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子眼里冒着怒火,狠狠瞪着那名女子,仿若看到了大把钱往外流,怒火几乎燃到了极点,“你再敢胡说,我马上叫人把你拉下去,好好收拾一顿!”
宁蝾是首位要保守秘密的人物,她这样一说,万一没了宁蝾这个生意,花满楼的招牌必定受损。
就算只损失一点利益,老妈子都会斤斤计较,更何况宁蝾这个大客户!
那女子好似不怕她,笑了笑,说话更是没有节制,“宁侯爷不只今日来了,这么多年他都不曾忘记我,隔三差五地便来看我,还一直说要将我带回府呢!”
话语之中尽是挑衅的意味,矛头直指冷沐真,捕捉到冷沐真眸中一分惊异,随即得意笑了笑,“冷大小姐吃醋了?”
说着,一整衣裳,像是在暗示什么,新宠得意地满面春光,“明明会吃醋,却还要来一探究竟,你们这些女人就是喜欢自讨没趣!终日无事,便盯着夫君是否不忠,非要捉奸捉双,有什么意思呢?到头来,被夫君休了,你们就真正开怀了?”
花满楼的宗旨,不管男女都要安抚好,谁敢当着老妈子的面,对客人的家属不敬?
这位女子却尤其没有忌口,什么话都敢说出口。冷沐真还没生气,老妈子已经气得跺脚,“胡说什么?宁侯爷从来没有来过咱们这,你再敢胡说,我叫人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那女子依旧不惧,反而有恃无恐地反问,“有宁侯爷护着我,你敢伤我一根毫毛?你忘了宁侯爷说过的话了?若我伤了一分,哪怕是我自己摔伤的,也叫你们整个花满楼荡然无存!”
想起宁蝾的话,老妈子便是一颤,正是因为宁蝾的吩咐,她才一直善待这位女子。
一直善待,也不是一直忍让,这些年她都没有做过出格的事、说过不该说的话。只是今日,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敢对冷沐真说这些。
深怕冷沐真生气,弄没了宁蝾这个生意,老妈子连忙谄媚一笑,“大小姐千万不要动怒,我马上着人安排,给大小姐准备最好的客房、最好的饭菜,一定把大小姐伺候周到!”
这回怎么不提教训了?看来宁蝾确有吩咐。
冷沐真心里想着,嘴上还是试探,眉梢一挑看向那名女子,“这人无礼犯上,你就这么放过她了?”
有了方才的提醒,老妈子显然有些为难了,看了看那名女子,又看了看冷沐真。正想敷衍地说会教训,便听那名女子傲然回话,“你没听见本小姐的话么?宁侯爷吩咐了,谁也不能动本小姐一根毫毛!”
“你!”老妈子气得双眼都快瞪出来了。
冷沐真却不生气,反而瞧着她的眉眼一笑,“你说,正燚要将你带回府?他一向尊重宁国公,宁国公又是一个讲究之人,宁国公恐怕不会同意你们的事!”
那女子依旧有恃无恐地一笑,“此言差矣,宁国公也希望我回府!”
听这意思,像是要赎身,老妈子一改恼怒地笑了,“秋蝉,宁侯爷真的亲口说了,要将你赎回宁府么?宁国公也愿意给你名分?”
说着,开始掐指盘算着,“最起码要弄个侧室的名分,我可要大捞一笔的!”
这些个秘密行事的人,哪个有真正赎过人?都是选择偷吃,不会出大血。
赎身可要花费一大笔银子,且对花满楼的名声也有好处,老妈子岂有不高兴之理?
一高兴,老妈子便喜欢啰嗦,“你们这些个姑娘里,只有你秋蝉最出色,我也最看好你。打从你进入花满楼,除了宁侯爷,便没有沾身任何其他男子。这么多年,宁侯爷被你迷得神魂颠倒,这些都是你的本事,我也为你自豪。如今终于熬出头了,可不能没名没分地跟着别人啊!”
自然了,老妈子不是怕秋蝉没名没分地,受了什么委屈。而是考虑自己的银子,名分定的越高,老妈子得到的银钱也越多。
说白了,花满楼就是秋蝉的娘家。以后秋蝉若是有机会,与冷沐真做了平妻,或者鹤立鸡群,老妈子都会得到一大笔养育费。
赎身是最风光的事,老妈子自然激动得不行,一时忘了冷沐真还在身边。
注意到时,自己已经将这么多年的事都说了。老妈子一愣又是一愣,过后才知道解释,“大小姐不要动怒,老奴并不是故意不告知小姐的,实在是宁侯爷要老奴保密。老奴也不想小姐难过,所以.......”
冷沐真扯了扯嘴角,向着老妈子冷冷一哼,“原来你是一片好心,那本小姐应该谢谢你了?”
老妈子难为情地低下头,“老奴怎么敢?小姐也是宁侯爷的人,以后与秋蝉就是姐妹了。秋蝉是我最重视的女儿,日后还请小姐多多照顾呢!”
事情还没得到证实,老妈子便开始原形毕露,果然是个没有心机的人。冷沐真依然没有生气,瞥了一眼秋蝉,嘴角泛起浅浅的笑,“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自然会好好照顾秋蝉!”
看来冷沐真已经猜出来了!秋蝉暗暗一笑,深深一笑看着冷沐真。
得到冷沐真的原谅,老妈子有些意外,但更多的还是高兴,迫不及待地问向秋蝉,“宁侯爷究竟给了你什么名分?他何时来赎?你们谈了价钱么?”
秋蝉浅浅一笑,精致的面容与宁蝾有几分相似,那一分轻狂更是与宁蝾如出一辙,“我们没有谈价钱,他不是赎我,也不只带走我一个人。”
这是什么意思,老妈子听得一愣,“那宁侯爷,吩咐了什么?”
若不是赎身,那就是秋蝉胡说了。若真如此,那老妈子刚刚的话,一定惹到了冷沐真。
随即心里发虚发慌,面上冷汗直冒,老妈子紧紧盯着秋蝉,一脸无助的表情。
秋蝉依旧一笑,笑得释然、笑得得意,“他给了燕王府嫡女的名分,既不是侧室、也不是侍妾,该如何谈价?”
燕王府嫡女?这算怎么个意思?老妈子更是一愣,“宁侯爷认了你做妹妹?你与宁侯爷好了这么多年,怎么能认作妹妹呢?这不是乱了纲常么?!”
真是佩服她的脑子,怎么到现在还听不明白,冷沐真随即解释,“不是认做妹妹,他们原就是亲兄妹!你不觉得,他们眉眼处有几分相像么?”
他们的相像,打从他们初次见面,老妈子便发觉了。世上相像的人那么多,老妈子并没有多心,而是故说成夫妻相,就这么撮合了宁蝾和秋蝉。
原以为宁蝾是被自己说动了,没想到他们之间早有勾当,将花满楼当做利用工具,作为他们暗中调查事情的手段!
听了秋蝉的解释,老妈子才明白为什么秋蝉可以受宠多年。也明白了,为什么正义凛然的宁蝾会宠幸青楼女子。
原以为宁蝾是道貌岸然,没想到是另有预谋。
这么多年,她被这对兄妹耍得团团转,还以为宁蝾是个大生意!
糟了,若真是秘密组织。倘若得罪了什么大官富豪,他们不敢惹宁族,必定会把账全部算在花满楼头上!
花满楼是他们家多年的基业,若是一朝毁在她的手上,那她真是无颜去见祖宗了!
老妈子心里更加发慌,连忙给秋蝉跪了下来,“原来是宁二小姐,真是老奴眼拙了。二小姐三思,千万不要闹出什么事情来,您最明白花满楼的生意。我们接迎的是大官富豪,稍有一步走不好,便是灭顶之灾呀!”
说着,又开始装可怜诉苦,“花满楼上上下下一大家子,宁二小姐都是有感情的,更知道她们就靠着花满楼一碗饭了。若是花满楼受难,别说逃不出来,就是逃出来,也没了前景。这些年,我们得罪了那么多同行,她们若是去别的青楼陪客,必定受尽各方委屈!”
宁秋蝉会意一笑,“本小姐自然了解姑娘们的苦处,但更了解姨娘的私心。不就是经营女色、获取自己的厚利么?这种生意,不做也罢!”
说着,向着冷沐真一个福身,“嫂嫂早些回府吧,免得哥哥担心,我先告辞了!”
行罢礼,宁秋蝉向着各个客房一喊,“姑娘们,打道回府!”
话音刚落,便有十多名女子破门而出,轻功一跃跟着宁秋蝉离开。
原来她有这么多同党!
听着四面八方的声音,老妈子既惊讶又崩溃,她们秘密组织为什么偏偏选在花满楼?
“二小姐!二小姐!”老妈子喊了几句,却不见宁秋蝉回应。
直到宁秋蝉的身影消失无踪,老妈子才陷入绝境。余光瞥到旁边的冷沐真,老妈子才无助地跪向冷沐真,哭号似地开始求助,“老奴只是兢兢业业做事,谁也不想招惹,老奴不想天降横祸,大小姐一定救救老奴呀!”
毕竟是外人,怎么可能白白帮忙?老妈子脑子一转,立马补充道,“只要大小姐护着老奴,度过宁二小姐这一闹,保证花满楼上上下下都无事,老奴就把一半家产分给大小姐。”
想想又觉得不妥当,又补充道,“自然了,冷族家财万贯,大小姐的佳人倾城更是生意兴隆,不会在意老奴这一点点家产。但这是老奴的心意,老奴也只能请求大小姐了,还请大小姐笑纳!”
京城的大官富豪,都是身家雄厚的人,唯有冷族这么坚强的后盾,才能帮助花满楼度过这一关。
老妈子清楚,冷沐真亦是清楚,却不屑一笑,“本小姐没空,你自己想办法吧!”
花满楼经营女色,得来的都是肮脏的金银,冷沐真才不想要这种家产!
头也不回地离开,只剩老妈子一人哭号着。
哭着哭着,她也就恢复了理智,马上唤了手下过来,“快,马上.......马上去宁府查探一下,燕王府嫡女的事是否属实!”
手下亦是一脸苦色,“不必查了,宁侯爷走后,便昭告了天下,燕王府要迎回丢失了十几年的嫡女二小姐——宁秋蝉。现下街上都传开了,宁二小姐在花满楼做了数年的线人,现下已经抓到了许多贵族官家的把柄,也得到了他们的弱点!”
宁秋蝉并没有沾身任何男子,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但她的手下队伍庞大,加上都是气质美人,又懂得媚惑之术,所以用媚惑得来了不少消息。
此时此刻,宁秋蝉是归府的释怀,老妈子却是坠入了无尽深渊,“糟了、糟了,一旦东窗事发,那些人找上门来,整个花满楼都完了!”
为今之计,只有收拾好行李、带上金银财宝,暂时躲去别的国家了!
想罢,老妈子便马上开始准备。必须在宁秋蝉闹出事端之前,人去楼空!
只要她带上这帮姑娘,到了别国,也可以很快发展起来!
可惜少了宁秋蝉等十几位红牌,不然领到外国去,一样可以生意滚滚!
出了花满楼,只见宁秋蝉还等在门口,其他姑娘都已经坐上马车。
冷沐真不解地一愣,宁秋蝉则是一脸无奈,“哥哥放心不下嫂嫂,非要我把你安全送回湘竹苑才行!”
原来是宁蝾的吩咐,冷沐真亦是无奈一笑,“他这人就这样,你不必理会!”
宁秋蝉却不以为然,“哥哥疼爱嫂嫂,我也要对嫂嫂好,这样才像一家子嘛!”说着,恭敬有礼地扶了冷沐真上马车。
两人同乘一辆马车,冷沐真才问起她身世的事情,“你既是燕王府嫡女,怎么就进了那种地方?燕王和王妃不反对么?”
说起这事,宁秋蝉便是一叹,不过已经没了小时的失落,“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我的出生,父王和母妃便是保密的,因为不想让我待在宁国府,免得像哥哥一样被祖父扣住。养在家外,总有出事的时候,我错被人贩子拐卖,很小的时候便进了青楼做工。那时身子还没长全,所以只是做一些粗活,不过认识了许多一样遭遇的好友。
我们一起长大,一起被姨娘安排陪客,但都不是自愿的。我偷学过一些宁族心经,出来之后便偷偷修习,有空的时候还偷学了别人的武功招数。其他姐妹也跟着学习轻功,学成之后,就在我们被安排陪客的晚上,便一同逃了出去。”
这么说来,她还不知道燕王和王妃的现状。
冷沐真认真听着,点了点头,“你既然失联了,怎么又碰上正燚了?你与燕王和王妃见面了吗?”
宁秋蝉微笑摇头,“与哥哥重逢之后,我便做了哥哥的秘密线人,所以不能与父王和母妃见面。小时在青楼做工,我与十几位姐妹都受尽屈辱,如今哥哥有令,她们都愿意在他手下做事。
哥哥也没有亏待她们,变着法地保护她们的安全,才叫她们这么多年都衣食无忧。哥哥也保护她们的身子,尽量让她们卖艺不卖身。我们之中,除非自愿,其他还都是处子之身呢!”
没想到宁蝾还懂得怜香惜玉。冷沐真并不觉得意外,他总是正义的,不想沾惹烟花柳色。但有时只能从这方面攻克,他也不得不出此下策。
但他有他的底线,不会真的祸害了女子,不然与那些老妈子有什么区别?
宁秋蝉之所以说清楚,就是怕冷沐真误会宁蝾的为人。用这个手段的人很多,却没人能做到宁蝾这般细心、用心,这么多年来,保护了这么多女子。
想着宁蝾的魅力,冷沐真不由吃醋,“那些姑娘里,必定有仰慕正燚的人吧?”
早听宁蝾说,冷沐真的嫉妒心极重,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不过宁秋蝉并不介意,只有吃醋了,才说明她在乎他嘛。省得像以前一样不知冷暖,哥哥做再多努力也是无用。
见她吃醋的模样,果然如宁蝾所说的可爱迷人,宁秋蝉会心一笑,据实回答,“嫂嫂放心吧,我们见惯了形形色色的男子,没有那么容易动心。哥哥是云端之人,她们知晓高不可攀,也知晓嫂嫂不可侵犯,不会失了礼数。这一点,我可以拿性命保证,她们与哥哥不管身心都是清白的!”
青楼女子,确实与深闺女子不一样。
她们见惯了形色男子,知晓男子的脾性、本性,不会轻易动心,也对感情不抱希望。深闺女子却不同,她们极少见到男子,最多只在书中见过,或者通过口口相传。
深闺女子都期望一个帅气潇洒、玉树临风的夫君,大多以外貌动心。青楼女子却不会局限于此,只是追随着一颗冰封的心,只有真心实意爱她们的人,才有机会敲开她们的心门。
这也是单纯女子与成熟女子的区别,她们对感情的解读亦是完全不同的。
瞧出宁秋蝉眼底的一丝悲凉,冷沐真不由心疼,“正燚应该没有算到,你会成为红牌,一举成名京城吧?”
宁秋蝉凄凉一笑点头,“哥哥原只想让我做为线人,也做为其他姐妹的首领,替她们把消息传出去的,因为我们之中我的武功最高。我不接见任何客人,一来不想引人注目,二来也要保护自己。没想到适得其反,越是神秘,便越是大红大紫。仅仅一个月,我便红遍了京城,所有人都以见我一面为荣。
那时,哥哥便担心后路,深怕我回了府,要一直顶着青楼女子这个名声。我倒释然,反正我没有做对不起自己的事,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就算不红,也会被人揭穿丑事。与其被人揭穿时手足无措,还不如直接昭告天下,燕王府嫡女就是青楼出身,看谁敢招惹我们这一份轻狂!”
冷沐真还是担心,“以宁族的地位,确实没人敢当着面生事,但背地里还是会议论。你年岁不小了,想来已经及笄,很快就要安排婚事。顶着青楼的名声,如何嫁进门当户对的人家?又如何取得一片立足之地?”
打从她被卖进青楼做工,即便没有接触男子,她也知道婚事不可能了。
这些事,她早就已经释怀,如今亦是轻松一笑,不过眸底的孤寂、凄凉还是挥之不去,“我没有嫂嫂的好命,也没有什么青梅竹马的恋人,更不奢求嫁一个门当户对的贵公子。以后的路,我早就想过了,要么孤独一生、陪伴家人到老,要么嫁一个平民男子。在平民家中,总好过贵族官家的权势斗争,也少一些成见嫌弃!”
哪有这么简单,青楼出身,做个侍妾都令人为难。
冷沐真不由埋怨,“这事都怪正燚,明明知道自己的妹妹优秀,怎么能让你投身青楼?这样害了你的一生,看他能拿什么还!”
宁秋蝉却摇了摇头,“不怪哥哥。即便没有他的嘱托,我也是青楼出身,不可改变。再者.......四年前,嫂嫂抛弃了哥哥,哥哥一心投入权势军事之中,我看着实在心疼。当时哥哥提出,需要借助青楼,获取一部分势力,我自然不忍心拒绝,因为我是唯一能给哥哥希望的人了!”
兜来兜去,敢情都是她的错.......冷沐真一愣,随即脸一红低下头,“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们兄妹!”
她是诚心道歉的,即便抛弃的事不是她做的。宁秋蝉自然不怪她,弯了眉眼一笑,“我只是说说,什么时候让嫂嫂道歉了?哥哥如今宝贝嫂嫂得很,若是被哥哥听到这些话,一定指责我欺负嫂嫂!”
每每说起宁蝾的疼爱,冷沐真便是由心一笑,但也感谢宁秋蝉的大度,“秋蝉,你放心吧,婆家我负责帮你找。若真的没有合适的,那就由我照顾你一辈子!”
被冷沐真的豁达逗得一笑,提到婆家,宁秋蝉脸上还是有几分羞涩,“哥哥疼爱嫂嫂,粗活细活都舍不得叫嫂嫂做,让嫂嫂照顾我,哥哥必定找我拼命了!”
一路有说有笑地回了冷府,其他姑娘则先回了宁府,宁蝾给她们安排了住处。在宁府的庇佑下,也能保她们下半辈子平安无事。
宁秋蝉陪着冷沐真进了湘竹苑,第一次光临湘竹苑,铺面便是竹香。
闻惯了脂粉俗香,第一次感觉到书香门第的雅静,宁秋蝉略有伤感的面色,也舒缓了许多,“嫂嫂原来住在这样的地方,与我小时候住的房间差不多,只是没有嫂嫂这般奢华,我也许久没有待过这样的房间了!”
毕竟是东道主,冷沐真自然热情,“既然来了,今日就不要走了吧,咱们姑嫂一起睡上一觉!”
想到宁蝾可能生气,宁秋蝉自然想拒绝,却又有些不好意思。
看出了她的为难,冷沐真自然无恐宁蝾,“正燚那小子就是纸老虎,中看不中用,你不必理会他,他不敢凶你的!”
打从与兄长相逢,便被人逼着苦练宁族心经。每每兄长来,别人都以为她是新欢得意,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么多年来只是痛苦地修习宁族心经!
教授时,宁蝾自然不像对待冷沐真那样耐心、温柔,而是一改严厉,就像训练军师一样。
正因如此,宁秋蝉才对兄长产生了敬畏之心,这么多年来一直恭敬礼待。
冷沐真无恐,她不得不惧,“哥哥严厉得很,唯独对嫂嫂特别,我可不敢招惹的。先前在花满楼,我说了一些开玩笑的话,只想试探一下嫂嫂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嫂嫂若是介意,只管教训我,千万不要告诉哥哥啊!”
宁蝾还是懂礼数的,且私底下十分讲究。若被他知晓,妹妹对嫂子不敬,那惩罚,可不是冷沐真可以想象的。
反正宁秋蝉是惧怕的,所以有话在先。
见她敬畏兄长,冷沐真自然应下,“放心吧,我不会计较,也不会跟正燚提起。”
话落,便听外头一声,“什么不会跟我提起?”
听到兄长的声音,宁秋蝉便是全身一颤,做错了事似地,心虚地躲到冷沐真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