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白衣对着那老道陨落之处作揖,久久未起。只见,他神情有些恍惚,亦是有些困倦。
“孩子,走吧。”身后,那名先前在菩萨庙碰到的老者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他有些犹豫,良久,这才总算是不由得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说道。
“嗯!”洛云真点了头,他望着那老祖宗兵解的地方,眼角之中有泪水,映射着天际星辰。
于是,一行两人,便是这样在那紫鼎峰之下,快速的离开。
当然了,至于洛云真为何不去直接取走那些洛感言所遗留下来的仙丹,这自然也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的。毕竟,他这个人啊,做人做事都不喜欢凭借外力,对于他而言,只有实力,才能算是自己最大的保障。
却说,远远地云空里,那先前的一袭霓裳仙人早已是闪烁不见,就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只余下了那天空,静谧,安详。
洛云真抛下了手里的黄纸伞,将其倒挂在一颗大树之上,只见他旋即是解开了腰间酒壶,饮酒,再饮酒。
“年轻人,喝多了对身体不好!”一旁,那老者见状,略微皱了皱眉头,只见,他缓缓地将手放在了那酒壶之上,继而轻声提醒道。
“我知道,只是今夜,有理由不得不饮。”洛云真有些恍惚,他并没有用真气封闭自己的窍穴以避免醉酒,反倒是主动扩张了窍穴,目的便是为了让自己更容易感觉到醉意。
“年轻的时候,有些酒,并不是非喝不可,只是那些年轻时候的人,总觉得,非喝不可。”却说,那老者闻言,他顿时是听懂了洛云真的意思,然而,他却下意识的有些不认同,沉思了片刻,便是语重心长了起来,说道。
于是,洛云真瞪大了那双有些茫然的眼睛,他缓缓地直起身,这才总算是收起了手中酒。
“不好意思,前辈见笑了。”他说道,继而便仗剑而行。
却说,没走出几步,白衣却是又站定了身形,只见他回过头,脸色有一丝愧疚,继而便对那老者是作揖问道。
“老先生,此前有些失礼了,你我这一路行来,在下只顾着自己的事情,竟是忘了请教先生的名讳,恕罪恕罪。”
说罢,只见他瞪时是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那一抹由于饮酒而留下的虚汗,便是泰然自若起来。
“哈哈,无妨,老夫姓孟,你叫我孟老即可。”老者闻言,旋即是哈哈一笑,只见他眉宇间满是和善,继而说道,语气中有种莫名的欣慰。
终于,这年轻人总算是问起自己的名字了。也是,莫不是自己在外面飘了这么些年,实在是没什么被世人所知晓的名字,现如今也就不至于如此尴尬了。何须等人家年轻人问起才想着回答,若自己是那天下第一,可不就是逢人便讲。
却说,洛云真见那老头儿站在一旁傻笑,他默默地摇了摇头,心中先前刚刚升起的那一丝期待也就随之落空。毕竟,谁会觉得这看上去便有些脑袋不好使的老人,武功盖世。
月空斗转,春日的夜总是变来变去,有时候一场雨,连续下个三五天,都是常有的事情。
于是,没过多时,那方才放晴的夜空,便又一次被阴云所笼罩了上,而此刻,洛云真早已是将那黄纸伞放在了树上,却不料那雨滴刹那间宛若倾盆,衣襟便也就从此被打湿了。
只见,他赶忙是从一边的树干上捡起伞,继而是不紧不慢的向前前行,他步履沉稳,眼神刚毅,因为,此时,已经有一道常人所不能察觉的邪气,充斥在了他的身旁。
“嗯?”孟老无疑也是感觉到了这一丝邪气,只听他发出了一声闷哼,旋即是抬起了手,握住背上背的那柄横刀,眉头紧锁。
然而,洛云真见此场景,他则是赶忙用手拉住了那老者,眼神之中满是阴郁,只听他沉声说道。
“先生,别紧张,应该只是寻常邪祟罢了,奈何不了你我二人的。”
说罢,他瞪时是眉宇间闪烁起了一抹红色印记,正是那仙缘的印子,而至于这印记为何会出现在他的眉宇之间,便是有那邪祟,已经在侵犯神威了。
“大胆!”突然,只听得九霄之上响起了一个声音,顿时是回荡在了老君山周围,吵醒了家家户户的老百姓,亦是警示了那些个正在加班炼丹的丹鼎师。
只见,一道磅礴的虚影旋即是探过云海,他看着地面上的洛云真,雪白的长须之中,满是岁月的沉淀。只听,他沉思片刻,而后缓缓说道。
“好徒儿,我此行乃是这一生最后一次帮你,不要问我为什么,你知道的,在人间,有些气运我们天上人也是无可奈何的,毕竟,人间的国家气运,关系到这个世界与上层世界的平衡,而这些,我只能帮你一次,再往后,也只能靠你自己。”说罢,只见那脸庞的虚影顿时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只大手,那手之庞大,犹如鹏之翼,可遮天蔽日。
下一瞬,只听得“砰”的一声,一阵惨叫旋即是回荡在林间。只见,一个长相凶厉的妖刹在那手掌落下的瞬间,顿时是被拍碎在了地面上,而此时,在它那张没有一丝血肉的枯槁面容之上,写满了畏惧。
“你,你是谁?”只听,它仰天咆哮,继而是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怒吼,即便是被拍碎在了地面上,然而不过多时,当那手掌略微松开了些,它便再度凝聚成形了。
“砰。”手掌再度落下,却说,那坐卧九霄之上的仙人见到了妖刹恢复的一幕,他不由得是再次探出了脑袋,看着这眼前的景象,默不作声。
可笑啊,自己堂堂坐镇八方天地的一方帝王,现如今,竟是被这一个小小妖刹给叫嚣了。如此,自己如何能手下留情。
于是,下一刻,他再度将手掌抬了起来。而当他即将继续一掌拍下之时,只见,在他手掌的正中心,一个若隐若现的太极符文旋即是迸射起了夺目光彩。
光华流转,刹那之间便令得地上的两人恍惚了神情,却说,也就在他们愣神的功夫里,那手掌瞪时是狠狠地一锢,令得那八阵图向内部收拢,下一瞬便已经捶打在了大地上。
只听“轰”的一声,就在那手掌砸落的地方,一排排树木旋即是随之倒下,而最后的这道手印,明显是已经彻底打开了上层世界与人间的隔阂,实实在在的是敲击在了人间的那个妖刹身上。将之给彻底的轰烂,再没了一丝复原的可能,消散不见。
“前辈,感激!”却说,洛云真对着那虚影所在的地方作揖,只见他很是感慨,继而坦然说道,说话间,还不忘擦一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一本正经。
先前,他只是从气息的层面感知,本以为那邪祟只是个寻常小妖,便是不予理会。殊不料,这本应普通的邪祟,到了跟前,竟是一只万古难觅的凶兽——妖刹!而这种凶兽,本应与那水行麒麟一样,生长在阴暗里,永生永世不得涉足凡尘。然而现如今,却是随着那一位道人的兵解,忘记了自己的本分,肆无忌惮了起来,还妄图挑战天庭。
却说,那天边的虚影,随着邪祟的消散,终于也是逐渐变得淡些了。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过了很久,却依然是未曾消失。只见,那虚影面露沉思状,良久,这才缓缓地对那一袭白衣说了一句不知是不是心中所想的话。
“年轻人,你的斤两尚且如此,也不必气馁。你且记住,人间不比天上,而天上,却也不似人间。因为,那里虽有疾苦,却从无人心昏暗。你且来天上,总是没有错的。”说罢,只见他瞪时是眼中闪烁起了一抹白光,那白光扫视天下,却最终还是汇聚在了洛云真的眉心之上,被他一点一滴的吸收了去。
“嗯。”洛云真点了点头,只见他就那样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虚影散了去。
良久,雨滴再度跌落在了他那柄被撑开的黄纸伞上,发出了琵琶琵琶的声响,敲落了春日的沉闷,带来了夏天的芬芳。
“我说,小娃儿啊,得了仙缘,此后乃天人命。可知那仙人,是何许人也?”却说,那老者跟在洛云真的身后,他慢慢地走着,却是始终斜着眼,表情里很是不悦。只见,他走了很久,这才总算是搓麽了心中的想法,坦然问道。
然而,白衣只是敷衍,只见他抬手转了转黄纸伞,一轮雨珠便被摔落在了他们走过的泥泞小径上,他沉声说道。
“不知,天人命,不愿!”说罢,只见他旋即是再度摘下了腰间酒壶,打开塞子正打算饮酒,却终究还是放下,想起了那老人的一番话,没喝。
然而,此时此刻的老孟,却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见,他缓缓地拿起了青年抓着酒壶的那只手,将之递到了年轻人的嘴边,他说道。
“今日的确需要饮酒,该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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