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邵童返回后,房间内一切如常,借助扫把江城邵童相互配合,将张启正的尸体放下来。
“只有颈部被折断,算得上是一击致命,身上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以张启正的机警和身手来看,偷袭得手的概率很小,所以我想行凶者应该是熟人,熟人暴起行凶,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邵童蹲在尸体旁分析,“能让张老先生放下戒心的人不多,只有你们几个,尧舜禹勉强够的上。”
伸出手,为死不瞑目的张启正合上眼睛,江城望着眼前不久前还向他保证会照顾好李白的老人,心中一阵沉重,他不由得想起了林牧云林牧晚那对兄妹,如今的局面依然复杂,不过他已经有了些头绪。
突然间院子里传来胖子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激动,邵童下意识就要朝外走,“应该是尧舜禹醒了。”
江城拦住他,神情认真交代:“有关尧舜禹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说起,祝捷唐启生也不可靠,他们有事瞒着我们。”
思虑片刻,邵童勐一皱眉,“你的意思是…潜伏进来的不只是尧舜禹一个人?”
“我不确定,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说的对,陆琴和你只不过是第一梯队,守夜人一定还有后手,而这个后手很可能有克制你的办法,你自己小心。”江城压低声音嘱咐。
邵童脸色发狠,“要想活命就必须把他们找出来杀干净,怕就怕他们不跳出来。”话音一转,邵童看向江城,“不过我要提醒你,任务已经接近尾声了,有些事必须尽快做个了断,当心迟则生变。”
江城像是被邵童语气中的危险气息惊到了,“你想怎么做?”
邵童嘴角勾起,露出一副神经兮兮的笑容,“既然怀疑唐启生祝捷是变数,那就先下手为强,干掉他们,至于已经暴露的尧舜禹可以先留他一命,否则王富贵那里你不好交代。”
察觉到江城眼神中的异样,邵童无所谓笑道:“我知道你还在怀疑我,但我很高兴,因为我不希望我的合作伙伴是陆琴那样的蠢货,那只会害了我,我会向你证明我的诚意。”
“还有一点,我被囚禁在13区太久了,久到我都快发霉了,所以请不要拿正常人的眼光看待我,一些脏活我很乐意代劳,只要能报复守夜人,我什么都可以接受,哪怕是叫我去死。”
“要死等出去再死,现在你还有用。”江城拍了下邵童的肩膀,转身朝外走去。
回到阿爷的房间,胖子三人都在,尧舜禹此刻已经醒了,胖子拿来一个旧枕头让他靠在背后。
那些村民说的没错,尧舜禹伤的不算重,都是一些皮外伤,可奇怪的是尧舜禹似乎对于自己跌落一事完全没有了记忆,他的记忆只停留在跟着村民找人,再之后,睁开眼就回到这里了。
尧舜禹的情绪不怎么好,他已经知道了李白被鬼村民抬走,下落不明,而张启正也已经死了。
胖子守在他身边,不停在安慰他,唐启生借口要去看张老先生的尸体,江城陪着他一起。
进房间后,唐启生转身关上门,并没有在意地上的尸体而是神色古怪问:“江先生,有件事我想问问你,那个…尧舜禹,你们认识多久了?”
“时间不算很长,怎么了?”江城反问。
唐启生犹豫片刻,眉头皱在一起,最终还是说道:“我就是觉得有些奇怪,之前按照我们的估计,失踪的那个人应该是邵童才对,杀死张老先生的也是他,可……”顿了顿,他低声说道:“我和祝捷商量过,就算是这一切都是邵童利用能力伪造的,但怎么解释村民的证词,那些东西可是鬼,难不成邵童的能力还能欺骗鬼?”
江城没有表态,继续试探,“那你是怎么想的?”
唐启生脸色纠结,说起话来也是支支吾吾的,“我想…我想会不会是我们一开始的思路有误,犯了灯下黑的错,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当然了,我这只是一个假设,具体该怎么做还要你做决定。”
“尧舜禹的身上确实有疑点,先不要惊动他,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江城神色凝重的吐口气,看向唐启生像模像样说道:“目前来看,邵童的嫌疑已经基本可以排除了,实不相瞒,就是他最先提出的尧舜禹有问题,如今看来一语成谶。”
“是他?”唐启生表情微变。
“这些事你心里知道就好,不要表露出来,王富贵他绝对没有问题,他和尧舜禹关系很亲近,一旦让他知晓会有麻烦。”江城嘱咐。
唐启生点头,“我明白了,那…接下来我们需要怎么做?”
“等。”江城张望了一下外面的天,雾气萦绕在村内依旧没有散去,厚重的天仿佛塌了下来,一片末日景象,“今夜一定会有事情发生。”
在这样浓厚的雾气中,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根本分不清白天与黑夜,毕竟张启正的尸体还留在房间里,所以今夜大家选择留在阿爷的房间过夜。
挑拣了许多柴火,炉火烧的很旺,大家聚在一起把剩下的饼烤了,就着水囊中的水吞咽下去。
邵童依旧看起来和整个团队格格不入,一个人坐在距离炉火稍远的位置,背靠墙,一张脸微微垂着,隐藏在阴影中。
白天出了这么多事,众人虽然疲惫,可依旧硬挺着打起精神,时间在沉默中一分一秒过去,刚开始胖子还偶尔添几根柴火,可后来随着眼皮越来越重,终于头一歪,彻底睡死过去。
“嘎吱——”
“嘎吱——”
不知过了过久,江城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伴随着他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黑暗。
炉火不知不觉中熄灭了,空气中浮动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江城知道是那场梦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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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次不同的是,身边的人全都在,胖子唐启生等人显然比江城醒的更早,他们躲在门后,一脸紧张的透过门缝朝外张望,江城凑上去,院里的一幕让他忍不住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