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落在心不在焉的看完视频之后,又观察了一会儿陈晨,最后什么也没说。
周五下午上完课,照例去了学校对面的房子,把带过来的作业在周五和周六这两天找机会处理掉。
梨落到家的时候,顾辞并不在,从冰箱里拿了一瓶酸奶,然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顾辞周六也不在,梨落在处理完之后就去了词安工作室。
“你还记得回来?”
姜茶嗔笑道:“你自己算算你都多久没过来了?”
“我以前不也是很长时间都不过来一次?”梨落不当一回事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老板?你说这话你良心不会痛嘛?”
“这不是有茶茶吗?我相信你。”梨落讨好的笑了笑道。
“您可别信我,对了《听我说》官方在网络上组织了下一集最想看人选的投票。”
“你还是挺靠前的。”姜茶说到这里,颇有些扬眉吐气的道:“如果众望所归的话,估计下一季我就不用去求人,你也能上了。”
“辛苦你了。”梨落认认真真的道。
如果不是她突然离开文城一年,杳无音信,大概姜茶也不用求人。
“你突然这么认真,我很害怕啊!”姜茶假装受到惊吓的道。
“下一季如果名单上有你,你还去吗?”姜茶突然问道。
“再看吧。”梨落叹了一口气,笑了笑道:“这一次的热度我觉得大部分还是因为很多人对我、对我和顾辞之间的事感兴趣。”
“这样的兴趣,源于之前他们不知道,所以下一次他们还会不会对我感兴趣,我就不知道了。”梨落非常坦诚的道。
“你有时候有点清醒的可怕。”姜茶看着梨落神色复杂的道。
“那不正好吗?清醒一点才能够走的更长久啊。”梨落笑道,顺势让自己靠在沙发上。
“我觉得你自信一点也可以。”
“害。”梨落叹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道:“你之前推荐我去的那家公益,儿童心理健康中心,我去了。”
“然后呢?”
“我想帮助他们。”梨落很直接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姜茶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梨落:“是什么激发了你的同情心?”
“我记得你之前和你无关的事,你都不在乎的。”要不然词安工作室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了。
当初宁蔓之所以成立词安工作室,一是她不太会和人相处。
呃……应该不是不会和人相处。
而是压根儿就不想和顾辞以外的陌生人相处。
即便是姜茶,也是在姜茶偶然间撞到她自杀的常年之后才慢慢的熟悉起来的。
至于这个工作室,当初梨落也只负责把挣得钱投进来,剩下的全都交给姜茶运营。
美其曰:“我信任你!”
呵呵……
“人是会变的啊!”梨落没有看向姜茶,仰头叹了一口气道。
更何况,她不是宁蔓。
就算她和宁蔓再像,她也终究不是宁蔓。
维系宁蔓的形象真的是太累了,既然已经翻车了,那不如就一点一点的改变其他人对宁蔓的想法吧。
梨落顿了顿又道:“这样的改变不好吗?”
好是好,就是一时间不习惯而已。
姜茶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转而问道:“你有想法吗?”
“还没有思路,所以来找你商量一下。”
梨落沉吟了一会儿:“我只是想帮他们,并没有要打扰他们的意思。”
“也就是说一切低调?”姜茶从梨落的话里抽取关键意思道。
“嗯。”梨落点了点头道。
“儿童心理健康不受重视是社会环境,它并不是个例,一个人的努力是不够的。”
“我们工作室的话,一个机构可以帮助,但是工作室的力量也是有限的,如果低调的话,大概帮助的人也是有限的。”姜茶将她暂时能想到的利与弊都和梨落说清楚。
“我知道的。”梨落应道。
复而叹了一口气:“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想要孩子们不受打扰,低调是一定要的。”
“但想要帮助别人,却又必须让孩子们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那样孩子们就势必会受到一些过度打扰,先就这样吧。”
“以工作室的名义给文城儿童心理健康中心一些帮助。”
“好,我会让公司的工作人员去和那边的工作人员沟通的,问清楚他们都需要什么,然后再进行。”姜茶在梨落做了决定之后马上道。
“好的。”
“既然我们想低调,那与之相关的WB动态就不更新了。”
一旦在WB上更新相关动态,恐怕想低调和在做梦无异。
粉丝们的热情会让整件事情立刻变得高调起来。
梨落显然也想到了这一情况,在姜茶提议之后,没有反对,应了一声:“嗯。”
大概是觉得麻烦了姜茶,心有愧疚的缘故,梨落主动问道:“最近有没有什么工作?”
“之前作曲出来了,言溪挺合适的,而且他本人也有演唱的意愿,按照你的说法,想要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就没有在找其他人。”
“作曲发给我吧。”
“好。”
梨落听了一遍小样之后,忍不住道:“是不是有点太悲伤了?”
“那你也要看看你自己写的歌词,就很悲伤好吧?”
呃……
梨落没法反驳,毕竟在当时那个心境下,梨落确实也不觉得自己能写什么很欢快的歌词。
“可这个悲伤得没有希望。”
“我那个歌词里还是透露着希望的。写的是一个人对另一个复杂的感情。”
“不仅仅是将要失去这段感情,更多还是不能把自己最好的都给她所带来的愧疚。”
“那我再去找作曲沟通一下?让他再改改?”姜茶被梨落说得哑口无言。
“再改改吧。”
“那言溪那边也要停下来。”
“嗯。”梨落没说话,毕竟曲子都改了,演唱自然也就进行不下去了。
由于顾辞发消息回来,今天仍然不在文城,所以梨落也懒得折腾。
晚上就在工作室睡下,明天直接去仁和医院就可以了。
这样的话,还稍微近了一些。
梨落准时来到了医院,没有等几分钟就进去了。
梨落推开门之后,坐到了以前每一次来都坐的位子上。
就在梨落刚刚坐下,陈曦年就推门进来了,梨落连忙站起来道:“陈医生。”
“坐吧,宁小姐。”
陈曦年在梨落坐下来之后道:“上一周我们简简单单谈了一下宁小姐之前的经历,也在结尾的时候说了,这一周开始会正式开始,不知道宁小姐还记不记得?”
“记得。”梨落应道。
“那现在我们开始吧?”陈曦年将放在腿上的文件打开,翻到空白页道。
“好。”
“我记得之前宁小姐说过,在之前也是做过心理辅导的。”陈曦年直接切入正题道。
“嗯,做过心理辅导,但没有在医院里做过,只是在学校的心理咨询中心做过几次。”梨落坦白道。
“持续做了多长时间?”
“每一次只持续了几次,断断续续的。”梨落回忆道。
“那宁小姐觉得困扰你的是什么?”
“嗯……”梨落沉吟了一会儿:“大概是要看阶段的,因为每个阶段可能还都不太一样。”
“嗯,那宁小姐可以慢慢说,我们不着急。”陈曦年笑着道。
梨落沉默的回忆了一会儿,然后才道:“我其实去心理咨询中心是上大学以后才做的事。”
“嗯。”陈曦年一边应了一声,一边拿笔记下。
“在我们那里其实心理健康并不受重视,甚至人们常常会误以为只有神经病才需要心理咨询。”
“现在这里也是的。”陈曦年接了一句:“其实到目前为止我所看到的,大部分人都还是会对精神科有所偏见。”
“但是没关系,大众会渐渐了解它、不再对它有偏见,能够正确的看待它,这也是我们一直在做的事。”
“这应该也是我当时想要做的事,我也在试图贡献一份力量,所以在大学的时候参加了一个名为大学生心理健康联合会的学校社团。”
梨落摸了摸鼻子,下意识的笑了笑:“也是在那里我接触到了心理咨询。”
“了解了一些关于心理咨询的流程、内容等等。”
“我第一次去应该是大一的时候,寒假前的一个多月的时候,那个时候常常睡不着觉,经常性的无缘无故的想流泪。”
说到这里梨落自己就笑了起来:“那个时候因为上了一些心理课,我怀疑自己可能有抑郁症的倾向于所以就去了学校的咨询室。”
“我那个时候还告诉心理辅导的老师,我说我怀疑自己可能得了抑郁症,但是我没证据。”
“那个老师还反问我说,为什么非要有证据呢?”
梨落扬起头看向陈曦年,发自肺腑的感叹道:“其实我到现在也觉得自己那一段时间有抑郁症,确实很痛苦啊。”
“怀疑自己可能有抑郁症倾向就去寻求答案,寻找自救的方式,宁小姐很有觉悟啊。”陈曦年笑着鼓励道。
“那是!”被人夸奖的梨落仿佛尾巴要翘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