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还有两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加上有了补给的粮食,村子里也总算是有了些过年的气氛。
王才王妍兄妹自从学会了滑雪,更是拉着夏至那丫头给他们带路,踏着半人深的雪跑去了山里头掏兔子窝掏野鸡窝,山边上挖冬笋,刨田鼠洞,玩儿的不亦乐乎。
李雪带着小葡萄不能跟着到处跑,也就只能眼馋的份儿了。
虽然就现在的条件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但村里人还是将家里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找出以前的旧红纸找了人写了新春对联贴上。
二十九这天,县城的镖师捕快们包括王才王妍兄妹都一起结伴回了县城,跟县城里的家人一起团聚过年。
同时在县城的成锋也派人送了不少的年货过来,都是些他们这儿没有的稀罕东西,好些东西苏母都没有见过,要不是有个沈氏在,都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端上桌。
这般倒也给他们简单的团年饭丰盛了不少的菜色。
虽然不少人回了县城,但苏家宅子里人也还不少,特别是一群半大的孩子,给整个宅院都增加了一股子年轻的朝气。
孩子们也勤快,年三十之前就把整个院子里的积雪清扫了一遍,包括院子门口及周围都将积雪清扫的干干净净。
无所事事的李雪还抱着小葡萄指挥着孩子们在大门口堆了一排的雪人,整整齐齐跟站岗似的。
年三十一早高天也从县城赶了回来,同时跟苏晨汇报了县里的情况,没有发生任何异常,更没有发现巫族人的踪迹。
苏晨李雪听得这消息也松了一口气,好歹能过上个安稳年。
薛绾儿一直被关在厢房里,由高家身手还不错的两个半大孩子轮流看管送饭。
苏晨从回来之后就一直没去看过一眼,甚至连李雪想去看看,他都没让。
直到年三十这天中午,苏晨叫了李雪一起去给她送饭。
打开门的时候,就见着薛绾儿端端正正的坐在厢房椅子上,看着门口进来的两人,见两人进来也没有任何的表示。
苏晨端着托盘过去放在了桌子上,顺便吩咐了身后的李雪,“门关上吧。”
苏晨将托盘上的饭菜放在了薛绾儿面前的桌上,然后就在薛绾儿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李雪关好了门,也过来坐到了苏晨的身边。
然后两人就坐在薛绾儿的对面,一起看着薛绾儿。
薛绾儿倒是坦然自若,被两人盯着,还能不紧不慢的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起了面前托盘里的饭菜,这端庄大气的做派,让李雪看了都忍不住在心里夸上一句,到底是做过皇后的人。
最后还是李雪忍不住先开了个头,“新年快乐。”
薛绾儿的动作顿了顿,看了一眼李雪,然后简单的回了一个字,“同。”
之后就继续吃她的饭,不再说话。
李雪倒也不是没有耐心的人,但像这种情况跟对面人这么耗着就觉得没劲,于是伸手捅了捅一旁的苏晨。
一直没开口的苏晨在桌下伸手抓住了李雪作乱的手指,也终于舍得开了口,“巫族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薛绾儿总算是放下了筷子,然后从袖子里掏出来手绢不紧不慢的擦了擦嘴,才看向了苏晨,淡笑着开口,“你还是来问我了。”
薛绾儿不答,苏晨便不紧不慢的继续追问,“为了粮食,还是为了沈金宝?或者是为了我们来的?”
薛绾儿答非所问的道,“你惨死在叶相手里,我倒是有为你报仇,叶家满门一个没留。”
苏晨勾唇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欠你的,拿命还了你,现在想想,着实有些不值当,只是没想到,你机关算尽,到底也没能落到个好下场,重活一世,却是越活越回去了。”
苏晨这话说完,薛绾儿已然变了脸色,苏晨却似没看见一般继续说道,“怎么?还想继续跟巫族合作么?可惜了,这还没开始合作,就已然成了颗弃子,到最后只怕还是要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两个人原本还你来我往的打着机锋,可在苏晨这话说完,薛绾儿终究是没能维持住面上的表情,沉下了脸来,咬牙切齿的道,“你以为你跟巫族作对就能落的好下场么?你到底还是死的早了,没见识过巫族的厉害,跟他们作对,不会有好下场。”
苏晨看着薛绾儿轻笑一声,“你不跟他们作对,可有落的好下场?”
苏晨一句话堵的薛绾儿再次黑了脸,不过很快又冷静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淡声应道,“你不必用言语激怒我,你媳妇没跟你说么?闹成如今这个局面的薛绾儿可不是我。”
苏晨淡声应道,“那又如何?在巫族人眼里,你就是薛绾儿,也只有一个薛绾儿。”
薛绾儿被苏晨堵得咬牙切齿的开口应道,“你等着,我定会让巫族人改变对我的看法。”
一旁的李雪终是忍不住插嘴,“你到底对巫族有什么执念呢?还是巫族给你下了什么蛊?巫族也没让你落得个好下场啊,你还这般执着想要为巫族卖命。”
薛绾儿突然就沉默了下来,面上表情也变的迷惘,李雪看着她好一会儿也没得到回应,再看薛绾儿那奇怪的表情,就戳了戳一旁的苏晨小声说道,“不会真让巫族给下了什么蛊吧?”
便听得薛绾儿突然冷声开口,“与你何干!”
不过李雪听着这话里似乎有些恼羞成怒的味道。
这时苏晨突然从怀里掏出来一枚扳指,在手里把玩了起来。
原本冷着脸的薛绾儿突然就被那枚扳指吸引了注意力,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枚扳指,激动的开口,“难怪,难怪爹娘怎么找都找不到这扳指,原本这扳指在你手里。”
苏晨边把玩着扳指边淡声应道,“老爷子顺手挂在了我脖子上,想必是特意留给我的,怎么,你想要?”
薛绾儿眼神复杂的看着苏晨,“你舍得么?”
苏晨轻笑一声,“在我眼里,也就是个没啥用处的破烂玩意而已,你想要给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