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境况,即便林浩身为主人,也轮不到他充当和事老。
本就一再受气的皇甫彰左手向外一引,“请!”
“请。”
二人如来时一般,仍一前一后的出了厅门,刚到半空还未出山门范围,就交起手来。
林浩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皇甫彰与于秋柳的修为都比他高,反正他是看不透二人深浅。
论地位,天玄宫的确比地藏府稍高,可论修为,于秋柳就未必比皇甫彰高了,他有些担忧。
二人飞至半空,黄埔彰便率先出手。
他用的乃是乾坤环。
此环朝着于秋柳飞去时,顿时一生二、二生三,临近时已呈‘品’字型,分别照着他的头和两胸。
于秋柳手一招,一声“枪来”,顿时一柄丈二银色长枪便凭空出现在他手中,枪花一耍,三道劲风便往三只乾坤环迎面飞去,双方相撞于半空。
下方众人就闻三声‘噗噗噗’传来,视觉就已扭曲,人影如同倒映在波纹四起的水中一样,高低起伏着。
紧接着,四散的冲击波才传至近前,掀起烟尘滚滚,吹得衣角飒飒。
空中的于秋柳连发出三道劲风将三只乾坤环击退后,左手握住枪身,右手握着枪尾,“去”!
那银色长枪便在他右手掌的推动下,朝着皇甫彰急射而去。
也不见这枪有何特别,既没分身也无光华,却叫皇甫彰极为紧张。
收回的三只乾坤环,瞬间相互咬合在一起,在他身前组成了个真正的‘品’字。
这‘品’字方一成型,那朴实的银色长枪就已达近前。
皇甫彰脸色凝重的将三环交界处对准了枪尖套去。
那长枪也不躲,一头扎了进来,被三环死死锁住了枪头,摇晃着无法寸进。
但皇甫彰看起来并不显轻松,仍面沉如水的应对着于秋柳接下来的变招。
见长枪与乾坤环形成胶着之势,于秋柳左掌在下,右掌在上,掌心相对,随即左右掌快速向着两边分离。
“飞龙钻!”
就见刚还陷入胶着的银枪,忽地快速旋转起来。
那三环紧扣之处居然发出道道金光,传来极为刺耳的尖锐之声,似半夜猫叫,又如密集的打铁声,二者相互交替,变幻极为迅速。
如此又僵持几息,三只乾坤环居然由黑转红,那银色枪头也炽热起来,往着红色方向转变。
皇甫彰上来就吃了个闷亏,许是再坚持下去讨不到好去,便果断抽身向后弹射而去。
乾坤环失去控制,锁力渐消,那银色长枪带着红色枪头,便一跃而过,朝着仍在后退的皇甫彰胸口闪电般射去。
舍了乾坤环,皇甫彰在后退时又祭出一物,乃是一面金色盾牌。
那盾牌只有巴掌大小,六边形,出现后便迅速幻化成数十块相同模样大小,组成一面半人高的金色大盾。
长枪袭来,金色大盾毫无畏惧的顶了上去,二者在皇甫彰一侧相遇。
旋转着的赤红枪头刚一接触金色大盾,就像钻地的老鼠一般,辛勤打起洞来。
一矛一顿,距离相差不大的情况下,自是盾吃亏。
眼见方才溃败之事又将重演,那皇甫彰稍显慌乱,手上法诀再变,方还半人高的金色大盾马上解体,全都堆叠在正与枪尖硬抗的那块之后,组成了一尺厚的盾墙。
如此,银枪要想钻透这盾墙,起码要多耗费几十倍的力气,那将是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
见不能快速立功,于秋柳右手一招,银色长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控一般,快速倒飞而回,在主人身前挺立如松。
“皇甫兄,还要再战下去吗?”
皇甫彰一双鹰眼死死盯着于秋柳,见着黯淡无光的乾坤环,和已伤痕累累的金色小盾,始终没能说一句狠话,只留了句‘半年后再见’便收了法宝转身离去。
临走时,还有意无意的扫了林浩等一众宗门弟子一眼,这叫大伙心中一颤,阴霾丛生。
见皇甫彰是真走了,于秋柳也收了银枪,落到林浩身前道:“林宗主,我们宫主叫我替他给您带个好,说不得以后咱就是亲家了,可得好好亲近亲近,为防皇甫那厮杀个回马枪,于某就先不走了。”
林浩能说什么,只得叫周元凯安排一应所需。
“不知于前辈要住多久?”
“哦,就半年吧,省的来回跑累的慌。”
周元凯:……
“去吧。”
师娘余诗韵说完,生怕二徒弟照顾不周,便抱着咿咿呀呀的林初阳也跟了去。
小果儿房间。
给洪易换好药的林初雪怎么都静不下心来,满脑子都是他梦中的低语。
‘白吗?’
‘应该白吧,那呆子什么都行,就是不会对女儿家说谎。’
‘可,比我白的有好多哦,秀儿、海棠还有娘,哎呀……’
这丫头使劲摇晃着满是秀发的脑袋,盘着腿,双肘支在膝盖上,双掌托腮,也不知又在想些什么。
门外的小四自打从霸幽山回来后就变得异常安静,迷雾沼泽受的伤也已好了七七八八。
尽管伤势大好,林初雪仍能从伤口愈合的痕迹,看出当时情势何等危机,愈发想要变强,这才有了破境之事。
眼下自己居然是金、蓝双属性炼丹,想想仍觉着不真实。
‘还是你这家伙有眼光,便宜你了。’
想着,就自顾笑起来。
那笑颜如风、如雨、如诗、如画。
佳人一笑醉倾城,粉黛三千无颜色。
这时,她宽大的衣领下,突然钻出一只毛茸茸的紫色脑袋来,镶嵌着的两颗黑宝石一般的小眼睛左右快速扫了一圈,这才猛地后脚一蹬窜了出来,身后留下一片雪白。
“你这家伙。”
林丫头朝着小五轻嗔了句,又自语着,“那呆子几时能如你这般,可以不管不顾的行事呢?”
许是听着了她的期盼,床上的洪易居然悠悠转醒过来。
她也顾不得收拾胸前风光,急忙来到床前就问:“别动,伤口还痛不?”
“这是哪里?”
“你知道是怎么伤的吗,对方是谁,我又是谁?”
洪易刚要张口,就被她打断。
“想你也记不得了,伤的那么重,都快吓死我了,你不知道,当时……”
洪易笑了,如释重负的那种。
“你看,比上次严重多了,都傻了。”
随即,很是认真的对洪易一字一句道:“其他记不记得不重要了,但这条你一定要记住,我是你喜欢了二十多年的师姐,在你受伤前我们就已成亲了,只是尚未同房而已,记住了吗?”
洪易忽然觉着这才是梦,而之前的那些梦,才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