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依站在那里,听着众人嚼他的舌根子,青筋暴怒。
本来他是不应该在这个地方发火的,毕竟他是客人,住了人家这上好的屋子,可是事到如今被人欺负到头上,他也不能忍了。
“好啊,既然你们今天嘴这么碎,我今天就把你们揍成癞蛤蟆,让你们变得同我一样!”
宋依依说着,便撸起袖子朝着他们走了过去,然而那小丫鬟们仗着人多,也丝毫不落下风,个个伸展拳脚,想要大战一番。
“住手!”
两方还未交战,突然听到远方传来一声温润的声音。
众人寻声望去,宋依依只见在他们旁边的那处宅子里面,突然出来了一个男人。
这男子坐在一张轮椅上,身着淡青色的素衣,眉目漂亮,眉眼之间凉薄,但又温润。
“难道这就是王大哥口中所说的他们的老板?这么年轻吗?还以为是个肥头大耳的商贾形象呢!”
宋依依上上下下的打量这老板,确实是个好的天鹅,怪不得这些丫鬟们护得紧。
“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是我平日教导下人无方,让姑娘受惊了,宝菊还不快给这位姑娘道歉!”
“掌柜的,明明是他……”
“闭嘴,还在这里狡辩,还不到后面去领棍,再不去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那宝菊明显一惊,想必这掌柜的从未向他们发过这样大的火,一时之间,那些丫鬟们全都作鸟兽散去,再也不敢在此地久留。
“掌柜的,其实您不必这样,我初来乍到便住您这样上好的房子下,人们见了不欢喜也是理所当然的,你不必如此重重地责罚,他们毕竟还是个姑娘呢!”
“姑娘不必自责,我之所以惩罚他,也是因为我平日里太惯着他们了,让他们无法无天,这才在你面前放肆,我只不过是借着您的面子给他们点苦头尝尝罢了!”
此时清风正好,朝阳初升,外面的伙计们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出了房间干活。
宋依依突然觉得这老板背后似乎正在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叫他不自觉的向他靠近。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我刚一醒便听到你们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范乞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哟,这位大爷,你还知道起来呀!”
范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位是?”
“在下方清一,是这镖局的掌柜!”
“原来您就是这镖局的掌柜,久仰大名,久仰大名,今日真是多谢您给我们提供了住所,还给我们安排了活做!”
“大侠客气了,是我该感谢你才对,如果当日没有你,我那批货物恐怕就被劫匪劫走了!”
“不值一提,对了掌柜的,今天有什么活让我们做吗?”
“是这样的,今日也有一批重要的货物,要押往城郊,需要您跟着!”
“没问题,我现在收拾收拾,马上就出发!”
那方掌柜点了点头,随后身后的丫鬟便又推着他进了屋子。
就像他来时似一阵风,去时也似一阵风,不留下一点点的痕迹。
“这老板还真是挺神秘的!”
“神秘什么呀?你今天怎么起的这样晚?睡得像头猪一样,我被人欺负了你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刚才你追出去之后,我本来想一同和你出去的,却不料突然直接倒在那里,脑袋一片昏沉,许是他屋中的檀香燃得正浓,我身体有些不适应吧!”
说起那檀香,宋依依也是颇有体会,昨日那檀香甚是好闻,他抱着使劲的嗅着,闻了不过多久,却发现头昏脑胀,身体不舒服,这才放了回去。
“确实,如果你实在不舒服的话,我就把那檀香拿出去……”
“没事没事,先不讨论这个胆小的事情了,我们赶紧去找那些货物吧!”
二人寻着伙计们的步伐,便找顺利找到了那批货物。
这货物并不多,只是一口箱子,和一个人差不多大小。
宋依依有些好奇,便走到箱子面前四处转着,这箱子封得严严实实,只在侧边有一个小圆孔。
“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呀?居然有这么多人押送,肯定是个宝物!”
宋依依说着便凑到箱子跟前儿,想要从那个圆孔向里面望一望。
范乞刚想拦住他,却不知道还不等他拦住,宋依依向里面一探,却像被泼了辣椒水一般被吓了回来。
“啊!眼睛!又是眼睛!”
宋依依大口大口喘着气,惊魂未定。
“什么眼睛?你最近怕不是魔障了,怎么看什么东西都像眼睛,这箱子里面一点亮光也没有,想必定是你眼花了!”
宋依依压低声音,将范乞拽到了自己的面前。
“我真的没有骗你,这里面真的有一个人!”
“好了好了,不管有没有人,你也不要再这样大喊大叫的了,就算他们做活人生意,也不关咱们的事情,别忘了我们到这来是做什么的,千万别染上其他的乱子!”
宋依依听到范乞这样说,理智重新又回来了,微微点了点头,故作镇定。
不过从那之后,她便离那口箱子远远的了,不敢再靠近半分。
从镖局到城郊距离并不算远,他们只是将这口箱子送到了一处老宅。
在那里便另有人接着,第二段路程便由他们送。
由此,范乞和宋依依不过半日时间,便从那里又返回到了镖局。
“不得不说,这活还真是轻松又高薪,跟着走两趟就把钱给赚了,既锻炼身体又能让钱包鼓起来!”
宋依依拿着他们日结的工资,美滋滋的,仿佛已经忘记刚才被箱子中的那双眼睛吓到的事情了。
“大侠,夫人,这里面已经没有二位的事了,二位就好好休息吧!”
两人也不推辞,回到了房间,范乞便不知是着了什么魔,一进房间便昏昏欲睡,直接倒在床上叫都叫不醒。
“范乞,运了趟镖,你就从人变成猪了!”
寂静的屋子无人回应,宋依依也自知无趣,便也越过他躺到床边。
看着他的侧脸,那张他永远只能透过面具才能想象出来的那张脸。
“真不知道我这辈子还能不能看到你的真面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