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米妮呢喃着,向前伸出手,却见一双不是自己的手,在自己的眼前晃悠着“患者,这位患者,可以看见我吗?”
“我,别在我眼前晃,我,我头晕。”说着,米妮把头别到一边,眼前依然模糊,但是胸口好像没有昨天晚上那么疼了,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随后有些疑惑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了?柏瑕,你是胸口不舒服吗?”张平从外面进来,正好看见柏瑕有些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胸口。
说着,张平戴上听诊器,开始为她检查。
听诊器的压迫,让米妮恢复了三分清醒,她声音有些沙哑的问“你,你刚才说了什么?”
“听力有问题吗?”张平收回了听诊器,因为柏瑕的心脏除了跳的有点快外,没有任何的异常,他并不是检查听力的大夫,只是蹲了下来,检查了一下柏瑕的外耳,并没有损伤的地方。
“我,你说我是谁?”米妮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这样细腻的皮肤和修长的脖子,绝对不会是属于自己的。
“柏瑕,你怎么了?”张平按住了柏瑕四处乱摸的手,以为她是犯了癫痫。
米妮觉得自己的头实在是太晕了,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我是不是摔到头了,我的头,比我的心脏还疼”
米妮记得很清楚,自己睡下后不久,就因为胸口剧痛而醒来,自己想要起来就医的时候,却发现没有一点力气,只能挣扎着,打了急救电话,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伸手,试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却发现自己的头好像碰都不能碰。
“恩,原来你还记得自己摔倒了。你这本来是偶发性的癫痫,但这个月已经第二次了。”说着,张平侧身坐在了病床上,米妮有些奇怪,自己跟这个医生第一次见面,他这自来熟,又叫错自己名字的表现,还真是让人有些不适。
“你看”张平当然听不见米妮的腹诽,把平板递给米妮,平板上,是一张头部ct的片子,米妮抬头问“癫痫?还两次?我不是心脏不舒服吗?”
“并没有”说着,张平又翻了一张片子“你做ct的时候,一直嚷嚷着胸口疼,就给你做了个ct,并没有什么大碍。”
“慢着”在平板翻页的时候,米妮总算是看到了自己的脸,她伸手抢过了张平手里的平板,此时,平板的灯光暗下,米妮总算是看到了自己的脸。
这是…虽然鼻子也额头上都是淤青,但米妮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谁的脸“这是,柏瑕?”
“好端端的叫你自己的名字干什么?”张平是柏瑕的大学师兄,现在又是她的顶头上司,两个人认识超过十年了,但是张平觉得现在的柏瑕,有些陌生。
“我…”米妮简直不敢相信,但平板上映出来的,分明就是柏瑕的脸。
护士从一边拿起镜子,递给米妮“柏大夫,用这个看的更清楚些。”
镜子上,映衬出来的,是一张瞪大了眼睛的美人,如果不是因为米妮可以感觉到自己脸颊的弧度,几乎就要跟这个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女人打招呼了“这居然,是柏瑕的脸呢。”
张平看着又哭又笑,又激动的柏瑕,忍不住的看向一边的护士“你把精神科的金大夫叫来,给柏瑕会诊。”
护士有些局促的搓手“真,真的吗?”
张平低头问柏瑕“你希望我把金大夫叫来吗?”
“我…我…”米妮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或许真的需要找一个精神科的大夫来帮助自己一下。
张平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自己的小师妹,这么的语噎着说不出话来了,他笑了笑,对护士说道“她现在还有些混乱,让她再好好地休息一下,你先出去吧。”
“好,好的”护士如蒙大赦,她早就听自己的护士前辈们,说过关于柏瑕的事情,她和不想和这个“仇护复仇者”扯上任何的关系。
护士走后,房间里安静了许久,米妮这才开口问道“你是张平,柏瑕的大师兄。”
张平点头“没错。”
米妮侧头,果然在张平还算浓密的头上之间,看到了一个硬币大小的斑秃“恩,真的是你呢,硬币秃瓢。”
“你还敢提起这个?只要是来找我看病的患者,都叫我这个名字。”张平伸手,为柏瑕掖好被子,他已经下班了,之所以还在医院里,就是想要亲自看着柏瑕醒来。
“我是柏瑕?”米妮又看了一眼镜子。
“没错,你是柏瑕。”张平不知道柏瑕那里出了毛病,他只是个外科医生。
“不,不是的。”米妮心中默念道“我是米妮,黎米妮。”
“要我帮你把你助理叫进来吗?他已经等了一夜了。”张平从床上站了起来。
米妮好奇的问“柏瑕生病,陪在她身边的,难道不是汤先生吗?”
“汤先生?”张平还真的对这个称呼有些陌生了“你已经两三年没有这么称呼过汤汮了。汤汮不在,说是韩城有个项目,昨天连夜就过去了。”
“那,那柏悠,柏瑕的哥哥呢?”
“柏悠?他更忙吧”在张平的记忆里,他已经快小半年没有见过柏悠了。
“那…那个助理是什么人?”米妮不想见到自己不认识也没听说的人,她甚至,并不想见到,镜子里这个,自己粉了好几年的女人。
“小张啊,人不错,就是有点严肃,从来不会跟人开玩笑。”张平见柏瑕的脸色变了,弯下腰关切的问“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昨天在做脑电图的时候,捕捉了一段你的脑电波,频次变换的特别快,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我们一致都以为是脑电图机坏了,你要是不舒服的话,我让人给你在拍个脑电图?”
米妮被问得头更晕了,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你是医生,你怎么总是再问我问题?”
“我,我以为你对你自己的身体,心里最有数的。”张平感觉到柏瑕的疏远,伸手拿起平板,给柏瑕开了几个检查“你自己看,这些可以…”
话没说完,门外就想起了敲门声,不等门里的人应声,门被从外面拧开,走进来一个又高又瘦的男子,对着病床前的两个人,微微鞠了一躬“张大夫,柏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