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时候因为一直在平辽,所以匈奴根本就不敢大举进犯,毕竟真把祝永年惹急了真带着人灭了他们部落他们才真的要哭了,所以也就只敢时不时过来试探一下。
现在是情况变了,但是这场战事应该也不会拖得太久,祝良宵记得很清楚,因为匈奴那边根本就是不成气候,也没个领头的人,按理来说祝永年都不用去平辽就能把这事解决了,毕竟平辽那边也全是祝家的旧部,这事应该很好解决,毕竟那边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
但奇怪的是,已经半个月了,祝永年还是没有捷报传来,这就让祝良宵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了。
按理来说不该如此啊……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又翻开了平辽的布防图,随即在纸上画了几个圈,这几个地方都是常年都匈奴攻打的地方,一般来说防守也很强,但是这么久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难道平辽那边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现在是崇文十三年,在祝良宵的记忆里,一直到崇文十五年之前,整个大邺都可以算得上是风平浪静,起码对于祝家来说是风平浪静的,但是她重生之后也的确发生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难道也包括了平辽的变化吗?
三天以后,祝良宵的猜测果然印证了。
流民到京城了。
今年冬天比往年都要冷,就像之前的沧州那样,其实每年都有流民到京城或者到京城周边来,但是今年这一次的规模却格外大,人数也比以前大得多,毕竟是大邺的百姓,不可能置之不理,但是流民们脏乱臭也是事实,很大的扰乱了京城百姓们的生活,崇文帝下令,在城外筑起了一座避难所,有一定规模,并且每日派官员施粥。
祝良宵的消息一向很灵通,据说避难所筑起的第一天就有几百个流民入住了,户部最近忙的脚不沾地,但与此同时,也悄悄告诫了京城中那些富贵家族,让他们千万不要出城,那些流民虽然可怜,可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这话说的隐晦,但大部分人都懂了。
当人的境遇惨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是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的,这个事情是什么暂时还不得而知罢了。
祝良宵虽然没有要出城的打算,但是这个流民的事情前世也是没有的,再加上一直没能联系上父亲,她心中多少有些不安,便趁着夜色换上夜行衣,同影一影二一处去了一趟城门口。
并不是要出城,只是想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此时已是半夜,月亮悄悄爬上枝头,天气太冷,人走在路上都会呼出白气,浅白色的光辉轻飘飘的洒向大地,月光太盛便没有了星星,三个都是习武之人,因此也并没有发出一点脚步声,只能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声。
城门是关着的,城墙也很高谁也翻不上去,因此…他们选择的是另外一条僻静的小路,虽然路途远了很多。
走着走着忽然听见前面有说话的声音,细细碎碎,像是在交谈,三人当机立断,隐蔽在了树后。
那几人的说话声逐渐传来,是两个男子,一个年老些一个年轻些,年老的那个说:“这事太冒险了,得加钱。”
“钱的事咱们都好说,只要能办成了,多少银子都不是问题。”
“起码要加四成。”
“不行…三成,四成太多了,这事你不干也会有别人去干,你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避难所!你要加四成,别人就算是少银子也会去干!”年轻人这样说道。
他话音刚落,年老的人果然犹豫了一些,他顿了顿,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们可不止找了你一个人,你没注意到避难所里死的人越来越多了吗?”年轻男人笑了笑,声音又阴又冷。
树后的祝良宵脸色微变。
这又是在搞什么东西?
那年老的人本来还有些犹豫,但是一听到还有其他人也在做这个活,也就不再犹豫了,急道:“那你赶紧把银子和东西都给我,我保证给你办的妥妥的。”
年轻人笑了一下,接着便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在掏银子了,今晚月色很亮,所以基本也能看得清楚给了多少银子,基本可以看见的是一个鼓鼓的荷包,里面如果是碎银的话也有好几两了。
年老的接过来数了几遍,皱着眉头显得还是不太满意的样子,那年轻的就故作烦躁,说要找其他人去做了,年老的赶紧拦着他,谄媚道:“我来我来,这种事……就让我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做了算了。”
年轻人没再说什么,又交给他一包黑色的药粉,很快离开了。
这些是什么东西?祝良宵蹙眉,无需他吩咐,影一已经很快上前将那人偷偷打晕,然后把药粉取来递给了祝良宵,祝良宵接过一瞧,慢慢的越看越觉得眼熟,她把药粉打开,又撕下裙角,将药粉倒在布料上,果然——只过了一小会,整个布料就红了。
影一和影二都没见过这东西,都是脸色一变:“这是……曼陀粉?”
曼陀粉,这个东西听起来像是和曼陀罗花有关,但其实……关系不大,至于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就不得而知了,曼陀粉是一种毒,但不是烈性毒,而是会让人陷入幻觉之中,当然,这是第一阶段的。
第一阶段人们会陷入幻觉,这个幻觉当然不是什么多么真善美的东西,而是充满了血腥暴力,人会充满攻击性,会攻击一切东西,曼陀粉通常是下在水里,由饮食传播。
关键是,曼陀粉没有解药。
只要是中了药的人,就会一直陷入在幻觉里,不管怎么样都会控制不住的攻击别人,直到死去。
这就是曼陀粉的残酷之处。
而现在,居然要在城外的避难所大批量的下入曼陀粉,真正想要对付的是谁,已然不言而喻了。
不仅如此,这些流民来的也很蹊跷。