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兄弟,想当年我在部队的时候,那可是上到营长,下到士兵,就单纯要是比拼喝酒这一块,我老郑都没有服过谁。”
豪华的客厅内,老郑扶着柳父的肩膀,得意的叙说着年少轻狂的往事。
对面,柳父则是在不断认真的点着头。
没有办法。
事实上,就算是他想说些什么,可是根据以往的经验来判断的话。
每当老郑开始讲述其军旅生涯故事的时候,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插不进去话。
所以.......
既然反抗不了,莫不如直接享受。
所以客厅内,柳父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与认真的听着老郑的诉说。
然后......
时不时的卷上一张干豆腐,咬一口大葱,再沾上一口大酱......
别说,这味道还真的不错。
柳父一边吃着,一边心中想到。
他当然不可能用心去听老郑的故事。
两人认识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每当到了酒局的时候,都是同一段故事,就算不用仔细去听,他都可以根据时间来准确的回应对方的话。
半晌,当老郑感觉到了有些口渴,意犹未尽的停止了下来,准备喝酒的时候。
“奇怪,菜呢?”
他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盘子,有些苍老的眼中浮现满满的疑惑。
明明自己弄了将近四人份的东西,可是.......
柳父却仿佛看穿了老郑的疑惑,率先发难,板起脸道:“老郑,我就说你这次就没有诚心想要邀请我喝酒,弄一些东西糊弄我也就算了,结果量还少的可怜。”
“可是.....”老郑有些微醺的眼神中满是疑惑。
“可是什么可是?”
柳父不满道:“还不赶紧去弄点,要不然咱们接下来还怎么喝?”
“是我错了,兄弟错了。”
老郑点了点头,很快,有些踉跄的起身,赔笑道:“你等着,我这就去...嗝...!”
“再去弄点!”
说完之后,晃晃悠悠的走向了厨房的方向。
而客厅内,柳父却是露出了得意的笑。
就这酒量,还喝边全营无敌手?
半斤白酒下肚就差一点要被忽悠瘸了。
很快,两人又重新开始未完成的征战。
只是又是一杯白酒下肚之后,老郑开始有些疑惑:“你...怎么不吃啊?”
“啊!”
老柳愣了愣,很快,道:“吃,怎么可能不吃,只是稍微缓缓而已。”
说完之后,或许是因为有些心虚,自顾自的卷了一张干豆腐大口大口的吃了进去。
只是吃进肚子里面之后.......
只感觉肚子里面稍微有些翻江倒海。
之前吃的太多,现在哪还有位置放的进去。
不过就在他思索怎么样脱身的时候。
忽然正色道:“老郑,快别喝了,我就说你这个岁数不能再喝酒了,你非不听。”
“啊!”
老郑强顶着醉眼,用一种极其疑惑的眼神看看向这位多年的老友。
似乎在好奇为什么忽然打断了自己的话。
然而在他疑惑的注视下。
“你说说你这样对得起弟妹吗?”
老柳脸上满是痛心疾首的表情:“明知道身体不好,还趁着弟妹离开而偷着喝酒。”
“啊,是说这个事情啊!”
虽然潜意识感觉有些不对,不过被酒精占领的大脑显然已经完全无法有了分辨的能力,并且......
在酒精的刺激之下,还将某种潜意识的欲望扩大了许多。
“弟妹什么弟妹?”
老郑大手一挥,极其嚣张道:“不是当兄弟的说你,柳哥啊,作为一个男人,你看看你在家里被嫂子管的畏手畏脚的样子,连喝个酒都是偷偷摸摸的,不是兄弟鄙视你,同样作为男人,你在看看你兄弟我在家中的地位。”
说着,大手在胸前一拍,然后.......
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道幽幽的声音:“你在家里的地位怎么样啊?”
老郑下意识回头。
“咳....咳!”一口气差一点没有提上来,额头瞬间冷汗滑落。
看着自己面前站着的美妇,看着后者那张熟悉的脸颊。
只是刹那间,酒都吓的清醒了,顿时画风一转,连忙赔笑道:“我在家里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吗,当然是服从命令听指挥啊!”
说着,很快又继续赔笑道:“老婆,你不是做美容去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要不是这么早回来的话,我还看不到这么精彩的一幕呢。”
郑母冷笑着一把拽起老郑的耳朵:“还有,不是说让你少喝酒了吗,真的是....你先跟我过来好好说说清楚。”
“疼,疼,老婆轻点......”
老郑被薅着耳朵拎进了屋内,只是在路上的时候,却是怒视着偷笑的老柳,忍不住怒斥道:“老柳误我!”
不过显然,迎接他的只有损友的嗤笑。
“这...不误你一波,让弟妹处处气,万一要是一气之下,去告诉我媳妇的话,不是会很惨?”
老柳听着屋内不断传来惨叫的声音,老神在在的饮了杯酒,淡然喃喃道:“别怪兄弟了,反正,一个人受苦总是会比两个人同时遭罪要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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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走?”
客厅内,郑诗怡腾地一下站起了身,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说道:“要知道,这可是澜姐亲自答应留下我的,你凭什么赶我走?”
“就凭.....”
柳渊得意一笑:“我是这个房子的主人行不行?”
“你在逗我。”
郑诗怡嘟嘴道:“先不说这个房子的主人是澜姐,就算是其余的意义,这个房子也是租来的,怎么算也算不到你的头上啊!”
“非要我说明白?”
柳渊晒然一笑道:“这个房子,就是我租给你澜姐的。”
话音落下之后,郑诗怡顿时瞪大了眼眸。
“???”
正在这时......
厨房的门被打开,秦澜端着两盘菜走了出来。
她看着宛若针尖对麦芒的两人顿时没好气道:“我说,你们两个上辈子是不是仇人,为什么一见面就要掐架?”
“澜姐,你是不知道这个家伙有多过分。”
郑诗怡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连忙跑到秦澜身边告状道:“为了赶我走,竟然说他自己是这栋房子的主人。”
说着,撇了撇嘴道:“还说,竟然是他租给你的。”
“这样吗?”
秦澜微怔,很快,看向柳渊眼神古怪道:“诗怡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柳渊极为淡定的喝了一口矿泉水,随即晒然一笑道:“如果你还有收据的话,一定能看到,甲方那边的名字签的是赵健。”
秦澜下意识点了点头。
柳渊则是紧接着又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带着一个人去那个《余生有你》的剧组摆平白源的那件事情。”
说着,脸上笑容愈发浓郁道:“那个人的名字,就叫做赵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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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家!
呲着牙齿,捂着腰出来的老郑顿时用一种恶狠狠的眼神盯着老柳,眼睛里面充满了这个世界上最为恶毒的脏话。
了解老友性格的老柳自然是默契的直接避开,无论怎样就是不跟老郑对视。
就让老郑满心窝火,满腔怒火完全没有发泄的余地。
又因为碍于老伴在身边,没有办法说些什么。
不过很快,眼神转动,顿时怒气冲冲道:“老柳,你说你养的好儿子,竟然会嫌弃我们郑家的姑娘。”
说到这,顿了一下,微微斜视一眼,有些鄙夷道:“还有,印象中,上次某人明明答应了回家会狠狠‘惩治’一番不孝子,可是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我怎么完全没有听说过一点的结果?”
“你知道,孩子他妈在一旁,我很难下手的。”老柳轻轻笑了笑。
对于认怂这方面的事情,他可是向来有着敏锐的嗅觉,绝对不会留下一丁点的‘证据’!
老郑:“......”
怪不得这家伙能把买卖做到如此大的地步,这性格真的是狡诈如狐一般。
想着,眼中满是遗憾的关掉了背在身后正在录音的手机。
老柳淡定的斜视一眼,嗤笑道:“老郑,我知道你不会只做一手打算的,还有什么直接全都拿出来吧,反正我是不会上当的。”
老郑:“......”
“算你嗅觉敏锐。”
他有将裤子中的一支录音笔拿了出来。
郑母:“......”
她有些无言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家伙,眼中满是好奇的神色。
天知道这俩家伙究竟是怎么一路走到现在而没有将对方打死的。
不过很快,在老郑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
顿时直接咳嗽了两声打断。
随即在老郑满是疑惑的注视下,笑容灿烂道:“其实柳渊这孩子在我看来还是很不错的,所谓的‘惩罚’之类的事情能免就免了吧。”
说到这,顿了下,很快又温声道:“毕竟,两个孩子之间的感情也不是能强求的,看不对眼就看不对眼吧,我们为人父母的还是要支持年轻人的‘恋爱自由’。”
话音落下。
别说对面的老柳愣住了,连端在面前的杯子中的茶水都忘记喝下去了。
而老郑则更是用一种仿佛第一次认识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妻子。
这是那个上次在女儿回来告状之后,跟自己说如果不去报仇的话,就不跟自己过得老婆?
是之前那个吐槽了柳渊没眼光整整一个星期的存在?
想着,犹豫了一下,很快,试探性问道:“老婆,你....是不是哪里有些不舒服?”
“你才不舒服呢。”
郑母有些嗔怪的拍了一眼老郑的肩膀,很快,看向老柳温声笑道:“所以,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做做思想工作,要知道,父母过于固执的话,可是很不好的事情。”
老柳:“......”
他终于是反应了过来,有些艰难的将入口的茶水饮下。
随即不着痕迹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要是论父母的固执。
整个魔都的圈子里面,哪里有比郑家的这两位还要固执的存在?
不过想着,很快,眼中浮现一层明悟之色。
他看向郑母疑惑道:“弟妹,你...最近是不是知道了一些我们俩不知道的消息?”
因为如果不是有情况的话,就算怎样想都没有道理会忽然为了自己家那个混账小子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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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内!
赤红的余晖洒落大地,放眼望去,天地间所有的景象都撒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饭后,秦澜与柳渊两人走在小区内的林荫小道上。
享受着难得的静谧与安逸时光。
尤其是耳边没有了郑诗怡那个家伙聒噪的声音。
这才是柳渊最为满意的事情。
“还在想诗怡的事情?”
秦澜嗔怪道:“你这家伙也真是的,像是小孩子似的就知道跟诗怡怄气。”
对于自己身旁的这个家伙,一看表情就知道,是因为在饭桌上面取得的阶段性的胜利,所以此刻嘴角才上扬着抑制不住的笑。
“明明每次都是她先挑衅的好不好?”
柳渊忍不住失笑道:“只是显然,每次都是自取其辱而已。”
“看着今天给你做饭的面子上,难道不能稍微让让她?”秦澜仿佛背着幼稚的样子逗笑了,好笑的解释道:“毕竟,她的性格就是直爽,如果以后能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
“如果你说的做饭就是将在外面打包回来的外卖热一遍就叫‘做饭’的话。”
柳渊耸了耸肩:“那么显然,这个面子我好像给了之后,会显得我很亏的。”
说着,很快又道:“至于郑诗怡的事情......”
柳渊眨了眨眼睛道:“放心,我认识她的时间要比你早出很多,只是很多年没有见面之前一下子没有了印象而已。”
说着,皱了皱鼻子道:“说实话,如果能相处好的话,早在小的时候就相处好了,所以基本上是一种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说说房子的事情吧!”
突然间,秦澜停下了脚步,若有深意道:“柳同学,你好像一直以来都不像是表现出来的这么乖哦!”
“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是个好孩子。”
柳渊笑了笑,道:“而且,要是谁都没有主动出击的话,天知道我们会不会错过这场姻缘。”
“那你就让被人租给我这个房子?”秦澜白了一眼,很快,像是有些赌气的嘟起了红唇:“天知道,竟然整整三年没有主动跟我说话的你,竟然是我的真正房东。”
“那你要仔细想一想,为什么会对我印象比较好?”
柳渊眨了眨眼睛:“难道不是每次出门的时候,都会见到我的身影,逐渐的在你心中留下了烙印?”
秦澜好笑道:“好啊,你这个家伙,原来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对不对?”
而柳渊则是淡然一笑,随即上前一步揽住秦澜纤细的腰肢,柔声道:“你不主动,我不主动,怎么会有今天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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