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疯婆子看着二人一脸迷惑与警惕的样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这病也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
“你们有这样的请求也是情理之中,既然如此,那我就将我的故事告诉你们吧!”
那疯婆子说着便走下台阶,向二人走了过去,宋依依和范乞二人见状连连后退。
“别过来,你就站在那说,离我们远一点,谁知道你会不会发疯?”
那疯婆子微微叹了口气。“好好好,我就站在这里,不离你们太近,你们放心,白天的我是正常的!”
那疯婆子向二人作出保障,宋依依和范乞这才放下心来,坐在院中的石头上听他讲他自己的故事。
“昨天晚上你们一定听到我口口声声喊着我的孙女,对吧?”
二人点头,昨夜那儿惊险的一幕幕,又在二人脑海中重新浮现出来。
“其实那就是我的故事,我的儿子上战场之后便死在了战场上,儿媳妇因不堪其情伤,便在当夜上吊自杀,只剩下一个小孙女留给我抚养!”
“说实话,如果不是这个孩子,恐怕我也早就随着我的儿子儿媳妇去了,那会在这苦世当中再活上这几年呢!”
那疯婆子一脸惆怅,想起伤心事之时,不由得流下眼泪来,那场景令人无限动容,宋依依和范乞二人见了,心中也无限感伤。
“真没有想到你也有这样的伤心事!”
宋依依从自己怀中抽出一个洁白的手帕,走了过去。
范乞刚想制止,但是看着他那副被感动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那你昨夜口口声声要找你的孙女,还要杀了一个人,是不是?你的小孙女出了什么事情?”
宋依依将手帕递到他的手中,拍了拍那疯婆子的背。
那疯婆子双手颤抖着接过手帕,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
一听宋依依方才那一番话,整个人便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像是又遭遇了一遍那样的伤心事似的。
他连连点头,抽泣着,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对,姑娘说的没错,我那小孙女才刚刚十四岁,生的貌美,便被那邻村的地主家给看上了,他几次上门提亲,我连连拒绝,他们家族碍于面子上过不去,便派人把我孙女夺了去!”
宋依依眉头皱的更紧了,唉,这种事情在古代是很常见的,如若贫家的女儿嫁到地主家去,对于女子家来说或许是一种高攀呢
而这疯婆子没有同意,可想见这祖孙二人的感情有多么的深厚。
“所以您的意思是说,他们把您的孙女夺过去给那地主做小妾吗?”
“不是的,那地主家的婆娘是个母老虎,将自家爷们管得紧,他哪里敢纳妾,他们是把我的孙女活活盯进了棺材里边!”
“钉进了棺材里面,这是为何?”
宋依依一脸迷惑,久久思索着,随后便反应过来,冥婚这个词在他的脑海当中浮现。
“难道是配阴婚?”
“姑娘,您说的确实没错,那地主家的婆娘只生了一个傻儿子,天生多病,傻呵呵的,一天出去玩不慎掉入河中淹死了。从那以后,母老虎便日日夜夜在各村中奔走,想给他的儿子找一个顺眼的女孩儿以配阴婚!”
宋依依和范乞二人听到这里都倒吸一口凉气,虽说平日里听闻过这种事情,可是亲身经历,亲耳听到这还是头一次。
“婆婆你不要伤心了,我相信您的孙女在天之灵也希望你要好好生活,不再留恋于过去的!”
“你不知道,我的孙女,她死的有多惨,正是如花的年纪却被他们硬生生地缝上了双唇,刺杀了双眼,八根木桩都钉进了他的那瘦弱的身体里!”
那疯婆子全身抽搐着,喋喋不休,似乎是没有听到宋依依的安慰一般,自顾自的诉说着。
“那一天,不论是天是地都是红的,灵儿的鲜血流满了整个棺材,整片土地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姓王的那一家天杀的,把我的孙女害成了那副样子,他们也别想好过!”
说完这句话,那疯婆子似乎是筋疲力尽,突然跪倒在地。
脸磕在土地上,似乎想将土地挖开,把他的孙女拯救出来一般。
“婆婆您别这样,死者安息,您若这样的话,您的孙女在天之灵看了也会很伤心的!”
宋依依刚想上前去将那婆婆扶起来,可一旁的范乞却一把将她揪了回来。
“还是小心一些的好,我看他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太对,不要过去!”
宋依依嘴角抽了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真的是不在这里生活,永远不知道过去人民的生活到底有多么的水深火热。
二人在一旁站着,那婆婆跪在地上良久,直到一阵风吹过,乌云被吹散,太阳重新露了出来,温暖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他才像突然回魂了一般,猛然清醒过来。
直起身子,擦干脸上的泪痕,冲着他们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我又失态了!”
“无妨无妨,人之常情嘛!”
那婆婆站起身子来,走向了他们所住的屋子,随后将他早上带来的饭又重新端了出来,放到了院子中间的石桌上。
“你们以后叫我婆婆就可以了,饭都凉了,快些吃了吧,填填肚子也好!”
二人面面相觑,虽然方才听了那疯婆子的话,很是同情他,可是这饭……他们心里还是拿不准的。
那疯婆婆似乎也是看出来他们心中所担忧的,索性拿出筷子,每一道菜都自己挨个尝了一遍。
“这下子你们应该相信,这饭没有毒了吧?!”
“范乞,要不我们就去吃吧,这样子也太不领人家的情面了!”
宋依依微微扭头,向后对范乞说着,可是他说完这话,刚一回头却发现身后的范乞已经不见了。
那个饿死鬼重生的,早就已经坐在了石桌面前,大快朵颐起来。
宋依依扶额叹息,“说他是王,说出去谁会信呢?真是丢死脸了!”
宋依依嘴上虽然万般嫌弃,可是自己的身体也诚实的走到了那饭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