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念影过来,“裴大人又来了,而且许含烟也来了,说是找世子妃的。”
慕司宸和黎念对视,这两天的冷落也让裴行坐立不安了,差不多可以了。
“我去看看,你也小心。”慕司宸揉了揉黎念的额头,伤口已经愈合,还留下一块粉粉的痕迹。
黎念点头:“我知道。”
许含烟依旧坐在上次来的时候坐的位置,可是神情却和上次大不一样。
上次她被要求过来让黎念去求求情,让慕司宸帮帮被陷害杀人的裴常青,那个时候裴常青对于她就是障碍,态度自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可是这一次,许含烟一看见黎念就站起来了,也没了寒暄的意愿。
“世子妃,您这是什么意思?”
黎念慢条斯理地坐下,丫鬟给她上茶后退下,黎念慢悠悠端起茶杯:“什么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把裴家扯进去?”
黎念怎么整梅氏和裴若珠她不管,可是目前的形式,对裴家都是有影响的。
民间已经有人议论裴家了,裴行的形象已经一落千丈了。
尤其是世子连续两三天拒而不见,很多人在看热闹,也不乏添油加醋的。
黎念依旧淡定:“裴家?我这不是在帮你吗?梅氏和裴若珠不是已经让爹爹厌恶了吗?他现在心里不就只有你了吗?”
许含烟定定地看着一副无辜样子的黎念,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世子妃,我不是梅氏母女那两个蠢货,你现在的做法,表面上是针对她们,实际上已经将整个裴家拖下水了,再不控制,裴家的声誉彻底没了。”
黎念突然说:“你这副珍珠头面价值不菲吧?粉红珍珠极为难得,尤其这么大的。”
许含烟眼神闪烁,下意识摸了摸头上的簪子,发梳,步摇耳坠上面个个都有粉红珍珠,这也是她最喜欢的一副头面,可是她不知道黎念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黎念轻轻押了口茶:“别人送给爹爹的吧?这两个月,你们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吧?各种奇珍异宝用也用不完,出门有人巴结,回来有人伺候,是不是依赖上这种生活了?”
许含烟脸色一变,曾经穷苦的日子一直是她不愿再想的往事,如今的日子比其他三品正房夫人的日子还好,裴行对她也越来越好,裴府夫人的位置指日可待。
所以她不会允许任何人将她再打入谷底。
没错过许含烟眼中的狠戾,黎念轻勾唇:“还是要多谢你这么多天跟梅氏的明争暗斗,让爹爹才能这么快厌恶她,梅氏的精神才能这么敏感。”
这两个月因为怀孕和许含烟的刺激,梅氏已经有些惊弓之鸟了,精神敏感,她才能这么快就将矛盾挑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许含烟像是从来没认识过黎念一样,“你监视裴府?”
也是,黎念作为世子妃,裴府的动向自然是要掌握在手中的。
“从一开始,你利用我就不是只除掉梅氏,而是找机会让裴家内乱,你好坐收渔翁之利。”
黎念始终笑看着许含烟,许含烟有手段也有脑子,就凭借前两天的动静这么快想到这么多,她也是惊讶的。
自己的动作一向是隐晦的,表面一件事暗地里又是另外一件事,她还以为就算裴家没了,都不会有人怀疑到她。
“为什么?”许含烟只觉得浑身发冷,“这里是你家啊。”
如果真是这样,她这一趟就算是白来了,而且裴家……
“还有老夫人,她也是裴家人,她护了一生的裴家,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黎念轻笑,眼神讽刺:“是啊,她护了一辈子的裴家啊……”
最后得到什么了?儿子将他软禁,梅氏给她药里动的手脚裴行能不知道?
上次的平儿与其说是梅氏的人,不如说是受裴行指使的,裴行为了达到目的,谁不是他的棋子?
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祖母年纪大了,在哪里养老不是养呢?”
然后抬眸看向已经愣住的许含烟,迫人的气势毫不收敛地压向许含烟,语气冷淡却杀气十足:“警告你,别打祖母的主意,不然你的下场是最惨的一个。”
“你……”
许含烟脸色苍白,黎念居然现在连装都不装一下了,直接和她撕破脸皮了,那么裴家真的没救了吗?
这边许含烟进展困难,裴行也并不顺利。
“世子,是我没管住家里,还望世子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别计较了。”
裴行强颜欢笑,他自从坐上一品大员的座位,哪里这么跟人说过话?
尤其是这两个月,他到哪里不是被人捧着?就连那几位皇子都对他礼敬有加。
可是慕司宸显然并不领情,翘着二郎腿懒散地靠在椅子上,手中漫不经心地剥了个橘子吃。
听着裴行的话,轻笑:“岳父说笑了,您裴大人的面子是面子,我慕王府的脸就能随便打了吗?”
“世子……”
“裴大人不必说了,让她们当着全城的面给世子妃道歉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裴行脸色难看,忍着怒气:“世子,我毕竟是世子妃的爹爹,这传出去也不好听。”
“那慕王府世子妃被裴家一个妾室打就好听了?”
裴行语塞。
慕司宸依旧勾着一抹笑:“而且,我也没让岳父您道歉,只不过是让您的妾室道歉而已,一个妾室,一个庶女,给世子妃道歉还委屈她们了?”
裴行咬牙,他一向好面子,这不就是公然打他的脸吗?
“世子,珠儿和二皇子有婚约……”
“哦,你这是在用皇子侧妃的身份压我吗?”
“不敢,只是担心会让二皇子和世子只见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慕司宸没皮没脸惯了,毫不在意:“没事,我先把这口气出了,如果到时候二皇子怪罪,我再跟他道歉就是了。”
裴行也没想到慕司宸居然这么厚脸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慕司宸语重心长:“唉,我为了岳父,又是送画又是送人的,却被岳父的一个小妾打脸,本世子也心寒啊。”
说着看了看裴行铁青的脸色,将一瓣橘子扔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