣一定能查出来。”
皇上闭上眼缓了缓,萧怀儋在外面听着却十分震惊,透题?
裴行和李卫?
那两个人不是萧怀雍的人吗?萧怀雍疯了吗?他就算是再大胆也不可能让人透题,萧怀雍真是……
而且还被白大人查到了,萧怀儋掩饰不住地幸灾乐祸,听见里面皇上气喘吁吁地吩咐:“好,这件事你来处理,不用留情,牵扯到谁直接说,朕来办!”
“遵旨。”
萧怀儋也不进去了,步伐轻快地回去了。
不远处一个小太监看了他一眼,匆忙跑去翊坤宫。
白经年走后,万公公看着闭目养神的皇上,小心地说:“刚才四殿下来了。”
皇上脸上闪过一丝讽刺:“他们倒是一个比一个会折腾。”
“这下子,二殿下和四殿下怕是有的闹了。”
皇上伸手,万公公心领神会,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丹药,皇上就着水喝下去,良久,脸色才好了些。
“这朝堂之上都是他们的人,一个个都不知道谁才是主子了,是该好好清理一下了。”
万公公附和:“那是,有些人不安于室,妄想在考生身上动手脚,真是胆子太大了。”
“考生?”皇上冷哼,“这里面不知道有多少是他们安排的自己人呢,等着高中之后,留在朝堂上就成了他们的势力。”
随后叹了口气,神色颓废了不少:“他们不折腾这么狠,不惦记着朕的势力,朕也不想算计自己的儿子。”
“皇上所言甚是,这天下再怎么也是您的天下,只是可惜了这次的考生。”
皇上疲惫地撑着头闭目养神:“没什么可惜的,这次出了作弊的事,考试就作废了,到时候你让他们商量一个安抚的法子吧。”
“是。”
“什么?他真的听见皇上这么说了?”
皇后捏着帕子,秀眉微皱。
桂嬷嬷点头:“是,小李子是这么回报的。”
“啪!”
皇后气急将手边的茶杯摔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精致的云纹琉璃杯四分五裂。
“一群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
裴行之前还可以,今年真是越来越让她不顺眼,野心越来越大,居然还想让一个庶女用孩子绑住二皇子。
“娘娘,您得想办法把这件事和咱们殿下撇开关系啊。”
皇后冷着脸想了一会儿:“裴行是保不住了,裴若珠也不能再嫁给二皇子了,不能和裴家再有关系了。”
“可是二皇子不会同意的,而且,裴家那个还怀着二皇子的孩子呢。”
“孩子?”皇后嗤笑,“没成亲就怀孕,这么不检点的女人,指不定孩子是谁的呢。”
再说了,为了二皇子,牺牲一个庶女一个野孩子算什么?宫中生存这么多年,她什么没见过没干过?
招手让桂嬷嬷过来:“想办法给本宫打了那个孩子,最好是意外,在成亲之前。”
“是。”
发榜的那天临邺城一片喜气洋洋,因为不光是宣布谁有机会参加殿试,而且今天还是二皇子纳妾的日子。
裴府的动静浩大,连嫁妆都铺了好几条街,势必想让所有人知道一样。
“恭喜恭喜!”
“裴大人好福气!”
“以后还要仰仗裴大人了。”
裴行满面红光,不光是嫁人有排面,满朝官员都来道贺更让他飘飘若仙。
“好风光啊。”萧梓妍啧啧称奇,这么大场面,知道是纳妾,不知道的还以为裴若珠是当皇子妃去了呢。
她是从榜单那边过来的,人太多了,她匆匆看了一眼前三名,第一名是个叫张哲的人,第二名是窦天成,第三名陈言修,不太认识,就跑过来看人家成亲了。
怼了怼旁边的慕司铭:“怎么没见潼儿?”
“刚才榜单那看见了,大嫂看完后就离开了。”慕司铭微微皱眉,他想到刚才看见黎念离开后,本来他是和慕司宸一起来的,慕司宸无意间看见黎念,脸色一变,立马跟过去了。
不会出什么事吧?
窦天成得了第二名,让那些成天讽刺他的人刮目相看。
但是他并没有很高兴,此时看着前面摇摇晃晃边走边灌酒的陈言修,犹豫一下,还是没敢上前。
今天这么热闹,都去主街看热闹了,这里冷清了很多。
窦天成默默在陈言修身后跟着,陈言修受不了转身:“你满意了?”
“陈兄……”
“别叫我,我没你这样的兄弟。”陈言修明显喝醉了,说话口齿不清,“我看错了人,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各不相干。”
“我……”窦天成咬牙,还是没说出来,他一开始是想证明自己的,所以爹爹让他到了临邺城后跟谁接头,怎么做,他拿到考题后虽然慌张不知所措,但是他想赢。
于是他接受了,可是当天被陈言修撞见,骂了他一顿,他又犹豫了。
爹爹说过,这是二皇子的安排,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滚!”陈言修酒壶砸在窦天成脚边,一个蹬墙,飞身离去。
窦天成奈何不会武功,干着急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陈言修没飞多远就掉下来了,迷迷糊糊地抬头看了看周围,不知道哪里的巷子。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陈言修怒气冲冲地转头:“不是让你——”
滚字没说出口,就感觉一阵风迎面而来,他已经不清醒了,但是本能地弯腰,躲过了迎面而来的两根银针。
看着没入墙壁的两根银针,是针线活里最粗的型号,很普通,力度却不轻。
顿时酒醒了一半,有人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