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这样的女儿,真乃是我家门不幸!”
“那你有本事就不要把我生出来!”
“放肆!”
“啪”的一声落下,女人的耳光重重打在少女的脸颊上,女孩只得忍住悲愤双眼挣怒的看着女人,这里是罗刹海天府公馆,亦是叶清洁生长的地方而此时叶清洁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叶清洁的生母。
“罚你去洗净公馆大堂,还不快去!”
女人同样瞪着叶清洁,怒火中烧一刻少女只得是忍气吞声从地上狼狈的收拾着在这之前被女人扯坏的衣襟,一踉一呛的朝石英墙面走去。
今天是叶清洁不知道第几次受到这等委屈,犹记得今早还在公馆与玩伴嬉戏不过是琴艺考察时没有上了名次便被母亲痛打一顿。叶清洁忍着气,在一处的石墙暗自抽泣着。
“练剑不许,出门不许什么都不许!”小女孩气愤的伸出手握拳向一颗树砸去,只见落叶垂下树枝夭折在树梢险些落到少女的头上。
女孩一步一步的朝杂物间走去,在不远处的石墙后瞄到了一名中年男人一旁正跟着一名与自己差不多岁数的男孩走过长廊,那是叶清洁的父亲罗刹天府公馆的老板身居要职也是罗刹神殿最年轻的长老之一。
叶清洁拿过一把扫帚,在地上瞎鼓捣的挥了几下,便远眺向男人的方向,父亲正带着男孩朝公馆后头的修炼室走去身后还跟着几名身着正装的黑衣人。叶清洁清楚的知道,父亲只疼爱这个比自己大一岁半的少年,每每有什么修炼的好事父亲总是带着他去,就因为这个男人从来不教女孩子家修行,叶清洁也曾一度希望自己不是女孩儿而是被父亲同样看重的叶家独苗,未来的神殿神职候选人之一。
他叫叶轩辕,因为男人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有着盘古神迹轩辕一氏的魄力和果断便是起了这个名字,叶清洁同父同母的亲手足。不仅父亲疼爱这个小儿子,连同是大姐母亲也一样疼爱这个家中排行老二的男孩。虽然大姐有时也会关照住自己,可这毕竟是在不允许自己越界修行的份上,一旦叶清洁越了界那么大姐可就和父母亲一样不会帮衬自己反倒是一同取乐,虽说没什么刁难自己的地方,可这不作为的态度也让叶清洁的心底有了排斥。
女孩偷偷的望着男人一旁的小男生,转过的侧脸上正洋溢着恃宠而骄的姿态,那样的受宠是叶清洁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除非自己能够乖乖顺着母亲去学那无聊至极的琴棋书画,可这也是叶清洁打小就排斥决心推翻的。
“你还在那看什么呢!快扫快清啊等等老妈过来你可就惨了。”
坐在摇椅上正刺着绣的年轻女子说道,这正是叶清洁的姐姐叶哀姬,比叶清洁大上了八岁穿着一袭广袖纱衣正如女大十八变一般姿色也丝毫不逊于少女时的叶清洁,少女长姿颇亭立,手中的针线来回在刺绣上穿回小女孩呆呆的看着姐姐,尽管叹为观止可也是提不起任何兴趣。
叶清洁愣在原地,只觉的小脸上刚刚被母亲扇过的地方愈发涨痛小手捂着脸蛋儿气的不想说一句话,只见女孩拉着扫帚在地上来回的拉扯着,步伐一拐一挪来回走似是对母亲的抗议。
叶哀姬瞄了叶清洁一眼,也没说些什么只管继续刺着手中的刺绣,不一会从那长廊中走来一名身着白衣的三十来岁的男人背上挑着一把天罡剑,这是白冉的父亲,年轻时的父亲。
男人踏过公馆的门槛处,朝四面望去小叶清洁呆呆的看着这个男人身上所散出的气场,那种强者才有的气息一瞬吸引住了幼时的叶清洁。
“在下来找叶真清棺长,不知可否在哪处。方才在下见叶真清馆长从这过去,多有冒犯且不得罪。”
男人看了看四周见叶清洁的父亲并不在此处,便询问正倚靠在摇椅上认真刺着绣的叶哀姬。少女轻轻放下手中的刺绣置于前台摆着铜镜的木桌之上,从摇椅上直立起腰板如水出芙蓉般站起。
“家父携着胞弟去长廊后的修剑室了。”
说完,叶哀姬问道需不需要带同一起前去,男人自然不知道这修剑室在哪,只是奉天迹天剑楼之命前来商谈合纵伐异之事。
叶哀姬走在前头领着男子,小叶清洁见状自然也是赶忙放下手中的扫帚悄悄跟了上去,“你过来干嘛?快回去扫地。”叶清洁的脚步显然是被叶哀姬听到了,刚踏出门不到半步时便被叫了住。
“我不要,你也要去修剑室那我为什么不能。”小叶清洁板着脸看向姐姐,此时的她方才八岁不管是看着谁都得是抬着头。叶哀姬没空搭理妹妹,只管带着男人继续朝前走去哪怕这之后妹妹会受到体罚那也是她自作孽。
长廊深处,一间占地数亩的摆满木桩石人的屋子正敞开着门户展现在叶清洁面前,小女孩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所谓的修行室在这之前叶清洁曾无数次偷偷跟着父亲,但都被其跟随的侍从赶了回去。
屋内叶清洁的父亲正在叶轩辕一旁看着儿子打击着木桩,男孩手上握着一把木棍正卖力的抽动着。不一会白冉的父亲便走上前去,男人看见他示意让叶轩辕自己先练着。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白闵兄啊,这次过来因为何事啊。”
叶真清客套的说了几句,男人也没带有啰嗦直接说了要点,“我此番来,不为别的只为合纵一事。”
“唉,见外了,你此番能来也是给够了我的面子啊,这偌大个罗刹神迹比我位高权重的比比皆是。”
叶真清显然不太愿意与天剑楼一并伐异,只是碍于来客即使朋友的面子上也不好推脱便打了几个哈哈敷衍了事了过去,可这对于白闵来说就等于是白走一趟了。
“阁下此言何意?”白闵也不想与叶真清多废话,能帮就帮不能帮就散。
“唉,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啊现如今天迹的局势我也想帮啊,只是我需要与神殿先打个招呼先吧,总不能说是我擅自动用兵权那样我这妻儿子女可就养不了了,不如先到我那贵客厅中先喝杯茶先,我一定上最好的服务一定周全。”
叶真清边说边笑道,那面容实属虚伪至极这在幼时的叶清洁眼里看来是少女后来所痛恨却久久不能摆脱的噩耗。白闵自然是知道叶真清的意思,他独守着神殿要职成为地迹罗刹海的一方诸侯却始终不作为只为其家室谋求的作风一眼便看了出来,可这也不好撕破脸皮,毕竟对抗异界必须连纵,若不是神迹通道有着结界白闵不可能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那好,在下先谢过阁下的好意。”白闵说道。
“那恕我这会还要与小儿子修行,恕不能陪同我让小女先接待您,我稍后就来。
叶哀姬,将这位贵客先接到荣华厅好生招待着。”叶真清说完,旨意让叶哀姬带着白闵先到馆中吃好喝好先,白闵也不好推脱,只得是先与叶哀姬到那荣华厅再做打算。
叶清洁则一直蹲杵在一脚的木柱下,偷听的一清二楚尚在幼时的叶清洁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一直到叶清洁长大后才后知后觉。
“请随我来。”
叶哀姬接到家父的旨意,转过身带着白闵朝长廊再次走了回去,叶真清看着男人逐渐走远接着到屋内叶轩辕的一旁盯梢着。
“老爸,他是谁啊?”
叶轩辕好奇的问了句,手中的木棍稍有些松懈,叶真清见状严厉的说道,“你练你的,小孩子家要懂那么多干嘛以后你就懂了。”叶轩辕见自讨没趣便抽起木棍朝木桩打去。
叶清洁见姐姐走远的背影,小身板在木柱后头赶紧跟了上去,这要是被父亲发现那可就惨了,走时叶清洁还在地上捡起了一片叶轩辕练习时掉落的一块断镖。
“就是这里了,您先在这坐会我让人去给你上茶。”叶哀姬领着白闵来到了荣华厅,只见厅内装潢花里胡哨一片富像似用真金白银硬生生砸堆出来一般,少女让男人先行坐在镀金瓷桌旁的镂玉椅上。
“不用了,谢谢好意稍后我就回天迹了,还麻烦你和你父亲讲一声,就说天迹局势刻不容缓再迟一些恐有灭世之征,白闵先行告退。”
白闵说完,将一封信纸交托于叶哀姬,“这封信还请一定转交家父。”男人也不知道叶真清是否会协助天迹但是如若天迹彻底沦陷那么下一个遭殃的一定是地迹,死马当活马医也要豁出去。
“您真的不再多留一会吗?”叶哀姬问道。
“不用了,谢过。”
白闵说完,急匆匆的从长廊走了出去一道人影一瞬消失在庭院之中。叶清洁站在门旁看着,这是少女立下决心一定要成为强者的一刻。
“你还愣在那干嘛,赶紧去扫地啊!”
叶哀姬转过头看向叶清洁说道,只见叶清洁嘟着嘴似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一般,“那你会把刚刚那个叔叔给的信封交给爸爸吗?”
“这事你不应该问,你现在应该去扫地!”
叶哀姬说完便从荣华厅朝外走了出去,叶清洁站在一旁,气也不打一处来自己说的话好像从来没有人真的有仔细听过,女孩气鼓鼓的走了回去。
叶清洁自然不可能听从母亲的安排老老实实的将公馆打扫个干干净净,女孩从兜内拿出刚刚从地上捡起的断镖,朝后院走了去。
叶清洁捡起一杆木枝,将断镖绑在木枝上想起叶轩辕被父亲单独培养的模样,小脸上可谓是不服输一股做气便挥向一旁的树桩上,砍着砍着便是硬生被叶清洁砍出了一道坑来。
“谁说我不能!谁说女孩子就不能!”
叶清洁擦去头上的汗水,看了看树桩上的裂口脸上笑的可谓灿烂。紧接着女孩更加努力的挥动着木枝。白闵在不远处的房梁上似看到了女孩这股子倔强劲,倒也是挺稀奇或许是看不惯叶清洁错误的练法,白闵停住了脚步朝着叶清洁的方向跳去。
“你是!!刚刚那个叔叔!”
叶清洁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白闵,一瞬间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呆愣的看着男人,只见男人轻轻半蹲下说道,“你这个小姑娘挺有意思的,刚刚就一直跟着,本来我要出府了就看到你一个劲在这练着,你也想练剑?”
“嗯!嗯!”
叶清洁近乎是攒足了一大口气说道,眼前这个男人刚刚那一瞬带给小清洁的震撼那可就不止一点。
“我想成为强者,像叔叔一样的强者!”
“哈哈哈,那你可要好好练哦,将来要是能够独当一面可要报效神迹啊!”
白闵说完,将叶清洁手中的木枝拿了过,“叔叔来的很仓促也没有什么好教你的,但是如果你要练剑起码得要有一把剑才行。”
白闵将木枝在手上稍划过,只一瞬间那木枝便成了一把实打实的铁木剑,碎屑在半空之中快速落下,男人接过铁木剑交予叶清洁。
“哇!”
叶清洁看的愣神了,这样的秀法在自己的眼前那是第一次见可是大开了眼界。
“有一把剑是还远远不够的,要有正确的方法呀,你要真想学剑,就去找这个人吧...”
白闵说完,从兜内拿出一名老友的明信片,塞予叶清洁手中,“他叫司方廖,如果你能见到他的话就去和他学,就说是白闵让你来的。”
叶清洁接过木剑和明信片,那上头正好写着司方廖的住址就在这罗刹海,白闵方才彻底离开了公馆。
叶清洁望着白闵逐渐远去的背影大声喊道,“叔叔!谢谢你!”
白闵嘴角轻笑一下,随后消失在半空之中。叶清洁握着木剑,来回的打探着明信片上写着的内容,似捡到了宝藏一般。
女孩更加卖力的朝一旁的木桩上砍去。迎着走道缓缓走过的女孩的姐姐正寻着叶清洁。
叶清洁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脚步声,木剑敲击在木桩上散出的沉闷声响盖过了脚步声,若不是父亲的书楼不允许女孩子家家上去翻找,叶清洁怕早就已经偷学不少了。
“叶清洁!叶清洁!”
叶哀姬缓缓走过长廊,在那一旁的空地上找到了妹妹,只叫喊了几句,叶清洁便转过头来看向姐姐脸上甚有些惊恐,慌忙之下将明信片塞进兜里。
“我满院子找你,你可跑哪去了。”
叶哀姬靠向叶清洁,拍了拍妹妹身上被尘土沾了满身的灰,“你又这副样子,这次还不知从哪搞来一把木剑要是妈看到你这副模样有得把你抓起来痛打一顿。”
“打就打呗,反正我在你们眼里我也不是亲生的,不是妈妈的亲女儿,不是你的亲妹妹。”叶清洁嘟囔着嘴说道。
“你说什么呢,要是这话被爸爸再听到去非的把你扒一层皮下来。”叶哀姬边说着边拍去叶清洁身上的尘灰,也不知道女孩儿是去种地了还是干嘛整个背上净没一处是干净的。
“你等等到我房间赶紧把这身给换了,要是被妈看到你就死定了。”叶哀姬缓缓说道。
只见叶清洁朝着自己做了个鬼脸,挣脱开姐姐的束缚一边跑着一边嬉笑,叶哀姬也不知道妹妹是吃错了什么药一下变得这么开心,知道要被打还一脸高兴,莫不是被爹妈打坏了脑子。
“你慢点,待会你摔着这衣服我可不帮你洗。”叶哀姬看着妹妹愈来愈得瑟的一边跑着一边朝自己做鬼脸,不一会便摔在了台阶上扑了个大跟头。
叶清洁的小脸蛋上现在也沾满了尘土,小人儿缓缓站了起,自己拍了拍肩上的灰摔了个屁股墩还有着震痛,这要是换作平常已经是哭了出声的,今天倒也是古怪,女孩自己站起来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得瑟,就是面色上有些难看。
“行了,快跟我进屋把这身换了,你大堂也没扫今儿也都不知道在干嘛课也不上,反正免不了妈一顿打。”
叶哀姬继续说道,可叶清洁似装做没听见一般这可惹到了姐姐。
“叶清洁!快过来不然等等我可就不护着你了啊!”
“你什么时候护过我啊!”
叶清洁嘟着小嘴,很是不服气的说道,“你还有爸妈叶轩辕可都没有让过我一次!你还好意思说。”
这会叶哀姬可彻底就绷不住,走上台阶前拉住叶清洁的袖子直走向长廊后头的闺房内。
“你慢点!拉疼我了!”
“你活该,待会被妈看见看妈怎么收拾你。”
叶哀姬说完,一只手死死捆住叶清洁的小手,沿着长廊走去便到了屋门,叶哀姬将叶清洁强行抱进房间里头,“你老实待里边,待会看我怎么把你衣服扒了。”说完叶哀姬将房门紧锁上,转身便去了隔壁的卧室拿衣服。
叶清洁见情况不太妙,赶忙从兜里拿出司方廖的明信片塞在了姐姐的柜子里,不一会便主动脱了个干净坐在床上捂着被子。
叶哀姬缓缓推开门手中托着叶清洁的衣服看到了正窝在被子里的妹妹说道,“哟,变聪明了嘛知道自己乖乖脱衣服了。”说完叶哀姬看着叶清洁脏兮兮的脚丫子正在自己的被子上胡乱踢着,也是窝了一肚子火。
天迹—大邑
与叶清洁不同的是,此刻的白冉就没有那么幸运的家世了,少年此时正在大邑的院内拎着水桶在水井旁打着水,此时的白冉还正是懵懂之初尚还没有接触剑这种东西。只是为了减轻家庭负担在木屋内来回的运着水桶,灌溉农田。
“子冉,爸回来了快去给爸爸开门。”
在厨房里正烧着锅炉的白冉的姐姐说道,小白冉听闻门外略微轻的脚步声,系下缠在腰间背板上的麻绳匆匆跑到门口,少年打开木门时看到了父亲白闵,只是父亲的脸上好像有些不太开心。
白闵看向儿子,伸出手摸了摸少年的额头随后走向院内。
少年看着父亲有些憔悴的背影,心里也不是一番滋味虽然一直都知道父亲是做什么的,但是年幼时的白冉还是会在父亲出征时替父亲系上自己的护生符,那是外婆给自己的,少年只不过是希望父亲能够平安。
老旧的院外是大邑的深山,幼时的白冉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在林野之间观察些小动物在树上乘凉,少年总是在闲来无事的时候往城里跑去,尽管父亲总说那是是非之地但白冉也总是有着好奇,每次也都能悄悄的跑出去再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回来。
晚上,白冉再一次趁着父母熟睡时从院内逃了去,起码也是天迹十剑客之一白闵的儿子打小肯定也是偷学过不少身法的,只是每晚白闵也都没有拆穿罢了。
少年在山城之中,从山坡上望向灯火万家的大邑,街上每当有行人商贩聚集时少年总是会挤进去看看,尽管是身无分文可也免不了对稀奇古怪事物的好奇。
“唉,你撞到人了啊!”
“对不起,对不起。”
白冉穿着有些旧的布衣穿梭在人群拥挤的街道中,在尚未注意前方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位女孩儿,“今天晚上是大邑的花灯会说不定姐姐也在这”少年心想着不一会踩到了正在金鱼池旁边女孩儿的裙摆,摔在地上。
白冉连忙道歉,女孩儿戴着一顶面具缓缓抬起头来看向白冉,一脸俊秀清冷的底子加上干瘦的身板直击向女孩的心底,“没关系...”
女孩傻愣的说了一句,双目直勾勾的盯着少年的脸颊,这样清秀俊冷的脸竟丝毫没有世俗的气息,仿若是天神转世一般不问人间事故的男孩,这在大邑可是找不出类似的。女孩面具之下的小脸已然通红。
“我拉你起来吧!”
男孩伸出手抓住女孩的小手往后一用力,女孩便是站了起来。白冉跟前,女孩缓缓摘下面具,少年的心脏犹如是悸动了一下这简直就是美人胚子啊,女孩的双眼如眼波秋水楚楚动人,小小年纪便是充满了灵气,白冉也愣了一会。
“对不起,我刚刚撞到你了。”
少年连忙松开女孩的手说道。女孩倒是打趣的捂着脸笑了笑指着白闵说道,“你瞧瞧你那样,哈哈哈。”
白冉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看着女孩,紧张到浑身僵硬了住,女孩儿见状倒是饶有兴趣的继续说道,“你和你爸妈一起来的吗?”
“没...我自己一个人出来的。”
少年缓缓说道,女孩儿则有些不可思议一般小孩自己一个人出来的话可是很容易在这密集的街上走丢的。
“你呢?你也是自己一个人出来的吗?”
白冉问道,女孩又笑了下说道,“怎么可能啊,我一个小孩子要是自己出来迷路了怎么办?”
“那你身边也没有大人啊...”
“哈哈哈,我家就在你身后啊,我怎么会怕走丢呢?”
女孩儿说完,白冉望了望金鱼池后面的屋子偌大个漆木牌匾上写着“雯氏古董”四字,少年有些征了住,眼前这个女孩家是原来开古董店的,不一会店内一名二十七八的女子探出头来看向女孩。
“月乔,你在和谁说话呀。”女人说道,只见女孩儿指了指白冉,“我在和我的小伙伴一起玩呢。”白冉呆滞住,转过头望向正站在门口的女人。
女人看了一眼白冉,那身上穿着的老旧布衣一时间让女人皱了皱眉头,“你怎么和这么脏的小孩子玩。”这话说完深深刺进白冉幼时的心灵,不过与女孩身上的精致服装比对起来自己穿的好像就是从穷乡僻壤出来一般。
“你不可以这样说我的朋友!那我也可以说你不是一个好妈妈!”
女孩儿拉住正低头的白闵的手站在男孩的面前看向女人,女孩的活泼与女人身上的钻势力的劲似乎就不是母女一般反差极为明显。女人见哟不过,若是硬生拉走那对女孩的心理可能会有伤害便说道。
“那你玩完可要去洗澡!我这还有客人要招呼没空理你。”
女人说完便朝店内走了回去,女孩见母亲走了进去却时刻都在警惕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也是好不自在的。女孩看向一旁还在低着头不语的白冉,心里也生出了一丝愧疚要是刚刚老实和妈妈说清楚就不会这样了。
“你不要这样嘛,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等等我再带你过来。”
女孩见白冉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便拉起白冉的手趁着父母尚在店内招呼客人的时间段便是赶忙跑进了人群里,两个小人儿穿梭在人潮内这儿跑那儿跑,白冉跑着跑着也慢慢抬起头看向这个拖拽着自己的女孩。
“你要带我去哪?”
白冉看着女孩边跑边回头说道,“到了你就知道了,那个地方可是一块宝地。”
女孩拉着白冉不停的跑在街道中,小小的身体似乎有着用不完的体力,双腿跑的可快了。
“雯月乔这丫头片子又跑哪去了!这才一会功夫又不见了。”古董店门内女人照顾完生意又探出头来,只是雯月乔与白冉已经不在这儿。
“老雯!你女儿又跑出去瞎疯了!”女人转过头看向柜台前正把弄着古董的男人说道。
“随她去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每次就会跑到后院的沙坑。”男人持着放大镜在古董上来回看着一边看一边说道。
穿过山城的街道,雯月乔拉着白冉来到一处河岸上,从这可以眺望到大邑部分的灯火长廊,河岸上是一座数米长的石桥连接着大邑与梁村。
雯月乔拉着白冉到一处圆形大理石铺成的人行道上,一排过去皆被铁链所连接着。
“这是哪?”
白冉看向四周,往上便是大邑的集市,往下看便是寂静缭绕的河水,不过在月色的照耀下更为静谧了。
“这是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来的地方,这的花花草草像有魔力一样哦可以让你心情舒畅。”
雯月乔拉着白冉到一旁的石英台阶上坐下,往前不到半米的铁链外连接着大邑河流,从这河流一直往下便能到古溪城郊。
“是不是,很有治愈感”雯月乔看向白冉说道。
“嗯...”
白冉看着河水缓缓从眼前流过,月色盖在朦胧的山城下,这是天迹的一角却也是离天剑楼最近的一处山城。
“对了,光顾着跑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雯月乔你叫什么。”
女孩有些激动的说到,手上抓着半块遮脸的面具,白冉转过头看了看雯月乔,“我叫白冉,家里人都管我叫子冉。”
“白冉,子冉这名字超级好听啊!那我可以叫你子冉吗?”
“额....”
“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啊!”
雯月乔看着白冉被月光洒向的脸,白冉此刻的内心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只是这是自己的乳名而已,倒是母亲在生下自己后爸爸随意给自己加的一个字。
“你经常一个人来这里吗?”白冉问道。
“对啊,这个地方是我自己的秘密哦,除了你以外我还没有带其它小伙伴有来过呢。”
雯月乔说道,这其实是女孩有烦恼的时候才会过来的地方,而那小伙伴也不过是雯月乔自己瞎掰出来的,因为在大邑,自己的所有教育都是由私人家教来教小雯月乔压根就没有上过学校,更不会有什么小伙伴了。
“是吗...”
白冉看着正有些得意的雯月乔,心底一瞬闪出了一些念头,自己与爸爸鲜少有来到过大邑城中,莫说是有是根本就没有,因为白闵独特的职业自己根本不能够与父亲一同出现在大邑,要是被坏人盯了上那麻烦可就不是一般大。
白冉看着静谧的河流,雯月乔亦是在一旁悄悄的看着,蝉鸣与蟾蜍的叫声在林间络绎不绝于耳,这一番景致也是幼时的雯月乔与白冉初次见面以致到天迹崩坏前最后的净土。
“呐,这个面具送你,明天你可要戴着这副面具再来这找我玩呀!”
“额...嗯...”
雯月乔从一旁拿过面具戴在白冉的脸上,这副面具是按着白凤的形状来做的,整块面具上被洁白的玉鳞覆盖价值看上去可不菲。雯月乔看着白冉戴上面具之后的模样,更加俊俏了些,稚嫩的脸庞上多加了些许的神秘,仿若量身定做一般。
“你把这个给我,你回去怎么和你爸妈解释啊。”白冉说道。
“你放心,我家可是开古董店的,什么样的面具没有呀这白凤儿面具我家里可还有一个呢。”
雯月乔说着,这对于儿时的他们来说没有比这更宝贵的经历了,白冉此后便携着这块白凤面具于是裁出的雯月乔后来的龙凤白衣。
白冉渡步轻快的回到家中,生怕是被听到一些声响,现在已经不早了若是被发现的话白冉就怕被父母责骂了。
男孩轻轻从房梁处朝院内闪去,轻推开里头的大门。屋里头的蜡烛还在亮着,白冉的正前方的木桌上摆着一把散着寒气的钢剑,这是白闵留下来的。白冉悄悄的往前蹑脚走去,屋里头母亲与姐姐正在睡觉,吵醒了可就麻烦。
在燃着蜡烛的木桌上白冉看见了一张被案板压着的纸条,幼年的白冉缓缓靠近朝底下揭了开,只见纸条上写着的是父亲的字迹。
“子冉,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爸爸已经在天剑楼准备出征了,拿起桌上那把爸爸留给你的剑它叫天鼎,这把剑留给你,桌的柜子里有几本老爸毕生所学的剑谱和老爸自创的剑籍,怎么样爸爸厉害吧,拿着它好好的修炼吧,为了保护妈妈,也为了保护姐姐你要承担起男孩子的责任了。
这件事,我是趁着你妈妈和你姐姐都睡着了才敢给你看见的,要是被她们看见了我可能就走不掉了,等等你还得和她们说一声,爸爸可是悄悄走的哦这个你不能说。
爸爸知道这次出征很有可能过年也不一定能回的来了,因为爸爸是天迹为数不多的将军一定是要带兵杀敌的,橱房后头的柜子里有我留给你和妈妈还有姐姐的一笔钱,拿着这笔钱去远离天迹的地方生活吧不要和任何人说起你是我白闵的儿子,也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和姐姐姓白。”
纸条上已然有着泪迹斑驳,白冉看着父亲留下的纸条,泪水一滴一滴的滴打在桌上那是出自于自豪或是不舍不得而知只有白冉自己清楚。
“子冉是你吗?”屋内白冉的姐姐听到了细微的声响,半睡半醒的说道。
“嗯!我刚刚要上厕所...”
“哦,那你要早点去睡了啊。”
白冉忍着泪强哽咽回,极缓的逐字逐句说道似乎每一句都带着些许沉重。
“那我回房间了...”白冉提起桌上的蜡烛,朝厨房后头走去,在橱窗旁的稻草堆下翻找着父亲留下的财产果不其然,一道地缝似有点蹊跷,白冉顺着缝隙手指在地砖上来回划着,稻草堆成的底下有一块铁板。
白冉摁住铁板轻轻的掀开,一地道的口子呈现在白冉的眼前,小白冉接过从地道旁稍有些倾斜的木梯,一步一步朝下走去。
白冉看到一旁的油灯内的油芯里头正好有用剩许多的油,男孩接起地上的石子朝墙上划去,不一会火星子便让油灯亮了起,一道不大不小的书屋呈现在白冉的眼前,一排的书架上整整齐齐的堆满塞满了印币,活像一堵用钱盖起来的墙。
白冉看着眼前这震惊的一幕,自己家原来这么有钱。那书柜上满满当当的全是钱,再往前看去还有一块印具,上面也贴着一张清晰的有些老旧的纸条,“1275000印”赫然醒目,白冉不禁想起父亲的职业,好歹也是天迹十大剑客在这天迹也是炙手可热的,更何况父亲留得纸条上还写着将军二字,也就不难解释这么多钱的来源了。
让白冉豁然开朗的则是,父亲既然这么有钱为何苦居于一处山野间,原来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与母亲和姐姐。
“此番异界扰我天迹三年安宁,是时候决一死战了!我白闵带出来的兵!可有上前决一死战的决心!”
男人站在天剑楼的高台之上,一只手挥舞着铁剑,台下是数千名将士一时间热血沸腾,士气高涨。
“白虎军战无不胜!”响彻云霄的口号在军队中来回震荡。
白闵身旁缓缓走出一名六十来岁的长者站在天剑楼之上,看着数千将士血性方刚脸上也是欣慰的笑着道,“天迹有此雄兵壮志何愁不能击退异界来犯,青云在此敬过白将军。”
长者端起一碗清酒正要喝下肚时,被白闵拦了住。
“这可不可,要论年岁您青云谋士可是我白闵的叔伯辈,岂能是由您来敬佩我。”说完,白闵熟千军百将一同敬过长者。
“哈哈哈,上了战场可就不是论谁先谁后了啊,我可还没有老啊,这不才六十五嘛。”长者笑道,说完便也是端起清酒一饮而尽,白闵见状自然也是跟着一同酌酒。
“将军威武!”
台下的千军百将再次响起洪亮的声响,白闵走下台去,在一旁的架台上接过一碗清酒说道
“这一碗,我敬各位!”
白闵端着酒碗扫过一圈再次饮尽,与将同乐的士兵们也一同饮起了酒。
“如大敌当前,再有三日我们便要赴向前线,这碗壮行酒就当为将士们鼓舞士气!”
当晚,天剑楼外四十万将士居城而宴载歌载舞满城皆兵。
天剑楼外连接着天迹的异界邪王俨然觉醒,硬生在混沌之中撕开了一道口子,数十万异界来犯从这盘古遗迹所残留的邪念中如山海涌向天迹,被天剑楼拖延在大荒之地中已僵持三年厮杀不断,白闵这一行已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哪管是只剩下一人也要拉锯到剑神再一次临世。
白冉紧握着手中的天鼎剑,这是父亲留于自己的信念无论如何也要将这股信念继承下去。
“天罡决!”
少年轻喝一声,不远处的树丛尽断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